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情人》与严歌苓《扶桑》中的情人形象
因《芳华》电影的上映,而开始了解严歌苓,并没有选择她出名的作品看起,而是被《扶桑》书名所吸引。扶桑是天生的妓女,是旧不掉的新娘。扶桑从内陆漂洋过海去美国唐人巷,本是采茶女能嫁个好人家,误信出海就能与海外的丈夫团聚。你眼里似是清纯又夹杂着无辜,你没有技艺,也没有妖惑的妩媚,丝毫不带那千篇一律的淫荡眼神。二十岁的扶桑并不是行业中的佼佼者,却成为了最辉煌的传说。谁说的话你都信,谁说的话你也都不信,盘上黑乌的发端坐着任由男人们围观你足百体重的身体,洋人们惊叹你不足三寸的小脚撑起整个身子,所以走路带着摇晃的美。克里斯初见扶桑时才十二岁,他的一生被扶桑所改变,他一生都在反对迫害华人,也反对华人之间的相互伤害。在克里斯眼中,扶桑是美的尤物,是贯穿他一生的爱情。
杜拉斯《情人》同样讲述了跨国跨种族的爱恋,十三岁的法国白人小女孩和二十五岁的中国男人。同为情人,克里斯和杜拉斯却不同形象,两本作品的角色互换了。年幼的杜拉斯眼里无关爱情的依恋和扶桑对等,克里斯和中国男人的深情对等。《扶桑》在文末写到扶桑与克里斯年迈蹒跚的背影,《情人》则是在开头提到了“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相同的是,杜拉斯和克里斯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一男一女都处于对于爱懵懂的时期,在性朦胧的年纪里,杜拉斯大胆享受爱,克里斯分不清何为爱。直到成年的克里斯,才敢大胆去追随扶桑。但都迫于社会的压力,舆论对于妓女身份的歧视,杜拉斯和克里斯最后都选择了不受人诋毁的生活。克里斯娶妻生子,杜拉斯嫁为人妇,都在年迈时感慨年少的风华,也都在一生中成为了遗憾。
两本小说里的中国男人也是具有某些相同的性格,黄种男人大抵都是重感情的,骨子里的一腔热血敢于拼搏敢爱,这也中华名族精神的一种象征。扶桑的大勇始终保护着扶桑,大勇狡猾奸诈,无所畏惧,不会表达爱,却用独特的方式让扶桑成为传奇的妓女。正如杜拉斯的中国男人情人分别时为她掩面痛哭,那一刻是那个男人最真切表达爱的一次,此后丧失爱能力。扶桑最后与大勇结婚,带着大勇的一半骨灰回到了中国。杜拉斯与情人分别,回归故土法国。每一段感情,最后看似完美结局,实则不完美。
一直期待《扶桑》拍成影片,但扶桑特殊的身份,使得拍摄题材敏感。第一代移民的生活,应当被展现给大众,扶桑身上有着传统的东方民族文化的真正精魂,要把这种文化精魂与传统的保守阴暗心理区别开来并不容易,所以扶桑不可模仿,她是一个浑然天成元气充沛的艺术象征,完全摆脱了作为一个具体的东方妓女身份承担的艺术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