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岛在燃烧(一)
奥兹大使馆外隔着一条马路,示威的人群从早晨到旁晚一直在增加,示威者戴着奥兹国总统的面具以示讽刺,马路上高度戒备着防暴警察和警犬,大使馆厨房里的大使兰恩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的秘书正在接国际长途以确定直升机到达的时间,在示威演变成暴力活动之前,赶快撤离大使馆。厨房的一块玻璃碎了,原来一块砖头丢进来,嗖嗖嗖嗖的声音夹加玻璃震碎的声响,示威者向防暴警察以及大使馆方向丢东西,人群中一枚燃烧弹砸向警盾,接着五六个燃烧弹投向了汽车,还有大使馆的铁门,防暴警察释放催泪弹和橡皮子弹反击,又一颗燃烧弹冲着站在窗前的兰恩斯投来,他迅速趴下,咖啡弄撒到西裤上,燃烧弹在室内散花出黄色的燃体释放出白灰色的气体,火势沿着墙角的电线蔓延到电话线上,秘书跑到兰恩斯这儿,一起抱头躲下,一楼其它大使、仆人纷纷躲到二楼的窗台,秘书和蓝恩斯捂着鼻子、摸着墙角走到了阳台,一阵嗡呜声把周围的叶子吹得漫天飞舞,在强大的气流作用下示威人群向后退,救援直升机其螺旋桨制造的强大气流足以把地面垃圾盖掀翻,官员顺着直升机丢下来的绳梯缓慢爬升,兰恩斯的秘书最后一个爬向梯子,当秘书快爬进时,兰恩斯伸手抓住了他,直升机开始移动了,秘书的脸突然紧绷、诶呦一声将另一只手伸向后背,兰恩斯感到秘书的手在发软、手指逐渐挣脱了他的手掌直至彻底滑落,秘书像风中飘舞的塑料袋一样落至地面,兰恩斯抬头望去,示威人群中有人拿着黑漆漆的东西,东西冒出的白色烟雾像老式摄影机拍照散发出的。
‘’有子弹攻击‘’驾驶室的人转过头对兰恩斯吼道,身后的人将他拽进了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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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特岛机场,刚从大陆飞过来的布克正在过安检。
机场警卫:你的记者证。
布克:正在过安检。
机场警卫:你没戴照相机进来吧,这儿禁止拍摄罢工。
布克:你给谁工作?
机场警卫反问:你给谁工作?
布克:我来自新闻之声。难道不是工厂主叫你搜查记者身上的相机吗?
机场警卫:我拒绝回答。
警卫转过头对同事说:把箱子搜得仔细一点,往箱子的角落好好查查,这帮记者总把微型照相机藏在那。
警卫冷不丁地回看布克一眼:还有帽沿。
布克走过安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医院名片,按照地址找到牙科诊所,诊所给他来了点特殊服务:他们往他的牙齿里装了一个小型的录音器,给了他一个装着快照式相机的包裹。
岛上通往跨区工厂的公路两旁进行着紧张对峙,罢工组织的纠察队试图阻挡工贼进入工厂,驾车的示威把摩托横在马路上堵塞交通,路的对面停着警车,地面上架着两挺机关枪,警察拿着盾牌、举着枪瞄准,作出严阵以待的架势,示威者不甘示弱,有的把胸前挂着的大标语牌举到头顶,有着拿着罐头喷出橙色烟雾,有的站在人群里喊喇叭骂工厂主和工头,有的站在木凳上比人堆高出个一米——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子,她把手上的便捷式摄影机交给录音师,然后站起来举着手势张大嘴巴。布克的出租车被堵在公路上,一个青年向车子里伸出罢工传单,布克接过传单,他转念一想,决定就在此处下车。
布克问青年:嗨,伙计,罢工多久了。
他在青年的耳朵低语:我是记者,能不能带我去你们的工会,我会替你们好好宣传一下。
青年抱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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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国总统府的会议厅内,马克马拉纳将军不断用骨牌理论向总统解释:‘’如果乌斯占领了克里克岛,进而控制整片海域,进而海上交通线会彻底被切断,而乌斯国的军舰会威胁到海防安全,国内的原由乃至食物补给都会停止,乌斯佬可以把奥兹的每一个人都活活饿死。‘’总统和他两种意见的谈话中,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的兰恩斯可以从中感受到总统的犹豫不决,他想使用强硬手段但更害怕使用强硬手段带来的后果,幕僚和决策人需要考虑的立场是不一样的,幕僚无需承当历史责任,而总统的决策会直接承当历史对他的评价。
总统:如果我们把大批导弹部队运送到克里克岛,他们一定不会相信这些人是来建足球场的。
将军:总统先生,历史证明在战争面前决策不果断往往会有严重后果。
总统:你相信他们会服软?随后补充到:在海军上他们更占优势不是吗,他们有四艘航母,我们只有一艘,他们有1500名飞行员,我们还不到1000名。
将军:是这样的,但他们会服软的,因为我们士兵素质更好,我们的人是职业的,而他们实行征召制度。
总统:万一开战怎么办。
将军:(在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他叫人在屏幕上放出了几张卫星侦查照片,照片上的时间显示,乌斯空军闯入克里克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那我们要打一场世界杯决赛了。
每一参与会议的人面前放着铅笔和一张纸片,兰恩斯望着纸片发呆,作为一名外交官,他首先做的训练就是不让情绪(比如身边人的死)影响国家事务的判断,他望着纸张发呆的时候,纸盒已经传递到他这了,他得写些什么,于是把纸张放进替代意见箱的纸盒,他决意相信将军的话。最终总统决定,把6000名正规部队以维持罢工期间治安的名义派遣到克里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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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伴随着丧钟的声音,工会领袖出席克里克岛的市级法院,要求对工头和警察部门实施制裁。
‘’有人往工会成员待的旅馆里扔炸弹‘’,工会领袖皱起了眉头说,‘’你们能相信吗?还有警车护送炸弹狂!‘’
逮捕工头坐在被告席上一脸不屑,和陪审团的有说有笑像个朋友,陪审团员都穿戴领带或连衣裙,不是长着白净的脸就是松垮的大肚子,显然没有一位来自工人阶级,工会领袖的申诉遭到了法官拒绝。
布克在法院大门的出口稍作停留,他看见一个工会组织者穿着肮脏的白色工作服站在木桶上向聚众声援的工人们发表演说,布克站在一边聆听,随后绕着聚众转了一圈,抓拍起他们仰起的脸庞:眉锁深思、大受鼓舞。布克出于记者的本能寻找最戏剧的效果,他的寻找有回报了:一名抗议者在布克的镜头前被捕,他双手被缚、嘴巴被堵,被塞进一辆敞着车门的警车,工头则站在法院门口的台阶,挥舞枪支、虚张男性的声势,不顾有人向他投石头、砸玻璃瓶。警察拉来的警犬,做了个手势叫消防员,消防员立刻从设置的路障那里拿来水龙头,警察牵着张开獠牙咆哮的警犬对聚众进行威慑,命令聚众离开,聚众作为报复把垃圾和碎酒瓶砸到了警察的胸口,旁观者的大声抗议让警察全后退了几步,工头充满愤怒,对着警长说了什么,警长举起指挥棒,警察们会意了,把警犬的狗链解开,警犬冲向聚众,水龙头追击着逃跑的人,聚众被水龙头冲得向后倒,大声呼救,警犬和聚众危险地混在一起,警察抓住了一名旁观的少年,撕开毛衣,让牵着的警犬撕咬少年,布克涌上去拍了这一幕。
布克见证了这场面,拿出记事本写道:照片拍摄的事实比任何都更清晰地读者,在克里特岛发生了什么,法院,一个为民众伸冤的地方,已沦为一处被商人收买、封住他人口舌的贼窝。
城中的气氛很紧张,银行和工厂关门大吉,有的教堂甚至都关闭了,街道上再难打到出租车,一辆警车拦住布克检查他的记者证,他徒步赶到青年与他约定的集会地点,集会地点其实是工人们在宅邸的一间作坊,青年带领布克走进了作坊,令布克心惊的是,里面到处都是开了箱的汽油弹,而工人们却将残留火星的烟蒂丢满了各处,一个黑发梳得油光滑亮、眉头紧锁的魁梧男人朝布克看了过来。
男人朝青年怒哄:嘿,小鬼,你怎么又把外人带进来!
青年连忙解释:西蒙叔叔他是记者。
西蒙向布克的方向走来:鬼知道他是不是工头的探子!你上次带的那名小混混就麻烦了,问东问西的。
西蒙:嘿,说曹操曹操到。
一名头发蓬乱、提着吉他的摇滚乐手从布克身边进过。
青年向摇滚乐手打招呼:米赫,明天的活动你要不要一起动身。
摇滚乐手挥手再见,没有停下,说:不了。
西蒙手指着摇滚乐手的脸:别再让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
稍后,布克向西蒙指出了危险。
西蒙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工友们坚持抽烟,我能怎么做?
布克被西蒙吆喝了出去。
晚上酒馆里青年和布克再度碰头, 觥筹交错 ,青年趁着酒兴向布克透露,其实这次罢工活动是一场表演,因为工厂主不让拍摄罢工游行,有一位女导演雇佣了一队当地人作为临时演员,表演罢工游行,临时演员走在街上吸引了一大群盘观者,他们拍手叫好。或跟着演员的队伍后面,敲响熟人的门一起过来看热闹,结果那场表演变成了现在这场真正的罢工。青年说得眉飞色舞,不时咧嘴得意地笑,把大拇指指向自己胸前:我就是一名演员。
布克扬起眉毛,产生了兴趣:你能带我找她吗。
回答:可以,明天清晨七点到罢工的那条公路上,酒钱你付。
布克伸出手:今天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布克。
青年打了个酒咯,往手里吐了口痰握住了布克的手:我叫拉里。
酒吧外布克赶快拿手帕把手清理干净。
清晨的路面灰蒙蒙,虽然上工时间是八点,但罢工组织的纠察队以及警卫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对峙,布克在马路上张望,在各处看一看,选取好的拍摄角度以及能快速从混乱中溜走的道路,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看见一个戴着牛仔帽的金发女郎,吸引了她的注意,他想起那正是昨天站在人堆之上举着手势大声疾呼的女子,他在离马路五十米处坡道旁蹲守,警察和示威者站的距离比昨天近多了,示威者前面站出一个领头者,是那名金发女子,她和一凶神恶煞、嘴角伤口起肿发紫的中年男子吵着些什么。照相机的取景框围绕着女子周围扫视,他发现一架拖车内的司机拿着一根黑色枪管,布克意识到将会有一场流血事件,他跑过去提醒处于危险的工人,司机的猎枪打响了一枪,人群发出尖叫,一共而散,司机把枪管转向女子,布克冲过去,拿起照相机的快门对准司机的脸按了下去,司机被照相机的灯光闪瞎了眼,枪打歪了,警察拿着棍子走来,朝布克打了下去,照相机重重地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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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乐手米赫,真名卡波特。青年旅馆内,卡波特打开一扇窗,让香烟的雾散出去,纸篓里扔着两个烟盒显示他已经伏案工作几个小时了,卡波特身材微胖,二十七岁的生日刚过,模样还跟十七岁的颓废摇滚青年似的,脸色黝黑,留着烟熏装披头散发,模样怪里怪气,现在他的眼睛直瞄着一份杂志,用红笔在特殊标点的地方做了标记,做完后把杂志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文件放进一个特制的红色包裹,踏上摩托车一溜烟来到了城市广场上一间冷清的咖啡餐厅,他看见一位拿着毛姆《刀锋》的头戴鸭舌帽穿着棕黄色大衣、模样五十岁的中年人,靠着一张面向墙壁的桌子。
卡波特坐在中年人旁边的位子说:你读到哪一章了。
中年人回复:艾略特去世,毛姆给送葬。
卡波特将红色包裹放进桌子下面,中年人也拿出了一个外表相同的红色包裹,进行交换,彼此确认了眼神。
卡波特说:红衣主教,汽油弹的事怎么样。
中年人说:针眼,我们去突击了那个工会地址,只发现了一堆没什么用的稿纸和一台打字机,我们还搜查了那地方的电脑,电脑里连加密文件夹都没有,工会的电话留言也全都查过了,扑了个空。
卡波特说:该死,工人集会的声势好像越来越大了。
中年人说:能够持续如此大规模不间断的罢工集会,就会产生包括交通、食宿、医疗方面的大量开支,如果没有别的资金来源,工人们根本不可能走上街头。
卡波特说:所以你认为这是乌斯方面的外国势力在资助这次罢工?
中年人说:不然也没有别的资金来源。
卡波特说:引起这场罢工的人查清了吗。
中年人喝了一口端上来的咖啡:那位女导演好像没有什么秘密。
卡波特说:为什么还不逮捕她。
中年人说:她确时只是一个导演,她的工作记录不是伪造的,身份证也是我国公民,出生以来从未踏进过乌斯一步。
中年人告诉卡波特他明天莱斯特码头见,然后率先离开了咖啡店。‘’针眼‘’是卡波特的绰号,取名自肯福莱特的同名小说,咖啡店里每天的顾客就是卡波特和绰号红衣主教的迈尔。
卡波特把红色包裹插进裤腰,回去的路上被费伯、加顿和拉里拦住了。
卡波特问拉里:你不是今早要去约一个记者吗。
拉里:加顿说我们现在行动,七点结束我就能赶上和那个记者的约定。
卡波特借了拉里的手表看了看,现在六点十分。
拉里是在酒吧里和拉里认识的,不久凭借摇滚混混的装扮,他和拉里的朋友加顿和费伯都熟悉了,他们的亲戚都是罢工组织的人,而他们也成天除了喝酒就是参加各种工人们的机会,据悉,他们参加了一场有预谋的工会示威活动,卡波特将这件事向迈尔报告,迈尔叫卡波特加入他们的各种活动。卡波特这几天与他们都在一排老旧公寓楼里边探险,公寓楼的门和窗都已经被木板封死,因为隔着这排公寓楼后面就是示威集会的广场,广场上罢工组织正在加紧构筑街垒,坚守集会现场,警察只当卡波特他们是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没有在意他们。
卡波特被加顿拽走,只好跟着去,他们走进一排被军队封闭的老旧公寓,加顿腰间的枪套放了一把左轮手枪,并带来了斧头把封住门的木板劈开,他们走过第一座公寓楼,来到后面的小巷,小巷前面有一堵水泥高墙,墙后面再穿过一座居民楼就是集会现场。有一根绳子从居民楼的五楼窗口丢下来,加顿、拉里、费伯和卡波特都顺着绳子爬进窗口,卡波特爬到四楼的窗台时,被窗台上的碎玻璃扎到了膝盖,碎玻璃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街对面巡逻的警察停下脚步似乎听见了声响,转头往卡波特的位置看去,卡波特赶快把身体缩进窗户里。警察没发现什么吹着口哨离开了,丢绳子的人是加斯帕,他们都爬进来后加斯帕收起了窗口边的绳子。
加斯帕打开公寓里的一个保险箱,搬出了一个木箱。
加斯帕说:东西都在这里了。
加顿高兴地说:哈哈那些笨蛋警察还想监听我们,屁都没让他们找着。
加斯帕的青筋暴起:混蛋警察,工厂主的走狗,昨天还闯进来打断了叔叔的讨论会,电脑和打字机都拿走了。今天要他们好看!
卡波特凑上去瞧了一眼木箱里的东西,好家伙那是汽油弹!
