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间我都会习惯性地想写写关于夏天的故事,这是一种仪式,像每年在六月初的时候大家会习惯性地在朋友圈发一句:“今年的考生,高考加油!”是的,这就是一件这么没有意义却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前不久,大家都在办公室讨论着这个夏天又晒黑了多少,我默默地走上去挽起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短袖袖子说:“晒黑,我们天天在外面跑的还没说呢!你看看这条分界线,我现在衣服一脱就是一个衣服的印。”然后大家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就散了,留下在比划这熊猫色皮肤的我。
这就是夏天,一不小心就换色了。
这个夏天到来之前我一直在说我要减个肥然后去水上乐园,接着5月过去了,6月过去了,到了7月我在看看日历,想想我的工作安排,我只能默默地在想要不要8月去的时候,才发现我一直到10月好像都没有时间。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在夏天发生的事情,大一那年的9月家辉就和大家说:“等放假了,大家过去湛江旅游,我请你们吃海鲜,手臂那么粗的虾,很好吃的。”于是2011年,2012年,2013年,就这么等啊等啊就2018年了,我结婚了,志恒结婚了,青少结婚了,那一顿湛江的海鲜宴还在许诺的路上。
我记得有个朋友曾经深度吐槽过一件事情,他说:“我们一直都说努力工作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可是呢,忙忙忙之后发现该去做的事情,想去做的事情统统都在路上,我们每天三点一线,最后周末只想待在家发呆, 这就是更好的未来了吗?我们需要一点改变!”跟我说这句话的那个人至今还陷在三点一线之中,因为生存是一个大问题。
其实我觉得这就和我每年夏天之前都囔囔着要减肥是同一个事情,不是说有些事情说了就能够实现,在这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各种状况,之后就像在操场跑圈那样,一圈又一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跑到外面去那样。
去年夏天的这个时间,我拖着一大堆行李在妇幼保健院帮老婆办理出院手续,爸妈抱着女儿向我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昨天,爸妈帮女儿过生日,饭后走出饭馆发现我女儿和我爸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发现我爸抱着她走到很远的前面,这一幕多么熟悉啊,就像流水账那样。
我时常会想很多年之前的夏天是怎么样的。
那天路过莞樟路的时候我和冰哥说:“以前我经常走莞樟路的,妈妈开着车带我和妹妹回去东坑大姨家住几天,这条路熟得很。”说完之后我发现这话没法接了,我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接才好,我的那些夏天好像悄无声息地终结掉了,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那一年开始不再这么过夏天了。
对于时间,我是畏惧的,因为我现在开始慢慢地就会忘记一些事情,然后又在某个特殊的点想起它们,接着悲从中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路过东江大道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外公带着我和表弟一起在江边游泳,可是最近却因为我叫我妈买理财产品,我外公开始疯狂diss我。
不久前跟娟姐和冠威在棉记吃饭,我问娟姐知不知道凉粉和龟苓膏的区别时我想起了很小很小时候放在冰箱里面的凉粉,爷爷总是喜欢买一堆回来给我吃,而现在我好像很久很久没吃过了,而且再也吃不到了,我一个哽咽,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
子健最近都开始默默不约我打篮球了,每天工作回到家里基本都是八点的事情,周六日还经常没有时间,我上一次和他去打球是啥时候,我没有记错的话是5月底吧,还是4月,忘了,总是想着找个下班的时间再说收,后来发现还真没有,这样的生活节奏就像几年前在银行工作时那样,我绕了个弯又回去了。
春天的时候大家都在听《春风十里》,现在满大街都是那首脑残至极的《学猫叫》,民谣和网红的差别原来就是季节啊,我记得去年那首《我们不一样》好像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火的。
抬头看着呼呼作响的空调,外面还有滋滋叫着的蝉鸣,夏天又来了,像去年,像以前,可是又不太一样,啊,不过热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