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今夜月色甚浓,一小弯新月嵌在浓浓沉沉的黑蓝上,半夏在伺候晚饭时,提议去踏月散步,吟诗唱曲,众人皆面色一沉,寂然饭毕,作鸟兽散。 老爷子扶着水苏进屋休息按摩捶腿,稳健的步伐略带几分急促;素馨和夏堇干净利落的准备手炉、银针、火罐,说近几日见老爷子面目憔悴、两眼无神,今夜要好好服侍,就没那闲工夫赏月了,半夏哼哼哼唧唧,“春困都心疼成这样,你们也是真心不容易。”;接着微抬下巴,斜着眼看向了忙忙活活的男丁,手忙脚乱啊,忍冬和枳实劈柴预备烧水,泽漆挑选祛寒药材,苍术和南烛刷浴池,近几天倒春寒,他们表示要泡热水澡驱寒,这借口找的太烂了,冬天穿的一个赛一个的少,跟小火人似的,反倒挨不住春寒料峭;夏菊一脸惋惜,今天的碗筷桌椅她还没有收拾妥当,赏月此等风雅之事,只恨无缘了。串铃和苁蓉还只是小学徒,晚间还要由商陆师兄领着认药材,良姜是从来不和我们一处玩的,所以,半夏只得恨恨的逐个看了他们一眼,拖着我走了。 今夜的月亮真是圆!难得还有双星伴月的趣景,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淡银月华之下,安静闲适,我们蹭着细草走过熟悉的小路,晚露打湿了我们的裙边,偷眼暗看,半夏一脸舒适,显的很高兴,微微扬起的嘴角,如水的月光把本来瘦削的棱角都柔和化了,难得如此文静,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细看之下还挺美的嘛!月下遥寄相思意,过往云烟,止于唇齿,掩于岁月,怎便多问! 半夏开始活动手脚了,我暗自呼道一声不好,半夏这味药材又名老鸭草,她可真应了这名字,一副老鸭嗓,唱曲就像锯木头,我力气小,抗不动她,不能将她打昏或迷晕,只好暗自鸣天鼓,弹风府,以减少噪音的干扰,此音一出,可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我已方寸淆乱,灵台崩摧。一句“十五的月儿圆圆天上挂”惊起一群正在休息的小动物,我眼睁睁看着一头还未清醒的肥兔子慌乱之下撞到了一颗松树上,好棒,明天有烤兔子吃了!遥想两个月前,我还是意气风发的风未拾小当家,可自从老头子患了阳亢,采办就减少了荤腥供应,可怜了无肉不欢的我要同他一起挨着,不知消瘦了多少,结果他老人家倒好,阳亢未去又犯了消渴症,但凡沾糖带蜜的都被扔了,可苦坏我了这日子过得,我得珍惜当下,独自行乐!烤兔肉须得配蜂蜜才好,我记得半年前苍术哥哥在碎心野洼找王不留行时被叮过一口,那应该是有个大蜂窝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半夏希翼神往的看向天空,这话随夜风飘进我的耳朵,清凉凉的,听起来还挺有意境的,不过我不是很懂,我家老头子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我诗书读的不并多,厨艺和女工倒是不错。 这时天空中划过一抹亮白色的银光伴着清脆的巨响,哎呦!我那本来昏迷不醒的肥兔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扶起吓得的坐在地上的半夏,“走,我们去看看,有人要进谷了。” 我家老爷子脾气与世不容,古怪的很,虽顶着世外名医的大帽子,却甚少有人请他医病,最近便是在三年前半夏爹爹带着仅一息尚存的半夏闯谷,破开了九星水蛊阵,前来救命,只是可怜了守阵的红点锦,被老头子嫌没用悉数杀尽了。因耽误时间过长,半夏虽捡回了一条命,却也留下了病根体虚怯冷,老头子热情的建议留下休养,她父亲早就觉得带着她一个小姑娘不便策马江湖,当即一拍即合,我便多了个江湖阅历丰富的的玩伴。这位姐姐给自己的定位是快意恩仇,鲜衣怒马的当世女侠,奉行十步杀一人,一定不留名的信条。她去过的地方,随父亲经历的人事比忍冬哥哥他们要丰富的多,是以她来了没几日,我便黏上了她,为了听故事找乐子甘心做了她的小跟班。 已经很久未见过谷外的人了,我兴奋的拉着半夏往回跑,因自幼便在这山谷长大,我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是以比枳实哥哥他们到的要早,为首的是三个看着很神气的年轻男子,后边并着数十个仆从,都牵着马,虽面露些许焦虑,却不见风尘仆仆。