加顿:走,大家抱着箱子和我上屋顶。
城市广场集结着一个装甲车队,几千名士兵睡在广场上。五点钟士兵就起床吃早点,班长豪斯和他的队员鲍华、尼克和绰号洋葱头的小兵,四名长官的命令和其它一百名守卫在通往广场的一个路口,准备驱散集会。示威者采用所谓的‘’泼血战术‘’,将自愿捐献的大量血浆泼洒在坐落于广场上的市政府门口,要求市长在强制工厂提高工人权利和‘’踩着工人的鲜血继续为工厂主卖命‘’之间做抉择,豪斯能望见路口前方聚集的人群和血红色的地面,而工头和工厂主手下的警察出现在了军队这一边。
豪斯是工人阶级家庭出生的,十八岁时因为父亲的肺被水泥侵蚀住院,全家陷入了经济危机,豪斯放弃了大学报名参军,加入预备役两年,正逢第一次乌奥战争,他很幸运呆在补给营只上过前线四次。
在悍马战车的车顶上手握机关枪的鲍华叫豪斯来听长官命令,豪斯拿起悍马战车里的对讲机与司令部联络,他听见对讲机那头传达的声音:把橡皮子弹换成实弹。
豪斯:长官,实弹射击会毁坏广场周围的店铺和民宅。
司令部的声音:他们是叛乱份子。
豪斯同情工人,他张望了一下周围的士兵,士兵们都左顾右看,样子是在犹豫,显然,他们都不想与示威人群起冲突,示威人群中或许有他们的亲人,还有上学的弟弟妹妹。
豪斯想做最后的坚持:但他们还是拥有民权。
豪斯听见对讲机那头绝望的声音:反叛份子不享有国家给予的一切权利!
豪斯放下对讲机,面如死灰。
豪斯看见前方四百米处一架被示威群众占领的坦克车上,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头发稀疏上了年纪的组织者正对示威群众呼喊着什么,得到群众的积极响应。
豪斯收到了自己的队员尼克的无线电通话,尼克隐藏在他身后大楼里的狙击点:长官,要向坦克上的人开火吗。
豪斯:收到,在群众表现攻击意图之前尽量不要开火。
群众用手势大声疾呼,大讲生理功能的笑话嘲笑工头,他们知道工头染有性病。工头的面颊被愤怒烧得通红,眼神里冒着怒火,他命令似的口气对豪斯说:快点开枪。
豪斯还没开口,洋葱头就哄了回去: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工头一愣,很少有谁可以这样和他讲话,他又怒发冲冠,一拳把洋葱头打倒在地,满嘴是血,倒了的洋葱头伸出脚拌住了工头的右腿,把工头反摔在地。豪斯震惊了,他从看过平民敢和士兵对打,工头一定是嚣张惯了。豪斯和其他几名士兵把工头拉扯住了,豪斯抽了工头一嘴巴:给我老实呆者,军队不是你们养的警察!
工头嘴角肿起了血包,恶狠狠地咒骂威胁:我会向你上级汇报的。
豪斯:很好!来人,以妨害军队行动的名义把这家伙逮捕!
几名士兵把工头推进了战车里,工头一副不明白刚才发生什么的表情呆在车里。
群众见工头被逮捕,更加欢呼雀跃,以为是他们取得的胜利,刚才白色衬衫的组织者步下坦克,向前走来,豪斯听见了士兵们集体扣动保险和上膛的声响。
虽然豪斯的军阶只是一个班长,并没有权力指挥一百个士兵,但从他和司令部讲话以及和教训工头的事中确定了一些威信,豪斯不顾其他士兵的提醒,独自走上与组织者面对面,豪斯和组织者相距十米。
组织者的声音平缓但有一点攻击性:我们快失去耐心了,市长什么时候批准我们的提议。
豪斯哼了一声然后说:看看那些你们搭乘前来的小货车,每辆车搭载十人要收多钱?你们哪有那么多钱,都是外国势力在利用你们,趁还没后悔,赶紧解散。
组织者被豪斯的说法击中要害,话不再具备攻击性:我们谈一谈....
.组织者的话被什么卡住了,他跌跄地了几步,向后跌倒,组织者胸口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红。
警察拔出了枪套,对组织者开了一枪,鲜血从组织者胸口的枪伤处迸发了出来,没多久就变成了涓涓细流。
士兵中有人喊道:对面屋顶上有情况!
屋顶上费伯探出头来看广场上的情况,一发狙击手的子弹从费伯的后脑勺穿过,血红色的脑浆随着子弹一起穿出,趴在屋顶上的加顿拉住了想去救费伯的拉里:冷静点他已经没救了。
加斯帕喊道:杀了他们。
加斯顿和费伯从木箱里分别抽出了汽油弹,从屋顶上抛出落在了二百米处、军队与群众对峙的中央,卡波特冲上去拦住了也想拿出汽油弹的拉里,拉里责问:你想干什么?
卡波特见加斯帕和费伯都转身盯着他,卡波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他自己拿了一发汽油弹,故意丢到了一百米外的广场空地上,汽油弹燃起了火烧着了一辆无人的小货车。
加顿附和他:这枚丢得不准看我的。
加斯顿丢再出一妹汽油弹扔向军队,砸中了军队里一名想要开枪的警察,士兵们纷纷从着火打滚的警察身边退开。加顿也想丢,但稍微探出点头就与飞过狙击手的子弹擦肩而过。
拉里冲他们大喊:被发现了我们快逃吧!
加斯帕把绳子扔出窗外,拉里第一个先下去,加顿第二个,加斯帕跟着卡波特最后下去,卡波特发现对面街道上有五名警察指着他们的方向,另外两名警察掏出手枪射开了封闭公寓楼的门栓,跑进公寓楼。几发子弹射到了离卡波特下面一米的二楼窗台,卡波特跳进二楼的窗户里,咬紧牙关跳出出去跌到地面,感觉脚麻了,两名警察已经到达了扔出绳子的位置,警察用枪打断绳子,只爬到一半的加斯帕双手落空着地,加顿掏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射击,射中了一名站在窗口的警察,另一名警察见同伴被击中躲了进去,拉里跪在地上摸了摸加斯帕的脉搏,加斯帕断了气,加顿打开了路面的井盖,卡波特拉着拉里跳进了下水道,加顿也跳了下来。
广场上坦克冲向了示威的人群,輾死了几个人,坦克把居民的房子、商铺统统压毁,滚动的履带上还残留着人的指头和金属货架之类的杂物,鲍华对豪斯说:他们一定恨死我们了。
卡波特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看了一圈这个房间,把行李装进皮箱里,掏出红色包裹,脱下裤子准备给自己冲了澡,他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重新打扮了自己,把假的黑眼圈摘下,去掉了烟熏装,用梳子把散乱的头发拉直再抹上发油,叫骂了一声‘’终于摆脱这该死的打扮了‘’然后冲进浴室,他给自己抹肥皂的时候,他听见楼梯嘎吱作响,有人敲了房门,卡波特觉得是迈尔来接他,随口应门‘’进来‘’。门外响起了拔插销的声音,门把转动了,卡波特停下擦澡,他警觉到迈尔来的话会报上绰号,卡波特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从卫生间拿了把剃胡须用的小刀藏在浴巾里,房间里只出现了加顿一人,加顿拿起红色包裹里的杂志翻看。
加顿的眼睛注意力从杂志上移到了卡波特身上:你这警察的走狗!
卡波特瞪着加顿把身子挪到桌前,从背后的抽屉里摸索着自己的枪。
加顿掏出枪指了指卡波特,卡波特把手从抽屉里伸了回来将双手举高:我不警察的人。
加顿怒道:那你就是情报局的间谍!加帕斯叔叔工会地点的监听器是你偷偷装上去的吧?
卡波特不想否认,否认也于事无补,加顿叫他别动,走过来搜他的身,加顿感受到背上有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卡波特慢慢把小刀从加顿的后背抽出,加顿的枪从手中滑落,在卡波特的怀中轻轻扭动,卡波特用手指捂住他的喉咙防止他叫出来,把他拖到床底,放倒在地,卡波特走回浴室,清理干净身上粘的鲜血,他把红色包裹塞进皮箱后把门锁紧,门上面挂着‘’请勿打扰‘’的牌,明天情报局会帮他善后清理掉加顿的尸体,现在他得准备赶明天莱斯特码头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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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恩斯跟随外交使团回到乌斯,向乌斯方面解释在争议岛屿调派军队仅仅是为了维持治安,但是,兰恩斯的任务不止如此。他锁在自己的宾馆房间内一个人抽闷烟,对着演讲稿,背稿子上说服乌斯军官的专有名词。门铃响了,兰恩斯走到门前询问暗号,门外回答:卡蜜尔——这是他们专有的暗号,防止有间谍混进来。门外是一个尖鼻子的白发男人,白发男人带着一个电子仪器进行例行检查,在天花板上搜寻,这位反窃听专家在尖顶的内侧屋——房间内最隐秘也是最高处,清除出了一个窃听筒,他开一个玩笑,往窃听筒里放了一个高频率回音的小器械,‘’这下他们得聋了‘’白发男子用一只指着窃听筒小声,对兰恩斯比手语,白色男子的脸笑得红肿但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白发男子和兰恩斯到达一个专门的会客厅,给兰恩斯布置任务。
白发男子:在上一次乌奥战后,马克马拉纳将军提议将一些孤儿训练成间谍,以难民的身份将他们送给一些有权势的乌斯佬收养,你今天要会见的人身边就安插着这位一名女间谍。
兰恩斯问:她叫什么?
白色男子:她的名字就和我们的暗号一样。
兰恩斯问:我需要做什么。
白色男子从座位底下拿出一只小金鱼:你只要把金鱼放进水族箱里就行了。
白色男子将金鱼递给兰恩斯观察,指了指金鱼眼:这是一个精密的摄影装置,外表和真的金鱼差不多,但鱼眼是一只能转动一百八十度的摄影镜头。
兰恩斯走到走廊,脑海中回想起白色男子下一步指示的画外音:接着,你需要去厕所找到一个微型胶卷,上面有卡蜜尔从她主人口中套取的乌斯海军作战计划。开派队的大厅聚集了两国所有的大使和一些军官,他坐在吧台扫视了一眼大厅的布局,他看到了水族箱同时也看到了旁边站着的黑衣人,黑衣人戴着红外线墨镜,根据窃听专家的说法,一只昆虫混进派队都可以被察觉到,现在他需要的是等待,期待组织派人把这位黑衣人弄走,黑衣人走后,兰恩斯绕过吧台,向服务生要了杯饮料,他不能径直往目标方向走,绕点路发磨点时间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独自抽烟或被长官叫住会见乌斯军官,比如他随后跟一名叫索科若夫的下级军官谈话,那是他今晚要会见的人,兰恩斯试着把头靠在索科若夫肩膀上表示信任感,索科若夫把他的手拿开,兰恩斯开始给他解释克里克岛上的罢工活动以及增派士兵的原因,索科若夫回了他一句:‘’没有用的,就像美国不会相信苏联在古巴安插导弹是为了保护古巴‘’,兰恩斯哑口无言,悻悻离开,转身走向目标,把金鱼投了进去,有人拍了拍背,转过身来,是索科若夫,索科若夫希望兰恩斯能陪他喝几杯,索科若夫在谈话途中瞄了一眼水族箱,兰恩斯拍拍他肩膀要他快走。
索科若夫指了指水族箱:这儿有条鱼我好像没见过。
兰恩斯想避免麻烦:金鱼什么长得都一样。
索科若夫:我给它捞出来看看。
兰恩斯用焦急的语气:行了,你喝醉了。
索科若夫把手指那条在假金鱼上点了几下:不,就是这条。说完伸手往水族箱里。
兰恩斯阻止了他:好了朋友,别弄脏这身帅气的军服,我来帮你捞。
兰恩斯故事把假金鱼身边的鱼给捞上来,索科若夫的语气从平缓变为着急:不对,不对,不是这条,就在那边,你看清楚了!一边说着他的两边肩膀焦急地震动起来。
兰恩斯给对面的同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快来帮我。同事见黑衣人往兰恩斯这走了过来,也使了个眼色,同事‘’不小心地‘’撞到黑衣人并把酒洒了,兰恩斯则‘‘’一不小心’‘抓鱼’‘用力过猛把水族箱给弄翻了。碎玻璃和金鱼在地板四溅,众人被响声给吓着了纷纷把头转响这,几个同事上前把索科若夫抬走说他喝醉了,兰恩斯顺手捡起哪只假金鱼丢进垃圾筒,他有了借口去卫生间清理自己,拿到了微型胶卷将它转交给其他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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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睁开眼从沙发上坐起,对面沙发坐着一名金发女子,金发女子身穿样式时髦的齐裤短裙,双腿很苗条,向他打招呼,布克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绷带,说这里好痛,女子朝布克缠着绷带的额头亲了一下,再在崩带上留下红唇印的地方用手轻揉,布克想多待一会儿,但他还是想着去找女导演,他的鉴证到今晚凌晨一点就到期了,布克看了看表,正午时分,向她告辞。
金发女子:你住在哪,或许我们还能再见个面。
布克打开房门:针眼旅馆。
金发女子:可惜昨天没带摄像机拍摄你的英姿,纪录到电影一定很棒。
布克停下脚步;等等,这场罢工是你引起的?
金发女子:正是。
布克把门从背后轻轻关上:何必以后见,不打扰的话我想现在多聊一会,这个房间没别人吧?
布克和金发女子坐了一下午,聊到他们的职业以及罢工的起因和经过,布克向女子透露了一个秘密,他把牙齿上的微型摄影机展示给她。
金发女子捂着嘴笑道:你们记者真有本事。
布克;不这样就搞不到好新闻了,远景偷拍的话没有现场感,只好近景抓拍,或者留下一些声音材料,就像那个叫索梅斯什么来的:零介入的真实电影原则。
金发女子纠正他:梅索斯兄弟吧,你没有搞懂那套理论,零介入不是丝毫不干扰拍摄对象,只要你在拍摄,就像是动物都能察觉到摄影机的存在,所谓导演是要给予拍摄对象充分的信任和回应,比如拍摄《灰色花园》,那是一部兰闺惊变式母女情仇(深)电影,拍摄过程中录音师被拍摄对象爱上了,被母女中的女儿爱上了,梅索斯兄弟决定要录音师充分地回应她的追求和告白,致使拍摄对象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的一切信息。
布克:那我算是拍摄对象吗。
金发女子:嗯。
布克:那么你也应该积极回应我不是。
金发女子:要看是什么回应。
布克把嘴伸向金发女子,嘴巴微微展开,闭上眼睛,等待对象完成下一步。
金发女子把指头贴近他的嘴角,然后五指合成巴掌推开他的嘴。
金发女子笑着说:还不到那个拍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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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男子和兰恩斯搭乘第一架大使团的黑色轿车前往机场,白发男子从包里掏出5张白色文件,白发介绍道,这些都是那位卡蜜尔的功劳,她在晚会时趁主人不在从文件包里偷拍的。
兰恩斯问:为什么我在晚会没有见到她?
白发男子:她的身份只是个随从,一直呆在主人的旅馆房间,但他的主人似乎很喜欢她,男人对那种欲拒欲还的女人都很着迷,对吧?
