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

“什么时候开始的？”魏沙弹弹指尖的烟，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这个相处十多年的人。“是上次聚会留的微信？”

手机在魏沙手里旋转一下，反转到杜珩风面前，魏沙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点在上面，那是一条上午发送的语音微信，发信者杜珩风，收信者是一个女孩。

【如果可以，我用双唇看你，看你温柔的眼眸，看你天鹅的脖颈，看你微翘的嘴唇。】

语音从手机里放出来，似收音机里朗诵者的播音腔，跟记忆里的时间重合。

“某些方面你很念旧，《给耶桑榆的信》你最初也给我念过。”魏沙把烟掐进烟灰缸，声音飘成狂风里的风筝：“怎么，喜欢新瓶来装你这旧酒？”

杜珩风轻巧抽走桌面的手机，插回上衣口袋：“魏沙，我对不起你，但她才是我现在的桑耶榆。”

“哈，老套的情节。”魏沙脸色惨淡，听到桑耶榆三个字时眼角狠狠红一下，又生生憋出个笑来：“杜珩风，你不是十九岁，来演这出狗血剧你不觉得你太老了吗？！”

杜珩风没打算接下魏沙的话，他抖抖身上的衣服，神色镇定：“魏沙，我不爱你了。”

大抵所有的背叛者，用完浅表的愧疚后，就只留绝情。

两个人没有大吵大闹，魏沙的所有难听话刺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不想成为杜珩风眼里的低等怪兽，只知道丑陋嚎叫。善良美丽的女主角应该大方走开，利落洒脱。

魏沙起身，留了一点烟味给杜珩风。

杜珩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衣着整洁，言行得体。在大大小小的场合里都能找到舒适区，正如此刻，他有条不紊地收拾魏沙留下来的烟灰缸，烟灰倒进厕所冲掉，把洗净的烟灰缸摆回客厅，它原来的位置。

他在客厅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把窗户打开，朝外猛吸一口。

难怪刚才一直胸闷，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