我站在五米开外好奇的观察他们,他们也同样都盯着我,这样持续了约有一刻钟,扶着树喘息的半夏,运气调息妥当后,缓缓伏了一礼开口道“风未拾小婢见过各位公子,小女子见识浅薄,不知各位公子身份,可否告知一二,婢子好去通报主上。” “故人之子,有事相求,劳烦姑娘通报。”声音醇厚稳重,让人听着好生安稳。 “既是如此,就请三位随我来吧。”见他们向我扼首示意,我便转身领路,半夏跟上我,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道“你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人往家里领的!虽然他们之中有个极为出众的,但你也不用如此急切呀!还是等忍冬他们吧。”我同样小声回她“不必等,他们知道我们离得这里近些,不会来了,你有所不知,爷爷年轻时收过四个徒弟,故人之子,看他们的年纪,八成就是那几个师兄师姐的孩子,他们既有法子点燃路引安然度过水阵,必是受了那几位的传授。” 远远望着,小竹楼灯火通明,还好今夜晚风尚轻,若居家竹楼今年时运不好随风化灰可就不好了,忍冬,苍术,枳实,南烛,泽漆几个在门口侯着,个个敛目凝神,我怕半夏调笑失礼,紧紧的拉着她走进去了,只那三个青年跟了进来,半夏掀开帘子把我们让了进去,我快步走到爷爷身边的椅子坐下,水苏递给我了一杯茶,喝下去,整个人都热呼呼的,我向水苏笑了笑,她同样以笑回我,我看了看半夏的方向,她也举着杯热茶,满脸舒爽,等我回过头看向这幕剧的主角时,他们已经见过礼了,中间那个年纪稍幼点的男子,正在向爷爷行叩拜大礼,他着一身亮粉缎子衣袍,银色镂空木槿花镶边,图案秀丽,绣工细致,栩栩如生,衣裳虽好,面目却普通,叩完三个头后,慢慢开口“弟子裴潜见过祖师爷。” “叫我一声祖师爷,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您的女徒忘忧是弟子的母亲。” “忘忧的儿子”,顿了约一盏茶的功夫,缓缓开口道“已有二十年了吧。” 语罢便不再开口,任由众人盯着他认认真真地喝茶。 对于这一停顿引发众人纷纭,半夏女侠认为这一停顿实是请他们吃香喷喷的闭门羹,有事相求昔日恩师,竟不亲自前来,可见这徒弟没良心,竟如此没觉悟,赶出去吧,赶出去吧,月半中天三更时,赶完外人好睡觉,早些赶完,早些睡。她深觉这是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自他俩个认识以来做过最值得称赞的事情,这是一个应当记录的时刻,应被镌刻在《秋石回忆录》上;南烛知道后则认为爷爷是在细数悠悠过往,二十年师徒未见,乍闻之下,前尘往事,悉上心头,感岁月之无情,忆离别之心酸,何等感人,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大悲大喜皆在一瞬。就为此事这两个人又吵了好一架,我深觉此次争吵是她二人数百场中最无意义的一次,他们应当问问我的啊!此事我最有评判权了,我和爷爷相处的时间最久,何况我二人心连心,血溶血,最了解他的就是我了,追忆往昔这种感性的情怀,就算是如雨水般撒向人世间,他也一定会有办法顶把伞在脑袋顶。我觉得他是在想忘忧师姐真是个讨债鬼,学了他的本事不算,二十年了还不放过他,前来纠缠,打扰清静生活。这才是我那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爷爷——乐正尘。 那个声音好听的青年,向前迈了一步,低头一拱手,朗声道“晚辈沈星余见过秋石先生,晚辈的姑丈裴正春,也就是忘忧娘子的夫婿,两个月前突然病倒,群医束手无策,姑母为夫忧心,特命晚辈与表弟一起前来向先生求药。还望老先生赐教。”我细细的打量他,冰蓝的丝绸袍子,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高挑身材,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余下一个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神情有种傲于世外的疏离淡漠,年纪轻轻,何竟至此! “裴正春,我知道,你姑母沈氏我也曾见过,避蛇路引我只赠过孙忧,你们用的可是他给的。” “秋石先生明见,晚辈拜师千灯大师,路引确是师父所赠。” “小绿衣一身凉薄气息,像极了孙忧那小子,你也是他的门下弟子?” “回前辈,晚辈陆墨,正是千灯大师的弟子。” “许久未见孙忧了”,半响,我都要以为老头子睡着了,“梨儿,你随他们走一趟吧!也有几年没去找过楚兮和兮和小辈了,会不会以为老头子我已经入土了,我放你去那销金窟走一趟,玩够了再回来。” 