兰恩斯耸了耸肩,在机场人山人海的大厅内,所有还在乌斯国境内的奥兹公民都赶来这最后一次航班,虽然两国还未互相发出最后通牒,但乌斯国内的民意气氛越加尖锐,大使馆事件后撤离活动就陆续进行,白发男子和兰恩斯告别,挥着手走向另一边的安检口,刚好有一个戴着耳聋助听器的黑衣人和白发男子擦肩而过,碰洒了一袋东西后戴着耳聋助听器的黑衣人迅速逃开,兰恩斯发觉不对劲,上前却被保镖阻拦,他看见白发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不知谁尖叫了一声,引起了机场人海的骚动,警卫员围城一圈,保护着圈里的兰恩斯,把他护送上飞机。
‘’贾曼为我们情报工作了二十年,不幸在执行这次刺探行动结束后,遭遇敌人报复,死于芥气中毒.....‘’白发男子的葬礼上支持人读着哀悼词,白色男子西装革履地躺在红木制的大棺材里,他的头发被殡仪馆的化妆师重新梳理,面色红润,手放在领带前面,两只眼睛各上覆盖着一枚硬币,兰恩斯排着队,把白玫瑰投进棺材上的花堆接着轮到下一个献花。兰恩斯准备走出门口时,身穿军服的信使把邮件亲自送到他手上,兰恩斯拆开信封看了下内容,大意是他被提名为战时内阁的成员,明天前往作战大楼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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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妮这名字真好听‘’,布克在瞭望台的椅子上抱着金发女子,他们相约在晚上的山顶看风景,这座山上没有一草一木,也没有人烟干扰,只有一个星空站,因此视野透明,对星空观测爱好者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地点,繁星缀满蓝天和月亮一起照耀,忽然刮来一阵风,乌云在天空中聚集,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从南向北移行, 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真是扫兴,很遗憾你在这待的最后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在待一会,就我们俩个‘’布克用手不停地抚摸弗兰妮的金色秀发和柔肤,弗兰妮的额头上溅落到了雨滴,‘’该死,我们真的该回去了‘’弗兰妮说。远处的山岗像升起了一轮红日,布克用望远镜观察到一堆移动建筑物亮起的灯看起来像在移动,弗兰妮抓过眼镜筒也看间了。
布克:我不记得压力山大港今晚有什么军事演习的通知。
弗兰妮放下望远镜:或许那些是装甲车....
阴暗的云块划过四五十道弧线,那些弧线不断在两人四周的上空盘旋、轰鸣,布克看清楚,那是四五十架飞机,炸弹成串地朝雷达站、民用住宅、道路桥梁和两人所在的星空站投下,一个又一个强烈刺目的球状大白光在变形、膨胀,从地面升腾而起, 卷挟着泥土扬到半空,星空站的墙壁和天花板,大地上的一切,都在颤抖,布克牵着弗兰妮跑出星空站,在两人附近,紧接着落下两发炮弹,弗兰妮给震跌倒在地上,布克给布兰妮的耳朵塞进了棉花塞,布兰妮眨着红红的眼睛:‘’那边有一个山洞可以作为地下掩体,请把我抱上‘’, 炸弹纷纷倾泻下来,把乌黑的天空染成一片红通通的壮美景象,犹如红火燃烧着乌云以及四周的空气,布克却一动也不敢动, 紧紧地抱着脑袋,抱着弗兰妮把身子缩成一团,从山上看,地面射出密集、星星点点的白色磷光,像利刃的寒光从地面冲破云霄,奥兹的地面防御似乎刚刚开启。布克两只沾满泥土的手, 从脑袋和耳朵上勉强地移了下来,旋即把弗兰妮抱到胸前,站立起来,炮声把他震倒,他又再试着站起一次, 慌乱地狂奔,嘴里发出听不清字音的惨呼,然后跳进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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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波特烦死了,昨天一艘奥兹货轮被乌斯的海军巡逻舰艇以携带核弹的嫌疑扣押检查,货轮不停下于是巡逻舰艇就开了火,奥兹方面已经让大使团刚刚访问离开后的期间提出抗议,然而奥兹总统还是服软下达了一项指令,所有开往克里克特岛的货船宣布禁运,以消除乌斯方面的怀疑,总统极力避免战争的态度被媒体当作笑柄大肆炒作。昨天莱斯特码头来接卡波特的船会被取消了,当晚又传出了空袭警报响整整响到了通宵,炸弹掉下来的声音像是在头顶上的夜空里旋转钻头,炸弹在四周爆炸轰鸣的夜空一角准会传来不像是人声的凄厉尖叫,幸好卡波特所停留的城市广场及周边地区没有遭遇轰炸,卡波特估计是因为乌斯派来煽动罢工份子的间谍还在这个区域内活动。卡波特搭乘迈尔的别克车打算去一架直升机着落的地点,希望直升机赶在岛上的治安机能完全丧失前把他们送达莱斯特码头,那里还有一艘戴夫号巡航舰接走最后一批逃难的人。
车驶入城市中心,眼前的废墟松软地漂浮着无尽的灰烬,被炸遍的医院虽然被坍塌下来的墙土和劈裂的木材所覆盖,但混泥土的地基依然分明,大楼都被炸得窗户上不剩一块玻璃,窗户外围被喷射的火焰烧得一片乌黑,变成菱形的门、溶化的玻璃、卷曲的白铁皮、烧焦的瓦片,这些东西都凌乱地扶倒在地,柏油马路上亮晶晶的乌黑色是因为水管爆裂喷出,空袭的火灾中只见戴着袖标的宪兵队员从一座座倒塌一半的房屋中走进走出,把蠕虫啃食、还在动弹的黑色尸体抬出来。别克车快开出城区时,强烈的化学用品气味和机械厂炉火爆炸的硝烟味仍未散尽,柏油马路转角处警局的弹药库和紧挨着的制烟厂空无一物,卡波特向迈尔说起那个制烟厂,工头经常让警察把与他敌对的工人以流浪的罪名逮捕,让被逮捕的受害者在制烟厂免费的服徭役直到家人把他保释出来,说完卡波特的脸上挂着一丝内疚,他仿佛为自己监听工会而自责,他也明白制造暴乱是违反法律的,特别是国家内部矛盾牵扯进外国势力让他无法忍受,如果不是罢工被外国势力利用,卡波特绝不会同压榨血汗的工厂主合作,不至于手染鲜血。
汽车开出城市,骑着马匹、步行、搭乘卡车或骑自行车,女人们怀抱婴儿,男人们绝望之中紧紧打包好一捆日月品或小旅行提包,他们身后跟着大批警察保护—不如说是强盗,他们搭乘警车或抢占的机动车逃跑,拿武器威胁任何想要挡路的人。一排汽车跟着两架坦克堵在公路上,人群站在车后面探头观望,卡波特走下车,他发现一架深蓝色的保时捷敞篷车与救护车撞在一起堵塞了公路,一名孕妇从担架上被抬了出来有丈夫陪着,蓝色的保时捷里走出一个嘴角贴着创口贴、发福的中年男子,卡波特与中年男子照面,卡波特想起中年男子就是工头,两人曾经一起分享对工会所知的情报,工头提着猎枪威胁救护车赶快让开,做丈夫的哭求说一定有办法,工头正作势拿起枪托打丈夫,卡波特无法忍受,拔出枪套抢先一步往工头的脑袋开了枪,之后在人群夹杂鼓掌与尖叫的混杂声音中,卡波特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向惊魂未定的丈夫表示同意带上孕妇,但直升机只能带上产妇、一名助产护士、迈尔和卡波特,否则就超载了,与妻子临别之前,丈夫答应回头会去找她。迈尔把车开出公路,沿着沙地到达了位于岛上情报局分部的停机地点,这里除了一座侦查站点的纸箱型建筑,就剩一架准备起飞的直升机。
一团血红色的球体从孕妇的下体被护士拉出来,球体上浮现一个婴儿的脸庞,护士打了婴儿的脸好几下才听见呼声,止血带在机舱内随意乱丢,从直升机上空俯视码头,卡波特为所见到的疯狂景象所诧异:军警在码头围起了铁丝网,排查通过的人群,有一名机枪手对翻越铁丝网的人开火,中弹者倒在起锚的船与排查出口之间的无人地带,没有人去管地上等死的中弹者,戴夫号巡航舰的水兵正在把甲板上一架直升机推入海中,舰上的水兵用旗语向空中表示船已超载不能在甲板上停留直升机,卡波特只好叫直升机的飞行员尽量靠近甲板上飞,直升机飞到离甲板二十米时,水兵已经准备好气垫,机身摇晃把产后的妇女晃得呕吐、近乎昏迷,护士只好放弃让孕妇走直升机的绳梯,把孕妇推了一下,妇女从气垫上弹起滚到一边差点把护士吓死,迈尔和护士接着往下跳,卡波特抱着婴儿让飞行员再飞低一点,然后把婴儿抛了出去,婴儿头朝下被一名水兵接住,卡波特也成功跳到了气垫上,飞行员把直升机开离甲板,自己跳进了海水,下坠的直升机飞行了一会而最终坠入海中,水兵们坐着救生艇把飞行员拖出海面。
卡波特喘了口气,接过水兵手中的婴儿抱起说:一诞生就这么惊险,你的人生一定比我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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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总统上任以来总统府最黑暗的一天,部署在克里特岛的所有基础设施和军事基地一晚的时间就陷入瘫痪,总统的幕僚们已经预感到战争将要发生,但没想到发动得如此迅速。更糟糕的是,总统组建的战时内阁有豪斯海军上校、陆军将领马克马拉纳、执政党的几位不知名人物和大使团成员,但偏偏冷落了在野党的重要领袖,结果就是报上的文章和寄来总统府的信件强烈抨击他态度软弱,总统就战略指挥权的问题和高层军官谈论了数个小时,没有结果。兰恩斯在带领下来到总统办公室,英国式的茶杯、中国瓷器、意大利绘画、佩斯利细毛披巾、曾经挂在法国城堡的丝绸挂毯和床垫——兰恩斯对这些收藏品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他双手撑在膝盖前,恭敬地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等待和总统谈话,兰恩斯得知总统是一位善于倾听别人意见的人,他不爱打断别人的话,这也意味着很难得到他是否采纳意见的表示,每一位战士内阁的成员或候选人员,今天都要来和他会面10分钟,兰恩斯的上司曾经告诉过他一个故事:曾经去总统府时,上司想把自己的意见告诉总统,希望得到他的采纳,只见总统双手交叉,似乎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但之后一次晚宴上,上司发现总统把自己的意见当成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上司告诫兰恩斯:你想影响总统的想法,就必须把这个想法植入他脑内使他认为是自己产生的。办公室的门打开,兰恩斯和进门的总统握手,相互坐下。
总统:‘’国家导弹防御系统项目‘’我一直是反对的,如果发动地面军事行动,最高兴的是那批军火商,我们的经济太依赖军火消费拉动,军火企业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大到影响政府的决策,所以我上任以来,就一直拒绝任何可能引发战争的行为,可惜内阁成员往往不予通过,如果这次战争持续时间太长,会给军火商带来商机,扩大他们的这种影响。
兰恩斯用温和的语气:总统先生您的想法真是太正确了!所以我们才要迅速结束这场战争,让那些军火供应商无利可图。
兰恩斯停顿了一下,察觉总统是否感兴趣,可总统只是坐着,于是他补充说明:正如马克马拉纳将军在会议上展现的照片一样,敌机战前不断地飞跃克里克岛,是为了在不同的方向或不同的时间制造假象,迷惑我们,使我们自动暴露防空系统的电子情报,他们昨晚的行动也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导弹系统开火,好通过火力点确定打击目标,一般来说,火力最猛的地方一定是物资仓库、药物库和兵营,然后利用夜幕的隐形突防打击这些地点,所幸的是敌人似乎还没有找到核弹发射基地。
总统把双手交叉:所以,我们要命令岛上的士兵原地待命,不予以反击?
兰恩斯打了个响指:正是这样,总统先生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们可以发挥卫星的功能和优势,需要电子侦查卫星和海洋侦查卫星,从不同角度获取作战信息,使陆军配合海军制造信息控制网,加上我们现已掌握敌人海军动态的信息,根据马克马拉纳将军的作战计划,很快就能使敌人孤立在岛上,接下来就是我们杀回那里。
总统:那岛上的人怎么办。
兰恩斯装作有点为难皱眉头:嗯....反正岛上的军事系统已经陷入瘫痪,不如直接切断岛上的无线电,彻底断绝岛上和外界的一切信息交流,使敌人无法顺着无线电侦破我们的作战指令,所以只好先牺牲他们。兰恩斯见总统把手掌朝下撑在下巴上,一副又犹豫起来的表情,兰恩斯赶忙站起,推了推手表示:总统,您不能再犹豫了,请您好好想想,采纳马克马拉纳将军的建议,战争中一些牺牲是必需的。
总统和兰恩斯握手道别,走出办公室,兰恩斯松了一口气,战争方面的事太复杂他不是很懂,只能根据演讲稿子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尽量讲得能让自己和总统明白,他希望这次没说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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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妮醒醒,可以走了‘’布克摇晃了一下她。
弗兰妮微微睁开眼,太阳的光线从岩石做的窗口射进来,她眯着眼睛显然还没从黑暗中适应阳光,她扒开身上的毯子:''你从哪里弄到毛毯的''。
两人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废弃堡垒的地下工事通道,一排窗口对应着一排封死的铁门,布克指了指隧道尽头的楼梯口:''那儿似乎是储藏室,从那弄来的''。布克带领弗兰妮走下楼梯,走进一个巨大掩体,掩体内藏着一家身形酷似坦克的大型火炮,火炮机械的设计极为紧密, 滑轨、炮架都保留完好,锈迹斑斑的炮管从碉堡内向外探出一点。
弗兰妮有点吃惊的表情:我都没来过这,这个洞穴原来是军事碉堡。
布克:你都知道有这个山洞却没进来过?弗兰妮被壮硕的炮身吸引,没有搭理布克的话。
掩体外已经埋了一米半高的泥土,差点把出口塞住,回到马路上, 看到满目疮痍的世界:半空的厂房,支离破碎的机器,半空的商店,大巴和小汽车如同废弃的纸盒堆放在路旁的沙地,车体黑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车内烧焦的人体就像恐怖屋里的僵尸。
弗兰妮惊呼:真像过万圣节。布克为弗兰妮的冷静感到震惊,他本人心跳加速,面部冒出冷汗,急忙离开这里。
弗兰妮从衣服里要出一架照相机,似乎是布克摔在地上的那架,她在后面追赶布克:嗨!你不想拍张照吗。
布克和弗兰妮同时停止脚步,前面一架悍马战车卷起风沙向这里驶来,熄火的悍马上下来四位士兵,士兵手拿着狙击枪和榴弹发射器,每个人头盔上都安装着一个黑色显示器。
一个士兵向布克走来,短发、方脸搭配着两条浓重的眉毛 ,看上去像士兵长,他问布克:你们从哪过来的。
布克用手指了指山顶:我叫布克,我们从那边的天文台来的,军队就剩下你们几位了?
士兵往身边碎了一口吐沫:没有无线电通讯我们找不到部队,需要乘车吗?
布克伸出手来,士兵往他手掌上拍了一下,又让布克掌心朝上拍了一下:这才是标准的军队握手方式,我是班长豪斯,欢迎乘坐战车。
弗兰妮和布克坐在车的后坐上,和另一名年轻面孔、留着胡须的士兵挤在一起,弗兰妮塞在他们中间,布克拿起座位底下的一个带有推车滑轮的木箱问:这个什么。
年轻的士兵:那是便携式马桶,几万士兵涌到岛上可不能没地方拉屎。
布克恶心地呃了一声,把木箱丢掉地下,车上传来了一阵欢乐的笑声,连弗兰妮都笑了。
豪斯班长逐一介绍他的小队,探出车身掌控机关枪的是鲍华,戴着毛线帽,长着双下巴,和豪斯一起坐在车前的是外号叫洋葱头的通讯兵,他剃光了头,把子弹当衣服挂在身上,且没有穿衬衣,戴着眼镜寸目不离一张地图,给车指定方位,最后就是头盔里多戴一顶牛仔帽、衣服上随意涂写(标语:一群神经病和混蛋)的年轻士兵尼克,介绍到他时尼克向弗兰妮和布克眨了眉眼,布克发现尽管有着统一的军装,但士兵们可以通过不同的装束突显自己。弗兰妮将照相机对准车窗外的景致:散满地面的纸片,孤零零的电话杆和有一假巴士那么大的黑色弹坑,地上出现了一只伸出废墟的手,弗兰妮叫一声:见鬼!
