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
1,新加的旧同学已是第二次通过,头一次删除是因为他的限量版跑车。这次是兰博基尼、百年灵、evening show、地产、沉沦。我已经接受自己的不合时宜,这其中包含狂妄极端甚至病态,于是也接受了他们的狂妄极端甚至病态。无论是以何种视角介入,人只能主观于“我”,这是“我”唯一的世界。
2,但当人对自己发问:我的世界是怎么形成的?轻易会难以入睡。
又当你发现它是可以排除于记忆的行为碎片的组合时,这个被过往所累的你刨除记忆也不能得到自由时,你便彻底无法入睡。更遗憾的是,此时你正在义无反顾的产生更多的行为碎片。
想到这个,一种比沮丧更持续平稳却谈不上悲伤的东西将伴随你终身,像平原太阳地下的耳鸣。
3,入睡实际上并不是终结,甚至是开始。
在梦中“我的世界”得到更大的扩张。它彻彻底底的使人不得不去面对“我”。
4,梦一则。
电影是我所创造的电影,而梦中我作为一个不知情者在认真观看。
皮肤黝黑的孩子在进入那间复杂的建筑前,没有任何背景交代。战争使孩子的卧室掉落砖块,他孑然一身,于是没有什么人需要去关照。跑,只要自己跑出去,世界没有不同。
世界有不同,卧室外的地方比战争本身更危险。那里相对于孩子的尺度是巨大的。
他身后,始终不知道追赶着的是什么,因为那些面孔奇特似人非人的怪物一直以来都被他所处世界的文明所接受。他只能往前,始终保持跑的姿态。
逃到别的国度。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或者是靠教堂里的救济餐才让他有了现在的身份和模样。
从背后看去只有黝黑的皮肤让我们相信他还是那个孩子。
稍微仰头,他的颈纹已经又深又厚。往上一点,是那让妇人争吵不休的头发,因为那种长度到底属于“有”的范畴还是“无”的标准似乎谁都各执一词。
头顶上戴了一幅金网,金绳有半个小拇指粗细,是几股浸染了金水的麻绳搓成的。这是当地只有最高级别的神职人员才拥有的荣耀。
白色的牧师袍即便与白色相比,都显得更洁白。但是看不到他的脸,他在工作,在念念有词。虽然靠的很近,近的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但是没有人听懂他嘴里的话。
也许只有上帝能听懂吧。
两个姐妹惊恐的眼神是电影另一篇章的序幕。她们都穿了一条沾满污垢和油渍的长裙,因为水洗的有点发白,你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了。她们正等待父亲被处决。
处决的地方是一座又一座红砖小屋,像井然有序的屠宰场,每座小屋都有一位似人非人的暴徒。
直到最后一间,穿马甲的暴徒面带笑意的走出小屋,屏息的姐妹终于开始大口喘着粗气,她们的眼珠子好像要落在尘土飞扬的地上。
声音因为太刺耳我们什么都听不到,只在木门底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流出来的肝脏。那个肝脏来自于父亲还是来自于我们的癔症?
这是那位戴金网的神父唯一的工作,乱世屠杀者有时可以是位神父。
他换了一身走出教堂,但帽子压的很低,人们依然看不见他的脸。这顶结束妇人争吵的帽子将在真理中暧昧的头发锁得紧紧的紧紧的,竟然没有一根得到自由。
5,选择被囚禁,也是自由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