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记
一早送小盆友去幼儿园回来,吃早点,洗衣服、收拾家、擦地… …一抬头,嚯,——11点了这就!
坐沙发上缓口气,喝杯茶,看会儿书,忽然想起来,我可以去理个发呀~
众所周知,理发是件很麻烦的事,确切地说找到合适的理发师是件极其麻烦的事,尤其是还抱有“好看”这种期待。

要知道我最熟的一句俗语就是“新头丑三天”哇,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常常需要这么安抚自己,——我深知这句俗语的重点其实就是“丑”,“三天”是留给我接受这个现实的时间。
多年来我一直在下边这个圈子里无限循环:“这个理发师没准儿可以”=>“既然不能剃秃瓢,以后我还是直接扎个马尾吧”=>“长头发好麻烦呀,我要剪短”=>“哎,这个理发师没准儿可以”
又一回洗头之后,终于“长头发好麻烦啊啊啊”爆发,直接找到离家最近这家理发店,冲进去,挥手往耳边做个“切”的动作,语气坚决,“师傅,剪短,到这儿!”
师傅也没啥废话,唰唰,嚓嚓,几下就麻溜儿地剪出个短发的轮廓来。
“这个长度可以吗?平时头发分缝儿吗?从哪儿分?”
“再短一点儿。前边稍留点儿,后边拿推子推短短的。嗯嗯,就这么分,嗯嗯~”
师傅继续剪,剪完前边,那推子从后脖子那块儿往上推。
我闭着眼,心里默念“新头丑三天新头丑三天新头丑三天”提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吹风机呼呼一通吹。
“你看看,行不行?”
我鼓起勇气,睁眼看镜子,我的个天!?
竟然不丑!?
我太惊讶了,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半天,开始怀疑是不是店里的镜子有问题。

... ...
没有一点点防备,竟然,我就遇着了这么一个合适的理发师。
打那以后我就潇洒自在地保持短发啦。
后边去了几次,慢慢熟悉理发师傅,30来岁,胖胖的,总是笑眯眯的,作为理发师,竟然很~腼~腆~
每次都是“来啦,先洗个头”“这么短可以吧” 然后就没话了,没话了?!竟然没有“姐,办张卡吧”这样的标准套路,就冲这我自己主动要求办了张储值卡。
每次理发我都可以不用担心不被打扰地闭目养神,理完头发面貌精神都焕然一新,我天,这是多么奢侈滴享受~
女人理发很纠结,小盆友理发更了不得。

我们家小盆友两岁以前都是我拿个推子给他理,有一回剃头推子有问题,打那儿起小家伙儿就对理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每次理发都得大哭大闹,结果就是我一身汗一身碎头发,家里一片狼藉,小盆友嘶哑的声音狗啃的发型,非常朋克。在小盆友哭闹N次,收拾家收拾到崩溃N次,被老妈嫌弃了N次之后,我终于痛下定决心带小盆友出去理发。
沿街倒是好几家理发店,里边人一听是给小娃娃理发,先回问一句:“哭不哭?” 我努力掩饰:“嗯,可能会吧。”对方竟然摆摆手,打发我们离开。
后来,我就开始严肃地考虑小盆友留长发的问题了。
直到我遇着这个理发师傅。修完头发终于“顺带”飞快地问了一句:“可不可以带我家小盆友过来理发,可能会哭”,理发师笑笑说:“小孩子嘛~先带过来看看,他不哭就给他理,哭得厉害再说嘛~”然后我带着小盆友过来,嘿,奇了怪了,小家伙竟然特别乖巧配合,没哭没闹,弄的我反倒要泪目了。
孙老师呢,完全不存在哭的问题,所以现在呢,我们全家都在那儿理发了。
月初小区门口开了家新理发店,全天灯光通明,音响开着;看着不大一家店,工作人员(不可能都是理发师吧)倒有20多个,白衬衣黑裤子,女员工黑短裙,款式不论男女通通紧身哒。可能是新开的缘故,理发的客人并不多,可工作人员看着都好忙:每天早晨、下午全员出动,排队,报数,做操;晚点儿全员出动,排队,报数,“领导训话”?!
昨儿走在小区里又听见新理发店动感的音乐,我激动地跟孙老师说:“这是郑秀文呐,你听你听,‘独一无errr~’”
孙老师一脸懵懂,“啥?郑秀文是谁?!”
我越听越忧桑,问孙老师:“你说,周围住户会不会觉得很吵啊?”
孙老师说:“肯定的嘛,我们没住在跟前都觉得吵。”
“那,要是我跟他们说音响可不可以调低一点儿,会不会有用?”
孙老师乐了,停下脚步,端详我半天,“你去说嘛,我看着你说。”
我很尴尬,这完全不是我期待的回答。声音一下子弱掉,“还是算了,和陌生人说话太恐怖了~噫~”
但一路上又在想,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哎,对!
我明天要往理发储值卡里打300块钱!
嗯,就这么决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