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一瞥

青海的小麦晚熟

六月下旬，它们依然青青

乐都、西宁、湟源、海晏、门源……

动车驶向兰州以西，荒凉逐渐加剧

红土、峡谷，湟水呦，青海的母亲河

滋养了藏族、回族、撒拉族……众多的男人和女人

内陆高迥呦，我何曾闻见？

这里，生活过受难的诗人昌耀

也生活过淫暴的军阀马步芳

——先生们，我们历史中见

那么，大通河，请把我举过这些山岭和盆地

当我坐在长龙般的动车的脊背上飞驰

祁连山，这西北的神山忽然展现于眼前

巨峰耸峙，草场辽阔，牦牛与羊群悠然嬉戏

而牧人们去了哪里？帐篷像蓝色的宝石

快看，一匹栗色的闪亮的骏马正在奔驰

迢遥的山巅，云雾缭绕着隐隐的雪线……

忽然，动车放慢了速度

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们行至祁连山北麓

窗外，鲜黄的油菜花像大片的黄布

车内，乘客寥寥，如同中了魔法

统统把脸朝向窗外。此时

不闻车声，不闻人声，不闻鸟声

……我们进入无声世界

山脉、绿草、机器、空气、人类

从未如此静谧，如此空灵

2018.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