豪斯把头转向布克:你女朋友是记者吗。
布克赶紧别清两人的关系:不,她是导演。
街道上的电台喇叭播报:早上好狗屎的奥兹佬们,你们的政府已经切断无线电抛弃你们了,岛上的行政大楼也已经被我军占领,捡起传单,到亚历山大港投降,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有食品有药物......
豪斯骂了一声,敲了敲车顶命令道:鲍华,把那婊子似的喇叭射下来!
一张白色传单飘到了布克所在的窗外,豪斯说道:别信那传单上的鬼话,被敌人抓到你就死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就是这么干的。
布克有疑问:交战规则不是规定两国交战不伤害平民吗?
尼克:交战规则算个屁,真正打起来那一张纸只是擦屁眼的纸。
豪斯:正确,你知道吗,今早广播还没被切断时,我就听到市区被毒气弹袭击了。
布克:但那可能是国家宣传,我们当记者的如果不写些乌斯佬的坏话就拿不到报社的钱了。
豪斯摇了摇头:可信可不信,反正君主制国家对自己的人民都那么残忍,你还指望他们对敌人亲如子民?好好看看周围的一切。
豪斯把两个黑色袋子递给布克:拿好了这是放毒面具和防化服。
布克拆开了袋子,拿出一件绿色尼采服,抱怨着说道:嘿!你知道这里是寸草不生的寒荒岛屿吗?
豪斯发出圣诞老人一样的笑声:白痴补给营没有多余的防化服装了,再说毒气导弹只是假宣传对吧?
车顶上掌控着机枪的鲍华伸手拍拍豪斯的肩膀:长官,十点钟方向有敌人的装甲卡车。
豪斯拿起望远镜向十点钟方向看去:真他妈见鬼,洋葱头我们到市中心还要多久?我说从这里走过去。
洋葱头对豪斯说:向北走大概八个小时,长官。
鲍华向豪斯报道他要朝敌方射击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击声伴随着弹壳从车顶不停地掉下。
豪斯手握方向盘把车停到一座工地的房子后面:全员下车,躲进二百米前面的沟里!
大家推开车门,布克一只手拉着弗兰妮另一只手抱着防化服冲了出去。大家纷纷跳进沟里。
弗兰妮把照相机对准悍马战车,景框的视野里一架飞行机从天空划过,炮弹准确地击中悍马战车。
布克:差一点就挂了,我还以为我们逃开敌人的车队就行。
豪斯拍了拍布克的头:欢迎到现代战争,孩子,没有无线电我们就跟待宰的畜生一样,而敌人可以通过无线电呼叫空中火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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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府的新闻公关兼大使团长(兰恩斯的上司)艾伦:战争是一曲关于爱国力量的赞歌,领导人的坚定、技术精密和士兵勇敢,这些戏剧性事件可以扭转人们的观念,从争议到团结在军队身后。
艾伦在战时内阁会议上把战时的舆论引导作为第一阶段的重点,随着战局的变化,支持战争的报纸越来越多,但公众对总统的信任没有提高,媒体甚至出现了弹劾总统的立场,艾伦制定了第一阶段的方针,大意是主动把第一手信息透露给媒体,每天例行召开两次新闻发布会或军方与记者招待会,间接利用媒体打赢宣传战。兰恩斯现在坐在国家广播电台的拍摄舞台,化妆师正替他脸上补妆使气色更红润,检查他胸口插花的位置和牙齿里是否塞了片菜叶等小细节,录播师向主持者打了手势,倒数直播时间。
主持单刀直入:兰恩斯先生,今天有什么消息带给我们?
现阶段战局对奥兹军队依然不利,如果兰恩斯说奥兹胜利的事件有说谎话的嫌疑,如果说现在战局的真实情况,则削弱了公众对这场战争的信心。
兰恩斯试着梳理自己的观点:根据马克马拉纳将军的资料,我们的无线通讯已经被敌人入侵,我们正尝试使用岛上一座废弃的军事堡垒内部的电磁塔,看看能不能用网络和电报传递战场情况,不幸地是克里克岛电台连续几天遭遇敌人的干扰和轰炸,但我在这里要传递的是,岛上的军民还在抵抗,而我们要把他们从君主制的魔鬼手中拯救出来(兰恩斯对新闻记者首次使用‘’魔鬼‘’一词,希望告诉他们应该憎恨的是敌人而非总统府)。
接着主持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足以兰恩斯当场气氛离开:从你自己的感想来说,咱们的总统是软蛋吧?
兰恩斯见观众席上艾伦上司给他打了个响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兰恩斯表情更加严肃,努力解释总统的立场:好的武将不会希望战争给人民带来不幸,总统因为人们的幸福而软弱,为国家利益害怕战争发生,但一旦敌人率先攻击,他绝不服软,总统让我向公众保证,会带给公众一个对这场战争满意的结果,如果媒体人还有客观自由的立场的话,就不要抨击你们的政府,不要抱怨军方怕泄露机密封锁消息,去支持那些岛上还在坚持的士兵。
直播结束后,兰恩斯和艾伦上司坐同一架黑色轿车离开。
兰思斯有点顾虑:我说无线电是被敌人入侵的谎言,会不会使总统的可信度降低?
艾伦上司:不,你做的很好,新闻本身就是烟雾弹配合真实报道,媒体想的只有新闻的关注度,至于真相,他们不会在乎。
兰思斯还有问题:我们真的要求岛上的军方传递现场状况吗?据我所知现场一片混乱。
艾伦上司:不需要担心,我们不回去传播炸死的士兵和小女孩子这些让群众看得不舒服的画面,利用网络媒体,我们可以导演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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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秘密情报局,其总部设在首都的世纪大厦。卡波特回来后的第一天,被安排进大厦底层的一间黑暗地下室,他的新职位是一名图片分析员,根据卫星拍摄下来的粗大颗粒状照片,辨认出照片上常人无法察觉的物体,比如现在卡波特手上拿到的照片,用屏幕放到后有一个弧形的白色斑点,卡波特伸手在控制器上调整一下、画面摇下停止,确认那个白色斑点是移动发射架,这种发射架用来安装能令人恐惧的核弹,战争爆发前传闻有一批核弹秘密隐藏到克里特岛上,这些核弹瞄准着乌斯国的各大城市,卡波特心里猜想这就是乌斯人要不惜一切发动这场战争的原因,他们想截获这批核弹,只是因为怕在国际上被骂破坏和平而丢面子,所以上头把这个运送核弹的秘密隐藏起来,果不奇然,第二天卡波特接到了局长助理的电话,局长坐在那间重要的办公室的桌面后那张重要的皮转椅上等待着卡波特,局长搅动着助理刚端上来的香甜咖啡,局长既没让人给卡波特送茶水也没叫他坐下,只告诉他不要再给上面惹麻烦了,宣布他停职回家,局长按了桌面上的铃叫人清理卡波特的工作室,把卡波特请了出去。
迈尔为了安慰卡波特,请他到家吃晚餐,迈尔作为上司和联络人与卡波特共事五年了,外貌高大粗壮,一头黑发里夹杂了几根白发,弓着腰走路不稳,身穿一件宽松下垂的花呢西装,打着没有烫平的鱼形领带,卡波特想迈尔的老婆一定不注意他的形象,令卡波特耐闷的是迈尔吃饭喜欢把手帕放在左袖的袖口里,但凡参加过上一次战争的老兵,据卡波特观察他们吃饭都喜欢这么放手帕。
迈尔和卡波特回家晚了半小时,所以菜已经凉了,迈尔的老婆内莉把啤酒端给他们,随着岁月的流逝,内莉的身材变得像土豆一般大,不像别的女人爱在饭桌上谈论男人什么时候升职、薪水多少,她不关心迈尔工作上的事,甚至连迈尔在出差上岛巧遇战争爆发的经过都没兴趣问,迈尔的婚姻是一滩死水,卡波特每次到迈尔的家就能消灭自己结婚的渴望。
迈尔只要再坚持十五年到了退休年龄,到时候他能凭借积蓄到地中海给自己买一套公寓,在小型告别派队上为自己说一番话,但直到后天下午,他独自来到一间郊区公寓楼,按下门铃按钮的那一刻起,上述未来不再可能发现。停职以后的第四天,卡波特突然接到局长的电话留言,让他前去郊区的一间公寓大楼,公寓大楼位于首都郊外六公里的河畔上,被一个村庄包围,卡波特撕掉公寓房间外的黄色警界线布条,走入这个房间,卡波特得知迈尔到公寓幽会他的秘密情人后,手脚捆绑、前身朝下被杀害在了卧室床上,那个秘密情人则人间蒸发。
房间的卧室安装了隔音材料,在内墙贴上了软木衬里,门的双层板中间装满了厚厚的垫料,使房间的声音很少或打扰邻居或引起他们的警觉,卡波特翻开走道的衣柜,塞在衣柜里的是各种性感胸罩和各种外套:女警、护士、空姐和女教师的制服,床底一只皮箱里装有性虐场面必备的手铐、脚链、绳子和皮鞭,卡波用手翻动着案发现场采集纤维和指纹的照片,根据照片顺着走道找到了未干的血迹,但他手头的资料说明房间里只有迈尔的血型而没有那个秘密情人,情报局只知道这个秘密情人跟政府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有接触,与大使团的团长艾伦、负责这次战争的马克马拉纳将军都有交往过,眼下战争对本国处于不利局面,情报局还不想惊动高层而选择了内部处理。
所以局里给卡波特的指示是:查明这到底是一件单纯的情杀案还是战争的情报被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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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布克一行人穿进田野,在克里克岛开垦田地需要先清理干表层的碎石,要从碎石中一点点找寻有肥力的土壤,因此田地面积都很小,对面短而小的溪流上盖着一座简单的石桥,石桥在夜晚的视域内不易被察觉,黑暗中的火若隐若现,直升飞机的声音像是从上方和后方传来的没有具体的定位,远处的爆炸看起来向雷电,打雷一般的巨响,爆炸后火焰燃烧的景象却是巨大的宁静,布克带着夜视仪,被闪光弹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干脆拿下夜视仪给弗兰妮,隐隐约约能见其他人的身影,只能听见军靴在地上跑动的生硬、身上装备的摩擦声、喘气声的阻碍和田里动物的呱呱声,这些嘈杂感的声响充斥着黑暗的宁静,使人感到危险潜伏四周。
布克紧张得感觉要拉裤子了:尼克,麻烦把你的便携式马桶借我一下好吗。
布克躲在田地小路的另一边卸货,士兵们唱着《鞋子是用来穿的》这首轻快的曲子,以此嘲笑他在炮火中拉屎的荒诞举动。枪声从对面传来一下子充满了整个环境,一排火线打进布克周围的泥土里溅起石子,鲍华迅速地向布克跑去,他把布克按压在地上而自己半蹲在地面,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布克想逃走时被裤子绊倒了,露出屁股被按压在地上,耀眼的火线继续射进四周的地面整齐地弹起尘埃。
躲在壕沟里的豪斯:鲍华你这白痴快蹲下!
鲍华:长官,前方四百米、五点钟方向有敌人的小部队,目测大约十人,估计是侦察部队。
豪斯探出头来,拿着望远镜命令:大家都拿出枪瞄准那个方向,尽量射击那个地方,不要心疼子弹,用火力压制他们,鲍华你带着那个屎蛋(布克)赶紧滚过来,所有人打完子弹以后全速撤退!
鲍华帮布克提起裤子,众人不顾身后的爆炸逃去北方,逃得够远后他们发纷纷趴在地上,看着原来的位置被敌人直升机的密集轰炸,爆破景观犹如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照亮了星空。
为了躲避敌人的搜寻,他们不得不连夜赶路,夜晚的寒风飞沙走石,布克喝了五瓶豪斯给的能量饮料才克制了睡意,破晓才在丘陵下露宿,饮料搞得布克过度兴奋,扯着嗓子说了一大堆意义不明的废话。
豪斯:屎蛋,你再不闭嘴就等着被枪托击昏!
布克:布克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哈哈哈哈....(意义不明的自吹自擂)这玩意喝起来感觉像兴奋剂一样。
洋葱头插嘴道:这玩意确时是兴奋剂,比大麻还有效,你知道吗敌人用的是鸦片,来缓解士兵的作战疲劳。
尼克:以前洋葱头在军营里贩卖这玩意,被长官发现后绑在厕所,像洋葱一样栽倒在马桶之上,看着他的存货被大家一起分了,哈哈哈哈。
洋葱头骂道:去你的混蛋,这混蛋还把饮料掺在女教官的水壶里勾引人家....
豪斯拿棍子敲了一下豪斯,见他还在胡言乱语又敲了一棍下去。
弗兰妮惊呼:你会打死他的!
豪斯:噢小公主,王子只是做一会睡美人不会死的。
接着豪斯对互相揭短的洋葱头和尼克:你都疯了想告诉敌人我们在哪吗!?
洋葱头小声嘀咕:长官你叫的这么大声才吸引敌人呢。
豪斯拿起木棍要往洋葱头那砸过去,洋葱头见木棍朝自己打来赶忙缩回睡袋里。
豪斯:晚安,不,早安,做个好梦。
中午,布克中午走进被轰炸过的市区,市区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的四肢被炸开皮肉,露出猩红色的骨髓,脑浆迸裂在旁,居民区狭窄的楼道布满连绵起伏的瓦砾堆,坦克疾驰的震动惊起地面的小石子,众人绕过一架被坦克輾压过的汽车,冒烟的建筑从中间被炮弹拦腰折断,零星传来的爆炸声把布克和弗兰妮都吓得蹲到地上。
豪斯:如果能听到炮声,说明炮弹离你够远都别怕。
弗兰妮手持照相机,不停地拍摄四周的情况,而布克估计早就忘记他的记者身份。狗跑得到处都是,弗兰妮从一只狗嘴里抢过一只食品包装纸箱,里面还剩下四块巧克力,布克嫌是捡死人的东西拒绝接受。商业中心的人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无序的人群打砸抢烧,从店铺里拖出床垫、枕头、大米、首饰,药店更是早被洗劫一空,人群用货车、手推车和自行车甚至婴儿车,载走一切能载走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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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马拉纳将军在会议室内来回渡步、不断叫骂,会议室的屏幕上媒体报道最新公布的战争伤亡,纵使官方有意隐瞒伤亡数据,但互联网时代没有什么秘密能够隐藏,何况媒体人在总统府内安插、收买的内线总是让官方挠破了头,媒体报道交织着一系列不安的画面进行:冲天的导弹、起飞的轰炸机、车轮声滚滚的坦克压扁小汽车和炸断腿的小男孩惊恐哭泣,摇晃失焦的构图更加突显场面的惨烈,新闻画面底下的滚动字幕显示开战一周奥军预计死伤2800人,其中陆战死伤2000人,平民死伤数以百计。
马克马纳将军眼球充血,把拳头砸在桌子上怒哄在场其他人:这是战争!哪有战争不死人的。
艾伦说了一句:民众不关心敌人的伤亡,我们每死一个士兵总统的声誉就会下降。
马克马拉纳将军:那就做点什么安慰他们!
