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尽,花落盼重生
舞台剧《繁花》观后感

独上阁楼,最好是夜里。《阿飞正传》结尾,梁朝伟骑马觅马,英雄暗老,电灯下面数钞票,数清一沓,放进西装内袋,再数一沓,拿出一副扑克牌,捻开细看,再摸出一副。接下来梳头,三七分头,对镜子梳齐,全身笔挺,骨子里疏慢,最后,关灯。否极泰来,这半分钟,是上海味道。这是小说《繁花》里的前言开始部分。
我对上海人的认知,好像也是从《阿飞正传》开始,后来有了上海人在香港的《花样年华》。今天,幸运的看到了《繁花》。
而《繁花》舞台剧的开始,首先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面60年代极具上海特色的弄堂宅子,灰墙、小桌、昏暗的灯光,你侬我侬的上海话。小说里的主人公小毛、阿宝、沪生,逐一的出现在舞台上。
围绕三位出生于不同阶层的主人公的情感纠葛和人生际遇,舞台完美演绎了60年代、70年代和90年代三个不同时期的交替辗转,时光荏苒,洪流激荡,他们聚散分合,各自在人生的轨迹上挣扎、选择、妥协、坚持。
在这个剧中,保留了原著小说的精华精粹,故事完整,内容丰富,人物关系穿梭交织,情节发展跌宕起伏,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一切的表达之上,它又很好的体现了一种无所不在却又悄无声息地的“孤独”。
小毛、阿宝、沪生,三位主人公美好的初恋,都在瞬间噶然而止,他们爱和渴望爱的心是孤独的。
曾经听过一个说法,说上海故事里的男女,用不着把感情说出口,上海话里,也没有爱这个词。这个城市的爱情,本来就建筑在物品之上,每一件物品,也都在很久很久以前,被爱过。
小毛与有夫之妇银凤之间的地下情,见不得光。情感从王盘生悠悠的声声吟唱开始,而这支曲,也成了是这份情感注定无疾而终的一种映射,恰到好处。
阿宝出生于富裕家庭,少年时代经历家道中落,从小喜欢的邻家女孩蓓蒂如花凋零,不知所踪。舞台上,阿宝上海商人的气质刻画得十分形象,同时还有他对友情、爱情的距离感。
沪生与姝华,懵懂的爱恋里留下让人唏嘘的叹息。
姝华说“马思南的曲子,悲伤当娱乐,全部是绝望”。
饭店老板娘李李,从“地狱”逃脱重回人间后,看尽人间冷暖,即使衣食无忧,声色犬马中也常常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
90年代,剧中阿宝、李李和“十三点”的汪小姐、常熟的徐总以及南北太太团和章小姐、吴小姐之间那些有意无意、真真假假的饭局,饭局上你来我往的说辞,推杯换盏的心思,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画面,都在这个方寸舞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熟悉,这不就是我们现在的日常,现在的生活么?!这种热闹的背后,体现的是人性的贪婪,虚伪,他们每一个人,又有谁是快乐的?
“繁花”是一个出口,前沿、富有艺术感染力的舞美、灯光,音乐,在演员的精湛演绎下,营造出了一出带有浓郁海派文化的“上海故事”,耐人寻味。“繁花”又是一个窗口,每一个观看的人,都能从这个窗口中看到自己对人生、人性的理解。
欢喜“繁花”,因为剧中一个个小人物的日常,就是我们的现在。生活是不会“高级”的,而平凡人的伟大,在于“繁尽,花落盼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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