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反抗家族惯性——《冰激凌家族》
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发家史。家族一直有维持现状,保持稳定的惯性,或者说是惰性。对于家族而言,每个背离当前现状的、白手起家的人都是冒险者。冒险者们孤独奋斗,忍受他人的不解和怨恨,直到辉煌。每个家族的发家史,就是一个冒险者到另一个冒险者的故事。
太爷爷以冰激凌发家。冰激凌是太爷爷的梦想,是一个全新的梦幻的世界。太爷爷去过大城市奋斗,见识了不一样的风景。最后他回到了山里。这是一种无法隔断的联系。
如果说冰激凌是上天对这个贫穷困苦的家族的恩赐,那么到爸爸这一辈,冰激凌就成了一种家族的牢笼。
冰激凌商人没有夏天,只有冬天。劳累、忙碌、病痛是冰激凌商人的日常。渐渐地,身体上的病痛传染到了灵魂上。冰激凌商人丧失了爱和享受生活的能力。他们怨恨曾经深爱的爱人和亲人,怨恨他们的无力,不能分担自己的辛劳;怨恨他们不能理解和安慰自己;怨恨女人对现有生活的维护,如母亲时时刻刻关心天气预报,因为天气与冰激凌的销量有很大关系。他们对世界越来越尖刻。他们怨恨冰激凌,继而怨恨所有吃冰激凌的人。然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冰激凌。他们不记得自己的家人的重要时刻,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只有厨房、新的冰激凌口味和冰激凌机的嗡嗡声音。
另外,家族会颠覆人的认知和道德界限。弟弟卢卡因为不育,使妻子非常痛苦。为此他让我和自己的妻子上床,圆了妻子想要孩子的梦。
家族中的每个人是饱受命运捉弄的。和家族牵扯上关系的人,就会被纳入家族产业的一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如想成为护士或幼儿园老师、厌恶冰激凌到极点的母亲来到了冰激凌店帮忙,就如作为眼镜工厂董事的女儿的索菲亚,也拿起了挖冰激凌的勺子。想要成为发明家的父亲,有自己梦想但完全没机会表达的卢卡,都成了家族冰激凌店的支柱。
家族中的后辈从出生开始,命运就被定下来了。但是总有不服命运的冒险者。
“我”作为家中长子,本该继承冰激凌店。但是在18岁那年,我离开了家庭去求学,学习诗歌。在“我”的脑海里,汹涌的不是冰激凌机的嗡嗡声,而是诗人们朗诵的声音。但是即使我背叛了家族,我仍旧割不断与家族的联系。家族的人怨恨我。家人怨恨我可以不用结婚,怨恨我四处漂泊,怨恨我不用忍受汗水和太阳,怨恨我有四季。但是他们依旧会打电话了解我的状况。每当我漂泊在外,从一个机场到另一个机场,躺在一家酒店到另一家酒店,“我”总会想到家族的冰激凌店、想到厨房里的弟弟。
冒险者除了要忍受孤独和家人都怨恨,还要在追求自己的梦想和对家族的愧疚和思念中挣扎。冒险者虽然获得了自由和享受生活的能力,但是他们丧失了归属感。
整个故事平淡,没有什么惊艳之处。叙事枝节较多,存在赘述和缺乏条理之处。另外,这部小说通过走捷径得到了成功。一方面是书腰的溢美之词,一方面是书中大量的性欲和性交描写。虽说性欲的描写是为了表现人性中极为重要的一面,但是有博眼球的嫌疑。
书中还有道德败坏和突破伦理的内容。“我”一直垂涎自己的弟妹索菲亚,有时会想着她的肉体,甚至在她与弟弟结婚那天睡了她的母亲。
我一边在看的时候,一边总是忍不住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并把两者拿来做对比。不得不说,大师之作与畅销书的距离是不可逾越的。
任何当下的作品都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岁月的打磨,方见其内涵。是金是石,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