艾伦摘下他厚厚的镜片进行擦拭: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份夺人眼球的猛料,另外应该让总统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大使团为总统首次战争演讲费尽心机,他们分为两派,一派在黑板上把认为有问题的演讲词写出来,一一校订寻找最激励大众心理的词汇,另一派前往总统在乡下的隐秘别墅进行劝说任务,兰恩则驾车来到宾馆,接走一位小女孩去国会。国会的会场骚动不安,在野记者面前撕打起来,总统府的人员给来宾每一派发一份小册子,是‘’纪录‘’乌斯军队暴行的报告单,其中包括乌军向岛民使用毒气弹这一尚未被证实的消息,小女孩在兰恩斯的带领下走向国会讲台作为证人,会场骚乱的声音逐渐平息,法官询问小女孩被乌军占领的小镇情况,小女孩讲述了乌斯士兵冲入民房、往校园丢手榴弹的恐怖事件,还有虐待400名儿童和血腥镇压100名镇民的反抗,每当小女孩讲到过于恐怖的事件失言的痛哭,兰恩斯就安慰她不必再继续说下去了,会场媒体的摄影机普遍把特写镜头转向小女孩表情的变化,兰恩斯知道艾伦上司的猛料奏效了。
才过两天的时间,报导纷纷转向支持总统的立场,虽然有两家报纸报导在国会作证的小女孩实际身份是某位大使的女儿,但民众纷纷抨击这两家报纸,这两家报纸的民意满意度大跌了百分之二十,赞助商宣布在这两家报纸的负责人公开抱歉之前撤销赞助会。‘’当媒体最大的后盾——民众把同情心转向政府,那么媒体也不敢再和政府唱反调‘’,上司的这句话深深印刻在兰恩斯的脑海中,接下来马克马拉纳将军打算公开他的军事训练营,向大众传媒展现士兵对战争的决心,兰恩斯看着报纸上对政府和军方充满爱国主义激情的溢美之情,特别是有一份报纸还引用了兰恩斯之前接受采访的原话‘’如果媒体人还有客观自由的立场的话,就不要抨击你们的政府,不要抱怨军方怕泄露机密封锁消息,去支持那些岛上还在坚持的士兵‘’,兰恩斯翻越着报纸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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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波特再次回到迈尔遇害的公寓,他注意到走道的那个柜子,柜子长两米,柜子里面的松木连接着一块镜子,卡波特钻进柜子里二十分钟才发现了镜子边上的门栓,拉开门栓,镜头的后门哗地一声打开时,二十盒录像带掉了出来,每盒录像带上都贴着一个号码,卡波特从柜子里退了出来把录像带排成一排,他随意取了一盒,走进卧室把录像带插进电视机,按下遥控器开始播放,卡波特坐在地板观赏。
录像带的内容把卡波特吓得坐起来,是一个男人与女教师做爱的镜头,可以认出那名男人是总统府新闻公关部的一员马维尼,裸体在卧室里爬来爬去,脖子连结着一条狗链,女教师挥舞着皮鞭抽打男人,两人言语模糊,无法确定其内容,那女人耳朵上戴有助听器,是听觉障碍者,但卡波特听见男人说出了一个模糊的词,词的发音像是''克里特岛''。卡波特连忙打电话寻求局里的支援。
一个小时后,局里的四个特工赶了过来,他们在公寓里四处破坏,拆开地板、床垫、墙壁和橱柜,寻找一切内藏式空间,终于在卧室门的夹层里,搜查到一本日记,日记上的名单令特工和卡波特的脸都刷白了,日记本上一共有四十个名字,包括军火商、总统的顾问、电视演员、新闻记者、几名大使团员和执政党的参议员。
特工布兰查德:奇怪,日记上有四十个名字但录像带只有二十盒。
卡波特说:秘密情人带走了二十盒。
特工布兰查德:更为奇怪的是,日记里面有执政党的参议院和战时内阁成员,但偏偏没有在野党的人员名字。
卡波特沉默了一会,将自己的想法透露了出来:我不会卷入了在野党与执政党的政治斗争吧。
几名特工听了卡波特的意见觉得难以置信,但没有摇头,因为这确实是一种可能的解释,特工回答了卡波特:这些录像带需要进一步分析。
下午五点,局长召见了卡波特。
这次局长让秘书给卡波特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还有奶油泡芙。
局长发话了:这些录像带可以把总统的班底搞垮,你明白吗?
卡波特朝局长点点头。
局长:搞不好那秘密情人没有什么后台,只是简单的敲诈,但这件事你必需保持沉默,你的职业生涯就取决于这件案子了。
卡波特把头向前探,注意听局长说的每一个字:有一点值得注意,录像带上那名女子戴的助听器,经过分析,我们猜想是采集情报用的录音机,关于总统身边携带助听器的女人,都会派人监视。
卡波特得到了局长进一步的指示:要继续查这名携带助听器的秘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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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郊外,尼克发现了陷入泥地的补给队车辆,一定是昨天恶劣的雨雪天地让补给队陷入瘫痪、不得不抛弃车辆,尼克看见一架运输车上几名孩童四处搜刮,除了重装备,估计补给队撤走时没丢下什么,尼克拿了几块巧克力和一把拆掉弹匣的沙漠之鹰手枪递给那群孩子,其中一个抱着足球的男孩饶有兴趣地接过手枪、把玩起来,尼克摸了一下孩子的头,那群孩子嬉笑着离开了车辆,洋葱头迫不及待地一脚踏进车内的驾驶位置,兴奋地按了喇叭:嘿,这玩意还能用!尼克从车辆后面搜出了防毒面具,他戴上防毒面具,唱起嬉皮士的音乐,身体摇摆、呐喊,布克想起了那是模仿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吉米亨德里克斯用奇怪的音调将星条旗撕得粉碎,豪斯不断地对尼克鼓掌,随后豪斯转过头对布克说:‘’战争激烈的时候就要懂得及时释放压力‘’,同时尼克拉起弗兰妮一起伴舞,他俩隔着防毒面具亲吻起来,豪斯笑着指着布克:‘’你女友很放荡对吧‘’,布克像毕业舞会上被女伴中途甩掉的小男生,看得鲍华有点可怜起他来,对布克安慰道:‘’心放宽点,你反正说过你们俩不是那种关系对吧?‘’。
尼克开了一天的车,夜晚他们穿越致命的火线,拽光弹如萤火虫一样在四周飞动,炮弹拉升起一串长长的火焰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再落回地面、弹起浓重的烟雾,一颗拽光弹直冲而来、被车顶弹飞出去,布克手臂向后收缩了一下,头顶上直升机近距离的声音清晰可辨,豪斯对布克说:‘’这是我们的阿帕奇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我们终于来到友军的制空圈了!‘’,前面两排的洋葱头和尼克发出‘’耶‘’的高呼声,鲍华依然神色严肃地拿榴弹枪瞄准窗外,豪斯拿起夜视仪给布克和弗兰妮戴上:‘’瞧无数道火线在夜空乱舞的景象壮观不,简直就像他妈的摇滚派队....看那个大口径炮弹,我的天啊这下半个足球场范围的人都得死,你能理解吗,上次战争有一次整个营队的人被这种炮弹击中,大部分人都是被炮弹的冲击波震死的,我幸好躲在地下坑道‘’,夜视镜极为明晰地看清地平线上奥军的迫击炮阵地和滚滚而来的乌军机械师,保存完好的平房瞬间灰飞烟灭,布克感到除了他以外,车内的每一个都在享受这场烟火盛况。尼克看到了前方道路上设置的警戒线,警戒线那头的士兵冲他们发射了一颗蓝色烟雾弹,看见蓝色烟雾的尼克急忙调转车头停下,‘’我来处理‘’豪斯说完打开车门,双手举高下车朝警戒线走,对面过来一个手持卡宾枪的士兵,豪斯见面捏了捏对方的胳膊、简短地拥抱聊起话来,手持卡宾枪的士兵和豪斯聊完,走到车前要求所有人下车,豪斯给大家介绍‘’这是杰罗中尉,打上次战争的时候我们在一个营的‘’。
中尉看到了弗兰妮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你是战地记者吗?
弗兰妮摇头指向布克:不,他才是记者,我是导演。
中尉:我还以为导演都是斯皮尔伯格那样满头白发的老头。
弗兰妮调皮地微笑:没想到女人能做导演吧。
中尉带弗兰妮走到一边:看过《拯救大兵瑞恩》?
弗兰妮说:是个人都看过。
中尉扳起严肃地脸:那些人是你的演员吗?
弗兰妮说:OK,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尉:根据上头指示,我们要拍摄一部拯救女大兵的宣传片,你和你的人可以帮忙?
弗兰妮有点兴趣:继续说下去。
尼克和洋葱头拿着老式大威力步枪弹,放着空包弹,伴随着空枪的爆炸声,喊着‘’动作快点!‘’,豪斯和鲍华抬着弗兰妮自导自演的女大兵跑出残破的房屋,尼克半蹲着作掩护的姿势,弗兰妮腿上的血包喷溅了十米,布克饰演的军医仔细把弗兰妮腿部残留的弹片取出,用纱布包扎,嘴里说着鼓励人的台词,战地摄影师拿着摄影机纪录下这一幕,并指导布克真正中枪伤应该如何治疗。事后看完样片的豪斯说‘’真像是重拍《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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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府正举行一场隆重的午宴作为新闻发布会,总统府的大厅配有厚重的地毯和昂贵的墙布,餐桌准备了烟薰马鲛鱼、水果莎拉、带血牛排、夹着黄瓜和西红柿的白面包、啤酒以及各种口味的果酱,做法精致的小蛋糕插着一根牙签,奶酪像帆船一样插在小蛋糕的牙签上,都是招待高级官员的和各界名流、知名记者的。兰恩斯身穿黑色西装,加几片白面包到盘子里,同事卖考恩递给他一只雪茄,两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一脸气愤的马维尼走过来,加入了两人的讨论队伍。
马维尼接过卖考恩的雪茄:那些士兵太不像话了,你们听说了误杀孩童事件吗。
两人点点头,兰恩斯凌晨五点被总统府的一位秘书打电话叫醒,就是因为这事,几个踢足球的小孩因为携带了一支拆了弹匣的沙漠之鹰手枪,被陆战队员当作敌人击毙,这是近来最严重的负面消息。
马维尼猛吸了一口雪茄来平复情绪:什么傻子会交给孩子一把枪啊。
兰恩斯说:那把手枪有士兵的编号,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卖考恩放下雪茄,将一颗樱桃塞入嘴里:如果傻子有幸在战争中存活的话,也将有幸到军事法庭喝茶,媒体和公众都在关注这事呢,无法在内部处理了。
麦考恩对马维尼接下来的话表示同意:要是乌斯佬射死的就好了,怎么会是我们的士兵射死的!
两位将军和大使们坐在黑色长桌四周的皮椅上,艾伦用情况简报开启了两天一次的例如作战会议,第一项议程,根据马克马拉纳的报告,为了防止军事位置泄露,暂时还不能恢复岛上的无线电,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作战指令都由传真机由总统府向岛上的陆战部队单方面传达,指令内容只有那几项:坚守岗位,由在场军官自行应对敌人的进攻,尽量减少反击保留弹药和防止重要的军事位置暴露。参谋长乔迈提出反对,认为拖太久就等于把岛拱手让给乌斯人,还有几位军事顾问觉得马克马拉纳将军的意见荒诞透顶,这等于摧毁了部队的机动性,有几份报告证明友军的飞机常常因为没有无线电定位,反而对友军控制的建筑物造成误炸,再说真的切断无线电就能防止敌人摸透情报?将军的答复是在反攻计划行动之前,只要保护好核弹发射基地这一重要军事位置不泄露就行了,很难想象那堆价值连城的玩意被敌人找到,对奥兹国的军事力量将造成多大削弱,将军反复解释了因为岛上无线电已经被敌人侵入,所以不能冒险恢复无线电。会议始终对这个说法抱有异议,但一旦有人反对将军的意见,将军就装沉默拒绝再答复别人,将军这种使局面陷入尴尬焦虑的脾气拖延了第一项议程。在座的人当晚在总统府就寝,兰恩斯换上睡袍入住第一层的房间,总统府的秘书敲门把他叫醒,大厅聚集了总统的幕僚们,总统的演讲从他的别墅里实况转播。艾伦坐在虎皮沙发上,用燃烧殆尽的香草口味香烟滤嘴轻轻敲打锡制烟灰缸的边缘,艾伦看见了兰恩斯走进来,两人简短的打了招呼,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总统用温柔的口吻讲述拯救女兵事件,赞扬了坚守岛屿的陆战队士兵机智勇敢。
兰恩斯悄悄地凑近上司艾伦的耳边:反响很不错吧。
拯救女兵事件的策划大纲是由兰恩斯向艾伦提意的,把搬演的惊险场面作为内务消息,通过媒体人安插在总统府的内线将视频录像‘’泄露‘’传播给媒体,用于引导媒体制造舆论,鼓励民心和振奋军心。
艾伦:斯皮尔伯格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好莱坞的意识形态宣传本事你学得一点也不少。
艾伦从兰恩斯的眼神中发觉出一丝得意,但兰恩斯出于职业素养克制住了表露自己的内心世界。
马克马拉纳将军提着黑色皮箱,伴随着一群司令官模样的人路过大厅。
艾伦:那是箱子里是作战指挥按钮,直接联接到总统办公室,根据卫星和战前情报分析掌握的资料,敌人的布防已经被我们识破了。感谢那位小女孩和女大兵,舆论宣传让国际社会站在我们,如果这场战争胜利了,不,一定会胜利,舆论和情报上我们已经掌控了主动权,那么最大的功臣是女孩和女兵的组合。艾伦做了一个扫平一切的手势:只要一按下黑色皮箱里的按钮,作战计划会开启,导弹会把乌斯佬送尽地狱。
兰恩斯想象数千发导弹精确击沉敌人军舰、把岛上所有活物烧光的景象,突然有个新想法阻断了他胜利的幻想:你确定我们能摧毁敌人一切有生力量?
艾伦听出了兰恩斯流露出怀疑的语气:我们不能,但战场上谁掌握主动权谁就稳赢。
兰恩斯舒缓了怀疑的语气:就像能提前预知球赛结果一样。
艾伦: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我们无法预测哪个球员会在上半场被罚下。
兰恩斯说:如果有一张红牌落在我们手中就好了。
艾伦:剩下的事就不用我们文官操心了,海军会侦破尼古拉斯亲王号航母的所在位置。
艾伦拿起了虎皮沙发旁圆桌上的一张纸片:红牌,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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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流弹擦过了布克的前额,所幸布克戴了头盔,头盔上的黑色无线电显示器本会传达受伤士兵的位置,不过失灵了。弗兰妮搂住布克,给他上药然后绑上绷带,给他绷带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 友军的大型战略运输机在大本营简略的跑道降落,这是最新由陆地运来的大家伙, 不仅配有自卫的武器及电子干扰设备防止敌人雷达追踪,而且特点是体型特别大,机身前头打开可以装进两架阿帕奇直升机,运送100名陆战队员,敌人往往派出两架坦克,一架战略运输机就可以派出六架,抵挡了乌斯的机械师连续五天四夜的进攻,随着雨雪天的增加,乌军的深入步伐几乎停滞。奥军把大大本营设立在一个足球场旁,足球场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伤兵, 一架CH-47运输直升机吊起迫击炮刚从足球场起飞,另一架的 CH-47运输直升机降落让十几名伤兵从担架上抬出,随着战局的激烈化,运输机从半小时四架次加紧为半小时十架次,运输机从布克头顶上飞过撒落纷飞的沙土和草根。
弗兰妮很吃惊地看着伤口:混蛋居然使用毒弹头!你也真是的,杰罗不让你在前线乱跑你还乱跑到处录像。
布克咯咯地笑了:还不是帮你的电影拍摄工作。
弗兰妮整天帮军队拍摄真实的宣传录像——场面真实,但内容常常按军方要求拍摄的,那些血腥的录像被军方的新闻检查部人为地删掉令弗兰妮很不满意,但她还满享受拍摄的乐趣。
毒弹头是一种国际法禁止的武器,乌军意识到战局时不利才使用,弹头里面是空腔,但空腔射入人体以后,弹体内含的铅心随即像散弹一样炸开,被毒弹头击中的人无一存活,布克所中的只是一颗铅心。
毒气警报声响彻球场,弗兰妮赶紧给布克戴上防护面具,自己再穿上黑色防化服,尽管每次都是假警报,但毒气警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布克担心被逼急的乌军会使用毒气弹,这种担心令布克睡觉时都不敢摘掉防毒面具,因为防化服清理过后就不能使用,所以士兵们每天都在同肮脏战斗,警报声解除又是虚惊一场,弗兰妮脱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头自然浓密的金发,使她蓝色的大眼睛更具诱惑力,自从尼克他们加入侦查营被派往前线连续五天不见,弗兰妮和布克的相处时间更多了,布克眯上眼睛,感受布兰妮用纸棉擦拭伤口。
杰罗中尉干扰了两人的独处时间,拍醒了布克,运输机起飞的声音大得听不清楚对方的谈话,杰罗中尉带豪斯到士兵的帐篷营地说话。
中尉:你的伤势还好吗。
布克:别客套了,有话快说。
中尉:我是问你能不能出任务。
布克:什么任务?
