Venom 反英雄
本周没什么事情好讲,除了一如既往的压力和紧张。好电影的确是排除负面情绪的好方式,但往往好电影并不是每周都来的——比女生朋友的大姨妈相比,好电影简直是在忘恩负义。
但,好像自己还没探讨过反英雄,也就是虽然也是在做好事,但这类英雄往往方式颇具破坏性,仅仅从行为表现来看的话,他们比反派更恐怖。只要是电影,正义战胜邪恶的结局永远是主旋律,但反英雄的存在,让胜利也不再那么为人津津乐道。
比如说汤姆哈迪主演的影片《毒液》,就是典型这样的反英雄角色。毒液的寄生体来自于宇宙生物,被寄生的人瞬间拥有近乎狂暴的能力,刀枪不入,上天入地,但却不像是蜘蛛侠那样需要一边打击犯罪一边还有保护眼瞎还要一个人过马路的老奶奶。毒液对待罪犯极度残忍无情,甚至在漫画中还有毒液活吃人肉的画面描写,这等于是提前宣判了不能在国内上映或大幅度修片。在我们所熟知的漫画角色中,类似的反英雄还包括嘴炮不停的死侍,甚至是一段时期内的狼叔。这些特殊的英雄远没有X教授那般悲天悯人的情怀,属于谁惹我就干的爽快典型,在与警察和正面英雄不断产生理念碰撞的同时,也在以独特的方式践行属于自己的正义观。
这样的反英雄主义形象的塑造,来源于创作者其内心无政府主义思想。现实中,一个人成为一名英雄,必须要去面对个人理想与社会责任的博弈,要艰难地背负着他人的期望,却不一定能够得到社会公众的理解。就像小丑在《蝙蝠侠2:黑暗骑士》中对哈维登特洗脑时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在一定程度上是阴谋者,对于阴谋里已经涵盖了的内容,每个人都能选择默认,但当事情一旦超出了自己的设想,便立刻显露出了真实的自己。小丑举了一个对比,一汽车的士兵被炸死,没人觉得奇怪,因为在大家的头脑里,士兵的职业本身就充满了高风险性,所以被人炸死这种事出现在士兵身上显得是那么合乎社会法则,但要是如果有人宣称年迈的老市长明天会被处决,整个城市就立刻乱了套,因为这不是习惯了循规蹈矩的市民们所能接受的事情。因此在面对小丑的时候,蝙蝠侠发现自己无法采用之前对付传统意义上的罪犯的方法,殴打,恐吓,肉体消灭——这些招式在小丑面前无济于事。“Because it is all part of plan”, 最终,蝙蝠侠利用人们随身携带的手机所发出的音波,利用这一侵犯了所有人的基本人权的极端正义方式,顺利解救了哥谭市。但蝙蝠侠胜利了吗?如果没有《蝙蝠侠3》的延续,第二部影片的结局无疑是毁灭性的:蝙蝠侠的女友瑞秋被炸死,哈维登特,这一曾经被蝙蝠侠视为明日救星般的人物,也滑向了犯罪的深渊。
我们必须明白的是,在我们习惯了仰赖那些光明伟大的英雄,并将神一样的光环赋予他们的时候,我们也在用极其苛刻的方式限制了这些英雄及我们自身。我们发明了电,研制出了可以超越地球领域的宇宙飞船,凭借电子讯号,我们甚至可以发射探索卫星去了解浩瀚宇宙的秘密,但人本身又是极端脆弱的,在人类漫长的繁衍历史中,真正能够摆脱外界环境的普遍性伤害也不过是近百年的事情。黑死病,疟疾和天花,都曾经夺走了数以百万计的生命。而人类从这些苦难中所继承下来的,不仅仅是团结起来的希望,在表面的光明下,黑暗如影随形。种族歧视,贫富差距,战争,我们的发展并没有彻底摆脱种种威胁,相反,那些真正威胁着我们的,正在变得极度难以解决。当一个高层人物将你关心的人抹杀时,你所能做的,相对于真正的正义而言,微乎其微。从那时起,你会不再相信所谓的人心向善,你会慢慢仇恨于人的苟且偷生和虚与委蛇,你会学会面对陌生的人扣起扳机,让鲜血的流淌变得和水流一样稀松平常。
很多人,包括我的父亲母亲,他们理想中的社会有着不符合常理般的殷实安稳,和一套固步自封式的规矩与道理。但稍微能睁开眼睛的人,都能明白这种理想实现起来是多么得困难重重。我们的价值观还是在物质占用这样的生理层面上,而财富实现的手段越来越像是一场金字塔般的竞逐游戏,飞跃上塔顶的秃鹫,自然不会记得金字塔下的白骨累累。明白了这些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曾经被人视之为成功的成熟,不过是学会更巧妙地闭上嘴巴和更加坚决地瞪起眼睛,在无限循环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追逐中,尽力维持生存而已。
2018,应该是我们不再将董存瑞,刘胡兰,雷锋,焦裕禄看得比陆勇更高尚的一年,珍惜眼前人,比守护一个空虚的理想要重要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