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吃与被吃
现实里不能袒露的得做成梦,怕的是有一天连做梦都被限制了。
梦里一群青年人包括我在内,一同唱着关于五四的歌,这歌没有名字,连曲调都十分模糊,歌词更是随口而出的口号。但是饱含着沉郁的愤怒,我们一群人就连同这一群愤怒涌入了一条小巷子。这小巷子两边是仿古的楼房,地上铺着粗砖,空无一人。好在我们都知道正有一群北大的和着别处的学者躲在这街巷背后,于是我们就把五四之歌喊得更响更嘶哑。 梦里,在歌声中,我的面孔忽地被放大了,在往前看前面远远地站了一个人,左手掐在腰上,右手那这不知持着什么尖长的利器。 这远处小小的人把我们一群人连同歌声全给挡住了。 待近了,他朝我们喊些什么什么错误怎么怎么处置的话,他喊得愈大声我的怒气就愈燃愈旺,为避免被他唾沫溅到,我愤然地转过头却发现身后那些青年人都噤了声。 我再回过头来,却是授过我三年课的老师,我心中顿有万言想诉说,关于自由,关于控诉,关于人类。终于,我以眼泪结束了这磕绊的叙说。只见面前的老师,眉头紧皱着吵我喊:“滚到后面去。”我愕然,身心都坠入深渊。怎么老师连你也…… 这会儿我正站在教室后面,眼前是坐在整齐的桌椅上如死一般把头埋在桌面的青年们,同学们,朋友们,耳边仍是站在与我隔着这群“死”海的老师尖锐的咒骂,我心想,不过是这样吗。 当然不。 我刚在手机打上可怜的几个字,还未被发送,我熟悉的老师便化成一张和那为学监一样的表情出现在我面前。 我竟被监视了…… 之后,凡我所想做些什么,老师充当的学监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夺过我所拿的东西,恶狠狠地扔在地上,消失前总不忘用仇敌似的剜我一眼。显然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得救,连发声都被剥夺。可我的灵魂呢? 在入睡前,我朦胧地记得,每当我在脑中想一些激烈的自由之词,我的耳边就有我的声音在说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仿佛橡皮擦似得反复得把我的词汇渐渐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