中尉:实不相瞒,侦察营的人后天夜里行军,打算突袭敌人的一座桥头堡,他们需要一位战地记者记录下部队潜伏的经过,搞清桥头堡的军事信息,有可能战地记者得和敌人进行战斗。
布克斜眼藐视着中尉:我死了的话不会有人给我发勋章吧,因为没加入士兵。
中尉不好意思地用指头饶了饶脸:这个....会给你专业的培训,教你如何辨认坦克、大炮、飞机和枪械的型号,辨认枪声距离离你的远近以及炮弹打过来如何趴下。还会给你一套军用防化服。
布克语气坚定:我要拒绝!
中尉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嗯,那只好叫弗兰妮上阵了。
布克语气软了下来:给我一个下午考虑一下。
中尉笑地拍了布克的背:真不愧是豪斯带来的人!
行动的旁晚,杰罗中尉站在一个喉咙沙哑、脸部皱纹突显的五十多岁男人身旁,男人虽然发音不清楚但眼光有着军人式的精神抖擞,杰罗中尉叫大家安静后宣布:请营长讲话!
营长在一张画板支撑的地图上画了几个红圈,指了几条路线解释道:残忍的敌人在这条河的右岸建立起了一个桥头堡,虽然现在看来它的面积跟小,但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个强大的据点,不久就很难拔出了,它就像一把刀插入我们的心脏,将来友军的登陆部队收复失地时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你们的任务都由各自的组长分派完毕了吗?
坐在营长前面的士兵齐声高喊:是的长官!
营长高声命令道:注意这条划了大红叉的路线,那是叛乱者控制的路线,有一架运输机在这中了埋伏被火箭筒打了下来。
叛乱者是克里克岛生活在底层的罢工人员不满政府的剥削和镇压,成为由乌军扶持的一个非法武装,自称为自由解放阵线,尽管乌军在公开场合不承认对非法武装的支持,但卫星图像拍到过到一次乌军官与自由解放阵线头子的会面,他们控制了岛上四个小镇中的两个,岛上仅有一座城市也被他们控制了几条街区,布克从有线电报中看到他们把抓到的战俘头颅砍下的照片。
布克听到杰罗中尉的喊声:所有人检查各自的装备,全部上车!
在座的士兵听见喊声一起散开,登上各自的坦克和悍马战车,布克坐到车上看见了久违的豪斯、尼克、洋葱头和鲍华,一路谈笑风生。四架阿帕奇直升机低空慢速飞行为有效地打击地面目标、提供救援,侦察车队隐藏在丘陵里,车灯打开,响着警报器行驶,由于还没有恢复无线电,坦克乘员用前灯发出信号,中途遇到一个反坦克壕沟和雷区,工兵用手电筒指示战车停止前进,工兵连清理壕沟和雷区耽搁了车队四个小时,黑暗中物体的形状扭曲和变大,丘陵里响尾蛇的嘶嘶声和陌生的谈话声,让人感觉危险就在周围逼近。
豪斯察觉到布克的紧张,想找个话题和他聊天缓解一下气氛:喔,你的女友去电磁塔你没有担心吗。
布克吃惊地问:什么电磁塔?
豪斯意识到布克还不知到话题谈论的这件事,欲言又止起来。布克的语气逐渐地带有怒意,在布克的逼问下,豪斯坦白了:有一座军事堡垒里的电磁塔出了点故障,如果修不好,岛上仅有与外界的有线联络就被中断,你女朋友对罗杰中尉说她知道那座军事堡垒,你和她在敌人首轮轰炸时就躲在那里,于是杰罗就派她指路,嗯....杰罗没跟你说估计是为不影响你做任务的情绪。
布克想抢过豪斯手握的方向盘赶回营地,杀了杰罗。
晚上十一点,悍马战车慢下来,一个士兵走到驾驶座的窗边,豪斯摇开窗户,士兵表示待会开战时用手势传达意图,接着对布克说:‘’别担心这次行动只是小意思,乌斯佬的枪法都很烂,记得别靠着墙壁行走,街道中间不容易成为子弹的猎物。‘’。不一会儿,车队到达了桥头堡外的村庄,低矮的房子和棋盘式的布局,布克用夜视仪看见了渡口桥梁上构筑的碉堡,那应该就是桥头堡,车队穿过十字路口时布克仿佛停止了呼吸,他十分害怕敌人从黑暗中涌出来,车队在桥梁慢慢集结。
布克根本没有看清楚子弹从哪里打来的,玻璃碎了,一个燃烧物打进破碎的车窗,它点燃了豪斯座驾的皮革,很快燃烧物升起一团浓烟,豪斯打乱了方向盘使车子疯狂旋转,撞向了某个障碍物,黑烟让布克透不过起来,很快布克和豪斯被后座的两人拽下车子,洋葱头踢掉了地上的大部分玻璃,把豪斯身上着火的防化服脱下让他躺着,在他们街对面停留了四架悍马战车,战车绕成一个圈作为掩体进行抵抗,一会儿对面开过来又一架悍马战车,车上的人好不容易踢开门,跌跌撞撞互相扶持地走下,鲍华在豪斯周围布置了红外线探照灯,希望救援直升机能看到。鲍华用手势让大家撤退到街对面的车队,尼克和洋葱头一面跑一面射击,跑到街对面时只见四架被烧得什么都不剩的悍马战车,残骸得只剩下熏黑的骨架。鲍华抓住布克的胳膊,突然鲍华的手臂被一团火焰击中,手骨碎裂开来,痛苦地叫了一声,布克的身体极度紧张痉挛般摇晃,布克不禁跪下猛吸空气,鲍华尽量把受伤的左臂胳膊紧贴身体不让它移动,右臂伸出来点燃了黄色燃烧弹,在洋葱头的掩护下尼克见黄色烟雾冲了回来,突然尼克紧张得停住脚步,十字街口的电线杆下出现了两个手持高爆枪榴弹的敌人,尼克往电线杆那扔了一个灯,阿帕奇直升机立马对那投掷炸弹炸开一条血路。随着沉闷的声响和突然爆发的火焰,尼克赶紧把豪斯拖到离他们最近的建筑物,看着他们的车子燃烧得越来越旺,车子的油箱爆炸形成一团火球。陆陆续续有其他小队的士兵和尼克挤进同一所建筑物,他们将密集的伤者放进战车的车厢,甚至由于放不进车厢将伤者放置在车顶,一架阿帕奇直升机顺利降落在该建筑物的屋顶,另一架就没那么幸运了,脆弱的机尾直接被敌人的迫机炮击毁坠落。布克脑中一片空白瘫痪在地,洋葱头抓起布克的衣领,有力打了布克的脸一拳,血液飞溅,把他给打清醒了,布克也跑向聚集了伤者的建筑物,洋葱头拖起鲍华没受伤的右臂紧随其后,尼克和众人拆下阿帕奇直升机的防弹钢板,抬到底层封死了两块极易暴露的建筑物出口。
防守桥头堡的乌军并不是胡乱射击,奥军的车队遇到障碍受阻时,乌军从小巷里冲出来,将车队切成数段,车体外失去掩护的奥军很快成了塔防的乌军狙击手的活靶子,奥军的车队试图突围却被堵住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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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恩斯和一群在野党的参议员拥挤在一部电梯里,参议员们的口气怒意十足又潜藏着一点高兴,他们正在讨论昨晚攻击乌军桥头堡失败的新闻。
参议员瓦利开口念着报纸上的消息:我们的士兵在敌人控制的村庄被包围了六个小时直到喷火坦克和一个营的增援部队,才徒步撤出战场,据悉伤员都已被送往大本营附近的足球场,有十二人不幸被俘,阵亡一百九十五人,回来途中一支小队失踪。真是笑话,我们的士兵要徒步撤出战场,我第一次听说在没有足够空中火力、无线电支援的情形下进攻,这与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无区别。
参议员格雷姆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切断无线电这注意蠢透了,两百名乌斯佬的守军就杀死一倍的人,将军的失误将是总统的失误,是总统太任性听取了将军的意见,无论其他人的意见多么客观。
瓦利故意转身问起兰恩斯:将军还不打算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瓦利的下巴跷起像在挑衅,令兰恩斯浑身不舒服,但还是搭理了他:一个营长的自作主张不能代表将军的责任。
瓦利有点生气地说:不管怎么样,是他发电报命令长官自行负责指挥。
兰恩斯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他甚至命令各地的守军在敌人表明攻击意图前开火,只应许自卫。
瓦利略带疑惑又轻蔑地表示:将军的做法想必有重要企图咯?
兰恩斯迅速回答:有!
在瓦利追问什么企图的时候,门打开了,兰恩斯一脸严恶地走出电梯,嘴里吐出了一个只有他能听清楚的字眼:核。
兰恩斯走进行政大楼的底层,一如既往,这里用宴会在召开记者发布会。闯过喧闹的会客大厅,他看见支型吊灯下,艾伦旁边一位身穿毫无褶皱的白色西服套装、红发剪短的女子,比四十岁的兰恩斯起码年轻十岁,相貌不算美丽,但身材高大坚实很有贵族气范,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耳朵有戴一个助听器。艾伦英俊不足但亲切有余,很轻松地吐出一大串俏皮话,两人各自端着一盘糕点,聊得很开心。
艾伦把女子介绍给兰恩斯:凯特, 自由职业的编辑工作者,负责给新闻审稿。
兰恩斯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她与总统私教甚密,大使团内部把他叫做总统的传话筒。兰恩斯尽量显得语气轻松,略带调侃:总统给我们传了什么指令。
凯特用手巾擦了擦刚吃过糕点的嘴角:他问你们的核弹基地怎么样了。
兰恩斯身体惊讶得往后倾斜,眼珠向上瞪,职业素颜确实要求他时刻不外露情绪,但国家全部的核弹储备都放置在岛上这一重要秘密,一般只有战时内阁和高层人士知道。
兰恩斯打量了一会儿凯特,没有回复,凯特继续追问:你们不正是怕核弹位置暴露决定切断无线电波,牺牲岛上的人。
艾伦插话,把凯特的话题转移到战时新闻上,艾伦懂得如何运用幽默的力量解决社交避讳,他讲笑话时看别人先笑才后笑,他的幽默可以将怒气的坚冰溶化,这或许源自他的本能:操控别人的情绪为自己所用。凯特谈到接下来的话题却有些悲伤:乌斯又‘’误炸‘’岛上的电视台了,每一次电视台向外界发出对乌斯不利的负面消息,他们就会‘’误炸‘’一次。
艾伦:这或许是好事,‘’误炸‘’代表战局对他们越来越不利,随时动摇军心,才采用吃相如此难看的手段阻止新闻传播。
凯特表示对总统的反应很失望:他屡次宣称要求岛上士兵保护好战地记者,但士兵什么都没有做,迄今死去了六十五名新闻工作者。乌斯混蛋在我们眼皮底下轰炸电视台,还宣称是‘’误炸‘’。
艾伦辩解道:我们也陷入苦战,在海战胜利联接起一条横穿全岛的空中运输线以前,陆战队只能各自为战。
凯特:但你不觉得我们的士兵极端在意自己人的生命,而对军队以外人的生命很冷漠。
艾伦准备结束了话题,他认为这能缓解凯特的忧虑:战争胜利的关键在于打击敌人的心理,比如把们的王牌抽走,这能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不敢再对无辜的人下手。
凯特:王牌是指敌人的尼古拉斯亲王号?
艾伦眨了眨眼: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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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护士正在小营房里给死人擦洗身体,鲍华拄着拐杖和截去手臂的绷带站在死人右边,左边洋葱头听见军靴的脚步声和喘气声知道豪斯正在营房门口,洋葱头挥手让两个护士离开,护士用毯子帮死人盖好身体后走出了营房,豪斯打开营房的帐帘给护士让道,随后豪斯慢慢走了进来,坐在尼克刚死去的身体旁边,缅怀地哭泣,尽管两个小时前尼克还有呼吸,但他踩中了地雷,豪斯想起了上一次战争中战友被爆炸冲击波震得内脏破裂的情景,他安慰尼克会没事的,尼克却神情恍惚一直发问自己怎么了,豪斯的记忆越来越清楚,战友曾经踩中地雷后濒死之前会活一段时间但不知道自己生命将近的恍惚神情,豪斯只是安慰不告诉尼克他发生了什么,他抱着尼克直到晕倒死在他手中。洋葱头为安慰悲伤的豪斯,陪他哭泣,
洋葱头见豪斯的哭声平静下来,战战赫赫地问:布克去哪了。
豪斯继续抽泣一会了,说话声略带停顿:我们....把他搞丢了。
增援的坦克赶到以后,奥军的侦查营士兵化整为零,各自为战突围而出,洋葱头照顾鲍华和其他伤兵乘坐坦克离开,豪斯则带着尼克与布克跳进一架由两位新兵驾驶的悍马战车,战车輾死了村庄出口一个哨兵冲出包围,沿途盲目、猛烈地扫射四周,子弹打进石头缝隙和灌木丛里,他们的车子在河流尽头抛锚了,车子停在几颗树中间,豪斯很快定了神,从地上爬行到一颗树下,蹲起腰来,四处查看,初升的太阳从河面升起,河水清澈,一片废弃的修道院影子映在河水上,修道院有被抢劫一空荒废在此的燃烧灰烬,修道院的断壁残垣在阳光下特别诡异,修道院的穹顶掉落在地,修道院屋顶的红色琉璃瓦已经不剩几片,豪斯回忆起透过修道院外部看散落的玻璃碎片十分恐惧,感觉有人在废墟里探头探脑,惊恐地发觉这里是被非法武装的叛乱者控制的禁区,尼克在下车查看时发现一具尸体,他用腿翻开尸体查看,豪斯对尼克大嚷那是敌人的尸体地雷诡计,尼克似乎没听清楚就触碰到了尸体下压着的地雷,炸飞了一条腿,豪斯跑来抱起尼克抬上车,每动一次尼克的身体尼克就发出痛苦地惨叫,从教堂发射出了密集的枪声,走到河岸边站着观望的布克被枪声吓到跌进了河床底下,两位新兵紧紧拉住想跑去河床的豪斯,驾车疾驰离开这片禁区。
洋葱头吹灭了照亮黑暗的蜡烛,搀扶着鲍华走出营房,留下豪斯守在尼克的身体边,一位士兵前来给豪斯致了一个军礼,豪斯点头示意然后离开营房,不久,尼克的身体被装进黑色裹尸袋抬出了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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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局外表是一座菱形的旧时代宫殿造成的大厦,穿过一条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与秘书打过招呼被引进两扇门,一间安装了隔音板的客厅,客厅内部四周镶着护壁板、墙面挂有麋鹿角和野猪头,这是权力的中心,战争爆发后十六天,卡波特一共四次被局长传唤,卡波特的审问工作长官一点都不过问,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在烦恼。
情报局秘密审讯了当红记者、公关人员和位高权重的参议员和军火商,给他们看了一卷带子,采集了他们的指纹就放了他们,他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出来时连路都走不好。
十名情报局的‘’长老‘’坐在圆形长桌,卡波特站着听取‘’长老‘’们的决议。
局长先咒骂起来,再向卡波特说明:有一卷录像带被媒体曝光了。
卡波特瞳孔放大:谁?
局长:大使麦考恩,你可能听过他。
卡波特只模糊记得战时内阁的成员名单,但他不想给自己丢脸;听过,他被拉下马了?
局长愤怒的时候不摔东西,会用眼睛紧瞪着别人:只能如此,那些被拿走的录像带是来威胁我们的,如果我们查下去,还会继续曝光总统的丑闻。
卡特波说:但名单里没有总统啊。
局长:日记里没有,但鬼知道有几卷录像带,之所以会牵涉到总统,是因为这个。
局长的秘书拿给卡波特一叠照片,局长指到照片再一次强调:就是这个!
卡波特盯着照片里下颚高突俊美的红发女子,照片的背景是新闻杂志社,她和大使团长艾伦结伴走出,两人牵着对方,距离很亲密。
局长:那个戴助听器的秘密情人就是她,她的化名叫凯特,与总统走得很近,一名新闻工作者。
情报总监向局长点头示意:可以告诉他。
其他‘’长老‘’纷纷点头。局长见到‘’长老‘’们同意后说:情报局一直有传闻马克马拉纳将军命令把所有核弹运送到克里克岛,但这个传闻是真的。
卡波特问:这两件事有联系?
局长:战争开始一夜,我军的调动、位置全部被敌人的轰炸机识破,遭到沉重打击,一定是内部有人泄露了情报,这位秘密情人很可能与此有关,下一步估计她想知道核弹隐藏地点,也是这场战争的原因。
卡波特说:还是只有我一个负责调查吗?
局长:不,你是这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可以掌控一个小队的资源,恭喜升职。
局长补充道:但只有你和你的小队秘密行事,局里不再给你们提供任何资源和联络,至少在表面上,我我们不再调查那个秘密情人。
卡波特问:我只要监视她吗?
局长:艾伦,以及根据某个在野党参议员的证词,总统府内今天和凯特谈过话的还有兰恩斯,那个艾伦最信赖的手下。
情报总监把一张机票交给卡波特:今晚搭飞机前往新的作战指挥室。
卡波特拿着机票,吞吞吐吐地说:把那么重要的报告交给我....
局长:这样露面你才能被那些大人物记住,好接近他们。注意明早六点半你得提前到达新的作战指挥室,别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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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钟,兰恩斯坐上一架空军运输机准备飞往离总统府二百公里以外新的作战指挥大楼,机舱能装得下十六个士兵,座椅用扎人的铝合金制作成,没有任何防噪音措施,从飞机的舒适程度可以看出兰恩斯尽管是战时内阁的候补成员,但职位重要性不高,他上飞机时碰到了瓦利和格雷姆,瓦利不太礼貌地仪式性问候了他,格雷姆则直接避开他走入别侧的登机口。自从某个小女孩在国会作证揭露‘’乌军的暴行‘’以后,执政党和在野党达成一致,在公开场合营造密切合作的模样,但在野党一直在搜寻总统和他的幕僚在战争指挥上的错误,好在战争结束后把总统搞下台,总统听取了艾伦的意见,让四名在野党的参议员旁听一些重要会议以缓和与在野党的矛盾,瓦利和格雷姆就在其。格雷姆在嘈杂的机舱依然时不时回头看兰恩斯,对瓦利窃窃私语,这让兰恩斯十分不愉快,
五架豪华轿车停在跑道边上,一排穿着海军蓝色制服的士兵立正等候把他们送到新的作战指挥室。
新的作战会议室坐落在地中海花园上,外观上像一座豪华点的大型别墅,只是从地表没有路口可以进入,丝毫没有一般政府大楼给人威严而沉闷的气息,看不到架着机关枪站岗的士兵,但当兰恩斯从地下通道进入建筑物内部时看法改变了,丑陋的蜡黄色墙纸和一位中世纪大帝(开国元勋)的高大铜像令人感到一点压抑意味。内阁办公室已经聚集了不少抽烟、聊天的人,马克马拉纳将军走过后门已经到场,而总统约定要等一小时后才在保镖护送下从前门进来,总统的座位和将军隔了五个座椅,尽量避免总统和将军正面接触的情况,好不给在野党的旁听者留下总统过于亲信将军的口舌。
一个小时以后总统走进会场,大家安静下来,总统穿着灰色西装、绑着又宽又大的红色领带,两种颜色十分不搭调,总统看起来又累又沉默。
因此会议的起因,是因为乌斯海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在两天前才布置了一条从克里克岛岛的压力山大港到乌斯国海岸线的警戒线,而奥兹海军的特混潜艇部队已经在四天前跨越这条当时还未布置的警戒线,准备搜寻亚历山大亲王号的位置,奥兹的海军侦查机进行双向搜索,他们发现乌斯海军又犯了一个错误:只派出了两艘而不是全部的四艘航母参加海战,且亚历山大亲王号与另一艘航母德米卡号相距较远。乌斯国皇帝尼古拉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艘世界上最大的航母, 航母排水量超过十一万吨 ,舰身比奥兹国唯一的航母乔治王号长了五十多米,不过真的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就到敌人最自豪的武器吗?会不是等待乔治王号自投罗网的一场诱奸战斗?如果失去乔治王号,海军司令绝对得上军事法庭。
国务聊里恩率先发言,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理着中分头的老人,低沉的嗓音增加了会议室的沉重气氛:总统先生,四十分钟前十五架高空侦查机已经巡逻完毕返回乔治王,没有发现敌人航母的踪迹。
在场的人都惊讶的差点站起来,难道敌人已经察觉到危险了?国务聊继续说明:有四架高空侦查机因为起飞故障,比预定时间晚起飞了一个小时,有可能他们在这段时间错过了敌人。
总统终于开口:有好消息吗。
情报局的分析员卡波特站起来接替里恩的讲话:好消息是敌人没有战斗机出动的迹象,这表明还没有发现我们在包围他们的舰队。
会议室的助理打断了卡波特的讲话,把一张电报发来的纸条塞给到他手中,卡波特看了看纸条,眼神迷惑起来,他向总统宣读:五分钟前,雷达显示有十架敌人的鱼雷轰炸机正飞往我们舰队的方向。
在场很多人喉咙吞下了紧张的口水,总统的话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顾虑:你能确定他们有没有往乔治王号的方向飞?
卡波特沉默了,很显然与在场很多人一样,他也在等待。马克马拉纳将军整个人僵坐了起来,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烟灰掉落到他的裤子上。
二十分钟以后,助理的纸条再次传给卡波特,卡波特见过纸条上的内容,眼角的皱纹似乎在颤抖,他战战赫赫地开了口:我们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停顿了十秒),但乔治王号中了一枚鱼雷。
兰恩斯的心脏快要停止了,兰恩斯脑中浮现了突袭桥头堡失败的新闻,难道这次命运也一样?会场陷入无尽的沉默,只有在野党的瓦利敢咳嗽一声,将军的脸部抽气愤得筋,把眼角的余光斜向咳嗽的瓦利。
瓦利轻蔑地回看了将军一眼。兰恩斯心里愤怒不已,似乎在参议员的眼中,本党的利益高于一切甚至高过国家利益,居然在战争即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还想勾心斗角。
有过了二十分钟,卡特波发声:我们对敌人进行了第一波反击,尼古拉斯亲王号中了两颗鱼雷,但有一颗没有爆炸,似乎是哑弹。
这话没有使在场气氛有任何放松,即使不是武官,大家都不相信一颗鱼雷就能敲掉一艘重要级航母。
时钟的指针继续走了一个半小时,兰恩斯极力克制自己,保持着不动声色的表情,大家的脸色像座位底下有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突然之间卡波特爆发出了一阵恣意的欢笑,他激动得快把手中收到的电报拧成一个团:先生们注意!先生们注意!尼古拉斯亲王号在五分钟之前,确认沉没。
兰恩斯近乎停止的心跳声又开始跳动了。
将军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滴落了出来,他站起身说:虽然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但这场战争的胜利真是来之不易。
兰恩斯走出新的作战指挥室,瓦利看见他,扔掉手中的香烟,向兰恩斯走了过来,握手祝贺,表示他信任了一位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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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呼出的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越来越沉重,他小腿中了枪伤钻心的痛疼,躺在河床底部坚硬的岩石上无法站起来,感到湿热的鲜血不断从小腿往鞋子里流,片刻后一名农民打扮、提着乌兹冲锋枪的廋高个青年,身后的壮汉步伐快过高廋青年,抢先一步走到布克的眼前,先给布克来了一嘴巴,布克嘴角吐的痰染满血色,那颗安装微型窃听器的牙齿掉了出来,壮汉捡起牙齿观察了一会。
壮汉大喊:情报局的狗腿子!
又向伸出拳头,青年叫出了声:慢着!
青年梳着小寸头、穿着松紧带的尖头鞋,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青年把烟递到记者嘴边:需要抽一口吗,我的记者朋友。
布克的目光向上斜想看清青年长什么样:拉里,你那天和我喝过酒然后爽约了....
布克抽了口烟,被呛到了把烟吞到了地上,拉里观察了会儿伤口:得委屈一下你了,待会慢慢聊了,噢。
拉里挥手离开,壮汉走到布克跟前把他双眼蒙上,套上黑色塑料戴,把布克搀扶起来。
布克的双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去哪,他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迷失,脚底踩着平坦、光秃秃的地面,偶尔会绊到一块大理石,沿着干枯的河道往上走,壮汉拉住布克停下脚步。
塑料袋头罩脱离了布克, 在他四周,锈迹斑斑的教堂院子坐落在稍微倾斜的煤渣砖地上,他身后是教堂的混泥土地基,教堂的院子四周随意乱丢着废弃物:生锈的雪橇座椅,别克车的前半部。一颗孤零零的老树外面罩的塑料布在风中轻轻飘舞,壮汉面无表情地瞪着布克,不知道说什么,青年拉里走进一个没有外墙板的简陋房屋,显然此处曾经被流浪汉当作暂时居住区。
拉里拿着医药箱子走出来,找来没又被雨雪打湿的木柴,用打火机点燃,取出火钳燃烧,把残留的子弹从小腿拔出,伤口烧得布克火辣辣地痛,拉里简单地处理了伤口。
布克问起拉里:为什么给我戴塑料袋。
布克指了指壮汉手里拿的黑色塑料戴
拉里:以前组织内的习惯而已,一是怕战俘和冒险来采访我们的记者暴露我们的藏身处,二是吓吓他们,纯粹从心理上让对方紧张不敢得罪你。
布克:你是自由解放组织的?
拉里一边蹲着给布克包扎伤口,一边回话:以前是的,现在(停顿一下)。
拉里摇摇头把说话音量加大:‘’我跟那帮叛徒没关系了。加顿,我的一个朋友,你不认识,他是很鲁莽,但不该被窃听工会的间谍杀死,当时我恨那些士兵,政府,于是我加入了自由解放组织,替他们打杂,洗衣服做饭,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但这都没什么,我爱他们,组织里有我的叔叔邻居,但是。‘’拉里的话再次停顿了,他有些咽哽,但没有哭出来,随后恢复了话语的平静:‘’两天前他们鲁莽地听从乌斯佬的话,说杀一个亲奥兹的记者或找到电磁塔有赏金,被骗去朝记者住的饭店、电视台射击,今天,乌斯佬就宣布责任全在他们,背叛了我们。‘’
布克尝试消化话语里的信息:我很抱歉。
拉里:不用,这跟你毫无关系,我现在跟约瑟。
拉里用大拇指指向了壮汉:他收留了我,现在我们帮记者偷渡进战区,赚一笔钱,等这场战争结束后,离开这里。
布克刚感应过拉里前面说的一大串话:等等,你提到了电磁塔?
拉里:是提到过,那座塔一直给军队发送无线信号,他们想切断它。不过,我估计乌斯佬在垂死挣扎,等大部队登陆,乌斯佬们得滚得远远的了。
冷风刮过,布克头上的绷带落到了他手上,绷带上弗兰妮的唇印清晰可见,拉里微笑地看见:你在这里有女朋友了咯?
布克张望了一下壮汉,转回头对拉里说:你和你的朋友能帮我穿越电磁塔吗,回去后会有你的报酬的。
拉里正在考虑:没有现金....
布克:我可以把头盔和身上的装备当掉。
拉里:现在没人敢接受,万一战后军队报复持有这套装备的人呢?
布克:那么相信我,回去以后....
壮汉插话对拉里说:耶稣在最后的晚餐说,为朋友牺牲是最大的爱。他是你朋友吧?
布克赶紧想出一句话,与壮汉文诗作对:人的一生,就像塞满了脆弱的气泡,然而有两件东西坚硬如岩石,一是你因他人困境心生的怜悯,二是你心中永存不变的勇气。
壮汉发出赞叹:亚当林赛戈登的诗句!
布克没想到壮汉的样貌掩藏着读书人的心。
拉里张望了两人:好吧,服了你们。
凌晨四点钟,黑夜里的针叶林布满着寒冷地带的苔藓植物,冻土密布着小块的岩石,针叶类植物见缝插针地生长在岩石堆里,布克以一株巨树为起点,朝着山坡上一块高耸的白色发亮的岩石的方向,开辟了一条小道,布克真想一口气跑过两百米的开阔地带,到达白色发亮的岩石,但那里很可能布有与警报相连的感应线,爬行更安全,他看不见任何地雷,拉里说那些地雷是专门杀伤人员用的,无法用金属探测器去发现,这些地雷受压即起爆,小动物跑过不会引起爆炸,但人体压到足以炸飞一条腿,炸到的人会彻夜尖叫引来守卫军搬走他的尸体,尼克触到的地雷就是这种被人随意设置的陷阱。
黑漆漆的岩石堆里,拉里扬起手臂向布克做了一个招呼的手势,布克爬出隐蔽处,爬到拉里那儿,扭头朝后看,探照灯射进刚才布克爬过的地方,布克又开始爬动,他的腿瘸着,腿伤太严重了使他爬得异常艰难,需要拉里拖一段他自己爬一段,布克望见两座瞭望塔里晃动着士兵带着钢盔的脑袋,他庆幸壮汉为他们选的地点非常好,那块白色发亮的岩石处于两座瞭望塔的中间,探照灯一角被伸出好几米的树枝遮住,他们顺利爬到了白色发亮的岩石,壮汉从篱笆洞里探出头来,挥手让拉里和布克钻进篱笆洞,用折断了一大堆树枝再重新覆盖好篱笆洞口,出了篱笆洞就穿越了铁丝网。
壮汉在前方大喊:快上梯子,接下来靠你们自己了。
布克爬出去颤抖着站直了,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掉头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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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中尉给弗兰妮打开酒壶,弗兰妮贪婪地喝着葡萄酒,她的双腿在颤抖,中尉不太放心弗兰妮的状态,尽管紧张是正常的,士兵上战场前应该紧张否则就丧失了警惕性,这个爱冒险的女孩知道任务的危险,但他还是很后悔带弗兰妮来,可这么觉得已经晚了,带他们来的吉普车停在山丘中间的开阔地带,中尉用高倍望远镜看到了铁丝网后面乌军的瞭望台,驻守瞭望塔的敌人也在用望远镜观察四周。
电磁塔和电台都落入了乌军的控制范围,途径安查站,杰罗和弗兰妮下了吉普车,他们除了维修工作外还要把一份新闻视频录像送去电视台。今早乌斯和奥兹刚发布联合通告,所有记者在后天晚的期限内搭乘中立国的商船离开,否则不保证其生命安全,电视台的部分工作者坚守岗位,审核和等待着堆积如山的稿件。
中尉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两人掩护身份都是记者,带护照和驾驶执照,检查站的乌斯守卫军配戴红、黑色的围巾,守卫军检查了证件和皮箱,俯身直视车子的发动机,接着打开车盖弯下腰检查引擎。
东升的太阳被人影遮住了,走来的人靴子把地摩擦得嘎嘎作响,那人有一张瘦瘦的脸、身穿乌军的绿色制服,杰罗中尉下车给他让出驾驶座位,他的目光遇上弗兰妮,坐进车内紧靠着弗兰妮的位置,他拧下车钥匙检查车子的内部,弗兰妮感觉双腿发软,尝试坐直,身体摇晃碰到了,身着绿色军服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弗兰妮说:只是天太冷了,有一点紧张。
那人接受了弗兰妮的说法,把车钥匙重新插回去说:保重身体。
吉普车平稳地驶出了检查站,弗兰妮看向车子的后窗,不知为何,守卫们的样子是在冷笑。
车子开过安检站六公里,发动机抖得快要散架,车子熄火了,杰罗中尉下车查看后骂了一句:乌斯的狗杂种!
弗兰妮的胃酸涌了上来,用手捂住嘴问:我们被发现了吗?
中尉:没事,乌斯佬不喜欢记者老报导对他们不利的消息,但国际法规定两国交战不能随意扣留记者,所以他们总爱对记者的车子搞恶作剧。
透过崎岖不平的山路望见那座山间的军事碉堡,就会发现已经覆盖了白雪,弗兰妮在军大衣外围上了厚厚的围巾,很庆幸肩膀扛着的卷铺盖可以提供额外的温暖。他们经过了一个黑暗、寂静的洞穴,进入军事堡垒内部,在堡垒外部的通风口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电磁塔,隧道内布置了水下电缆连接器,在隧道尽头的小房间,闪烁不定的灯泡略带紫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一台发报机和纸上的蜡状物占满灰尘,掌握工程和拆弹技能的中尉开始干活了,满是跳蚤的铺盖折磨得弗兰妮很是难受,一个下午她都站在外面放风。
离她一百米,两位背包客的身影呈现小黑点状,向弗兰妮走进,其中一个背包客伸出手臂招呼。
弗兰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布克!拉里!
布克一见面就关心起杰罗中尉:那个混蛋中尉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弗兰妮点点头,布克把两只拳头碰到一起:看我不揍扁他!
中尉的身影被洞穴遮住了一半:谁要揍扁我。
布克听见了中尉的声音,他伸出拳头往中尉下巴打去,中尉没有反抗,尽管布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那一拳对经历战争的老兵如同一拳打在棉花糖上,布克正要使出下一招,手臂伸向半空就被中尉接住了,布克握拳往中尉腹部攻击,中尉灵敏地接用手掌接住了这一拳,反转手臂,对准布克毫无防备的腰部一记重拳。布克双膝跪地,捂住受伤部位,把胃袋里的东西都吞了出来。中尉双手撑腰:第一拳是让你出出气,第二拳就像乱发脾气的小孩需要教训了。
四人傍晚启程去城里,他们来到电视台大楼才发现,敌人控制的城里远比想象中要危险,一队摩托车队发出警报声呼啸地驶过,他们踩着因雪雨打滑的幽暗街道,仅仅依靠灯火管制下被漆成蓝色的灯泡照明,在一片寂静中拖着脚步走下楼梯,四人肩并肩地踏进电梯的狭窄空间,电梯呻吟着上行,布克看弗兰妮,尽管天气很冷,她已经浑身紧张得冒汗。到了五楼,他们沿着黑暗的走廊摸索前进,最终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门厅,审稿官在这里借助手电筒的光束阅读稿件,布克看到一个面色蜡黄、额骨如刀削一般的高个男子,嘴唇带着一丝讥讽,宽大的黑色棉布军帽别着五角星,不耐烦地看了四人一眼,把这一小群人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弗兰妮将新闻稿件连同战地照片递给他,审稿官不算理睬她,男人们都离开了,弗兰妮在桌子面前坐下,审稿官努力查阅字典,翻译着他不熟悉的奥语单词。
弗兰妮用沙哑的声音问到:同志,我能帮上什么吗。
审稿官抬起头,拿了一张照片用浓重的乌斯口音刁难道:瞧这张给死去大兵拍的照片,四肢和手指都还有生气,明显摆拍的你也敢拿来。
弗兰妮羞涩地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听候数落。
审稿官说:我不会给这些照片开绿灯!
审稿官把稿件递给弗兰妮,他很吃惊弗兰妮接受了大部分修改意见。在尼古拉斯亲王号被击沉以后,大家都预感乌斯人要输掉这场战争了,但在乌斯控制下的新闻检查部依旧要求每封稿件发表时,在文章结尾写道:战局仍旧不明朗—弗兰妮同样接受了这个修改意见。审稿官称呼她为女士与她握手时,布兰妮露出淘气的笑容,这让审稿官的嘴角变得温和了,稍后,审稿官撤离了门厅,他提醒弗兰妮:你为自己着想的话,十二点之前务必离开这座电视台。
中尉前往四楼的新闻办公室见他的老朋友多斯,近视的多斯穿着一件开领衬衫,正在把装有两个月薪水的袋子递给值班警卫,宣布明早前遣散新闻办公室,中尉瞥了一眼的多斯的书桌,看见乌斯士兵灰头土脸、从前线溃退的照片堆满了桌面。多斯对一名记者说‘’交给我吧‘’,然后接过记者手上一盒底片和冲洗完的照片,夹在腋下,丢进了抽屉,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多斯与中尉握手。
中尉: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照片。
多斯擦了擦额头的汗,他面无血色:当然是烧掉,要是被叛乱者和乌斯人发现这些照片,绝对会当场击毙,近几天他们把报道负面新闻的几个记者都以间谍罪名关起来,靠着监狱的墙壁射杀了。
多斯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一位审稿官负责监听记者的电话,发现谈论负面的消息就马上切断。
中尉问起现在谁接管这里,说:没有人能切断记者的电话,这是国际法规定的。你准备怎么做。
多斯整个人摊到在镀金座椅上,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
中尉惊讶道:不!
多斯的话语斩钉截铁:要是那帮狗杂碎敢搜查我的办公室,我就跟他们拼命!
在警卫的指引下,布克和拉里前往四楼一间搬进了行军床的办公室,布克躺在行军床上伸展四肢,拉里在房间的一角缩成一团,他们谈论着这些天来各自的经历、谈论对弗兰妮的看法,拉里从书桌搬来一盏台灯,用新闻稿子记录下自己的经历,布克问他在干嘛,拉里回答:后天你和弗兰妮坐中立国的商船离开时,不要忘记我,关于她和我,都会写下来。
时钟指向十二点,先是窗台闪耀进白色光芒,接着伴随轰鸣声,家具弹起、地板晃动,当窗玻璃被震得粉碎,遮光窗帘被气流吹进屋内时,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中尉跑出办公室往楼下看,警犬般大小的一颗炸弹落在电视台的院子里尚未爆炸,楼下没有摩托车队拉响防空警报,趴在桌子上的多斯被爆炸震醒,喊道:该死狗杂碎,又来‘’误炸‘’我们!
拉里不理会窗台外刺眼的白色光芒,在轰鸣声和天花板落下的瓦砾碎片中,继续他的写作,布克踢开门,跑去五楼,寻找弗兰妮,他没有找到,也许她已经下楼寻找庇护所了,他听见了叫喊和跑动的声音,匆匆下楼冲进院子里,发现一群记者、妇女正在一颗哑弹前,已经有人拆掉了雷管,布克挤了过去,在除了他无人靠近的哑弹外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大家别害怕,我拆除的炸弹不会爆炸,署名是杰罗中尉。
空袭威胁解除,布克筋疲力竭、垂着胳膊返回四楼的走廊,看见小猫一样的女人缩在墙角,布克悄无声息地躺在弗兰妮像小猫一样的身体旁边,伸手去摸他的手,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清晨,当拉里走出房间,见到布克和弗兰妮两人都笑起来,热情地亲吻对方。
布克望着弗兰妮的眼睛说:你知道吗,我想向中尉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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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达酒店是一家位于一流地段的时髦旅馆,40层的酒店就是一只镶嵌着大理石的珠宝盒,提供一间间装修豪华的客房怀抱着一个建有玻璃屋顶的中庭,拐过街角就是格兰大道的卡达影院,来此的不是成功商务人士就是富裕的游客,还有一些记者、从前线放假的水兵今晚在小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他们唱歌和嘲笑没有尼古拉斯亲王号的乌斯海军会失去主心骨,变成一盘散沙。她从装满最新出版物的玻璃台前挤过人群,踏进晚会节目即将开始的旅馆。
凯特不是第一次品尝作为名人的机会,成为首届生活时代杂志的书展上的演讲者一员时,她写的一篇指责度极高、且有神秘录像带为证的新闻引发了轰动,麻烦就从这里开始,总统给她写了一封洋溢着热情和克制了怒意的篇幅累赘的信件,询问她是否愿意在参议院委会员面前证实大使卖考恩的丑闻,不幸的是她以保护丑闻透露者的名义,拒绝解释事件的真相,进一步加深了情报局对她的怀疑,卡波特做报告一结束就搭乘飞机回来,尾随了她的各项社交活动,融入了座无虚席的礼堂,凯特紧紧抓住演讲台,像一匹发明枪响前被拴住的赛马一样等待展现自己一飞冲天的表现。
次日清晨六点,来自情报局的二十名特工已经被卡波特布置在酒店食堂里,这些特工在整理草坪、端菜倒酒、打扫房间卫生和给酒店客人开门。
一名白色运动服的男人在跑道上挥汗如雨,与一名紧身衣的女人相遇,他们互道早安,男人邀请女人进自己的房间,卡波特用望远镜观察推断不是偶然相遇,男人是可信任的兰恩斯,女人是被监视的凯特。
兰恩斯给凯特拿了个做饭用的铁锅,准备用它做早餐,客房配有小厨房给长期居住的客人使用,厨具设备齐全,凯特从兰恩斯手里接过鸡蛋,准备用鸡蛋摊博饼。
兰蓝恩和卡特一起用早餐,凯特近得令兰恩斯嗅出她红发上薄荷味的香水。凯特借用了房间里的浴室,兰恩斯间凯特苗条的身材不禁联想他穿泳装的模样,不过作为绅士,还是递来浴室的钥匙。
凯特包裹着浴巾出来,两人已经同意称呼对方的昵称。兰恩斯询问总统要求她出面作证的公开信,没有带来什么麻烦吗。
凯特的笑容放下了:一提到这个,我有点不舒服。
兰恩斯放下吃蛋饼的刀叉:情报局有找你麻烦吗?
凯特靠近兰恩斯耳边:他们在跟踪我,就在旅馆里,有几名侍者,总待在离我近的位置。
兰恩斯思考的时候凯特说:请给艾伦打电话,待会儿我假装去跑步,旅馆下面一处公交车站外有一个电话亭,在那接我。
外面不断有黑色轿车抵达,其中一辆将一名红发女子在拥挤的人潮中接走。客人们匆匆进入食堂,只有一个坐着没有动,他在游览着一张晨报,服务生打扮的罗恩走上去。
卡波特放下晨报,与罗恩前往安静的卫生间并锁上门,五分钟后卡波特气得脸色煞白,吵了起来。
罗恩说明情况,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们打开了兰恩斯的房间,两人都不在,天花板和洗澡间、床垫地下、冰箱、每一条毛巾、牙膏,我们都搜查过才发现目标跑了。
卡波特的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举在半空中颤抖,罗恩的脸都急红了,他却再说不出话来。
卡波特在自己的房间里给领带打好结,镜子前审视自己刚修理过的指甲,穿上燕尾服,戴上一顶不太相衬的打猎用的羽毛礼帽,赶去一场宴席,他现在相信,兰恩斯的忠心耿耿是间谍的伪装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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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第十八日午后,总统举办了一场喧闹、奢华的打猎宴席以示庆祝击沉了尼古拉斯亲王号,当晚宴进入高潮时,马克马拉纳将军举起一瓶香槟开始祝酒,人们集体陷入了沉默,他说,我会不惜一切夺回被占领的土地,哪怕在克里特岛杀出一条血路,不惜一切。香槟开瓶喷出香浓的汽包,金黄的酒水和泡沫溅到将军身上的纽扣、衣襟、胸针、袖章、打过摩斯的头发,铺满动物毛皮制成的地毯、镶嵌大理石纹理的厚地板都粘上了酒液。
午后的宴席设在靠近林线的大理石宫殿,山区的林间十分寒冷,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风骤雨,将军冒着浑身被淋湿的风险坚持狩猎,他带上了自告奋勇的艾伦、兰恩斯和情报局的卡波特,出发前四人互相握手感谢彼此的工作努力,将军隆兴地介绍了在那次会议上做报告的卡波特,恭喜他已经升职为支队长。
他们宰了一头羊,将羊的尸体埋在林中预设好的陷进里,用腐肉的气息吸引猎物,白天日渐变短,他们傍晚时分到达了目的地,将军和卡波特正在查看其中一具诱饵的尸体,它被挖了出来,内脏被剥掉了,开膛破肚的腹部流出的鲜血还留存着热气,将军说道,显然诱饵没被吃干净,是因为猎物将带来它的家人一起享用。四只被肉味吸引的灰熊突然从林中慢跑出来,灰熊的皮毛闪闪发光,当体形最大的那只灰熊靠近将军时,兰恩斯从藏身之处站起身,举枪射击,灰熊吃了一惊,后腿直立起来,伸出爪子,向前伸出前掌,兰恩斯心生恐惧,卡波特将步枪瞄准灰熊的胸口,扣动扳机,灰熊受伤倒地,将军瞄准一只灰熊的眉心射出一枪,打死一只,另外两只熊转身逃进林中,将军和艾伦紧追不放,被逃走后返回,将军在第一只熊的颈部补了一枪,结果了它。将军向在场的人夸耀卡波特,赞扬他枪法熟练、希望能做自己的部下。
回到总统的宫殿,外面刮起了暴雨,想回家是不可能了,艾伦偶尔会打电话给凯特,缠着要和她幽会,马维尼和兰恩斯谈论到麦考恩的丑闻被揭露时,马维尼颤抖着回避话题,自己一个人待着时会害怕地说,下一个没准就是我了。卡波特主动坐在兰恩斯边上,一起闲聊,他们能听见将军在酒席上兴奋地吹嘘这场狩猎旅行,接着情报局局长和将军离开酒席也过来了,加入了充满政治含义的谈话,局长也让卡波特听一听重要的宣布:早在战争爆发后七天,军队将一批核弹转移到了更为安全的一处隐藏弹药的洞穴,但这仅仅是权宜之计,但由于战争传出失败的消息,这个洞穴所在的地点落入了敌人的控制范围,现在好消息是,军方和岛上一个帮人偷渡的组织商量好了移交货物的协议,在偷渡者的协助下,一艘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挂任何国旗的灰色商船停留在亚历山大港口,他们安排车队在夜色中从洞穴装载这批他们不知道其重要性的货物驶向亚历山大港口,为保证货物安全抵达,上头需要派一名大使和情报人员一同前往运输货物的地点进行监督。
兰恩斯见将军向他和卡波特使了个眼色,知道自己又有重要任务了。
兰恩斯问:货物什么时候要启程。
将军:就在明天,那也是岛上记者撤走的最后期限。
回房入寝的卡波收到了情报局的秘密电报:如果兰恩斯是内奸,马上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