不要太得意,不要笑出来,要冷静,要冷静,老头子最会败人兴致了。我掐着大腿告诫自己。 “是”。 “祖师爷,祖师爷有所不知,父亲此次病的离奇,我娘忘忧娘子,御医空青大人,甚至远在楚宴的玉关辞医馆杜仲当家都被请来了,却连病因都找不到。。。。。”他的话被老头子打断了,脸上显得委屈极了。 “梨儿,去准备准备,辰时便出发,半夏贴身保护、水苏随行照顾..........至于那人,梨儿愿救便救,不顺心杀了也无妨,莫让人欺负了去。” 我目送爷爷被素馨、夏堇二人扶着进了内堂休息,我挑眉看了看被夏菊拦住的裴潜,余光见半夏呆呆的,她还没反应过来,我推了她一把,“女侠,醒醒。”她突然尖叫一声,往我脸上亲了一下“本女侠自由喽”,大笑着跑掉了,当真欢快的很。 良姜轻轻缓缓的从帘内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一定是大哭过一场,我极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她自来了风未拾便成日这样,谁也不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似谁欺负了她一般,我没好脸色的瞪着她,她没理我,只是痴痴的望着裴潜,叫了声潜弟。 “姑娘是,是.....愿儿姐姐。” “是我,是姐姐,潜弟可是来接姐姐回家的”语带酸楚哭腔,住在这里委屈你了吗?真真奇怪,她自来此,名头上顶的是商陆师兄的女儿,南烛他们是从不敢造次的,反而是她诸多要求,百般吵闹,今日要穿金,明日要戴银,一时应不到,立即百般哭闹,老头子难得从不理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们早就厌烦至极,碍于商陆师兄,只得忍让。想不到啊想不到,她竟是裴潜的姐姐,是亲姐姐吗?忘忧师姐竟和商陆师兄有个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一番风月官司啊!真真好奇得很。 “串铃,请商陆师兄过来。”我这才想起竟未见他,如此重要场合,他去哪了,“快去!” 串铃前脚刚走,后脚素馨便掀开小珠帘进来,向绿衣少年见礼,“见过公子,我家主人请公子入内室一叙。” 绿衣愣了一瞬,可能是想不到一个刚刚认识的老头居然请自己进房一叙,我也纳闷,他又不是主说!一个拉来撑场子的,事情原由他都未必清楚,叫他进去干嘛?老头子葫芦里打的的是何等主意呢? “烦请姑娘带路。” 素馨向他点了点头,转脸向沈星余和裴潜,“两位不必等陆公子了,今夜公子会宿在我家主人处,苁蓉,去外院知会忍冬一声,给两位公子安排住处。”转而看着我“小主人快些去准备零嘴小食招待陆公子。” 准备吃的,不去,好戏还未看完,岂能半途而废。商陆师兄快些来呀。 “秋石先生实在客气,再下怎敢劳烦小姐......”语气恭敬疏离。 “小主人还是快些去吧,明日便能出谷,什么热闹碰不到呢?若是老爷子不满意,梨儿还能去外间寻乐子吗?” 我立马掉头就走,不看了,不看了,没什么好玩的,哎呀!半夏死去哪了,你也是帮我顶上下半场啊! 等我忙完厨房的活儿,良姜那出戏早就唱罢。我把并冰糖皂角米、云河段宵、四喜饺、海棠酥四色小瓷釉端进老头子房中,外间就闻见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发生了什么,我又错过了什么呀,我推门而进,就见我风未拾众人同陆墨围坐在地毯上,中间已堆了老高的瓜子皮、花生壳,还有许多香瓜皮。 “你们在干什么?” “陆墨小辈在同我们分享他的见闻。” “这么乐呵,我也要听,让开点,给我个位置嘛!” “梨儿,莫言添乱,此间拥挤,连苍蝇都嫌弃飞走了,明日就要离开,还是快些去收拾东西,对了,再去切些牛角酥来,这瓜真不错。” “先生可知这香瓜本产于南方,是一风流名士自岭南游历回来,费心血种出了青出于蓝的牛角酥,此瓜甘甜......” 没人理我了,我默默退出来,听吧听吧!小姐姐我明日就闯荡江湖去了,不与你们一般计较,你们这是饮鸩止渴,越听越渴。 回到厨房切了两个大香瓜,一个牛角酥,一个羊角蜜,端去的路上我想起这许久不见商陆师兄,便拐去了他的房间,听里间鼾声阵阵,便退了出来。良姜命里不属于风未拾,花多少时间心血也是不成的,但愿师兄能早日醒悟,顺水推舟放她离去,早起解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晚上我兴奋的睡不着,抬头望向天空,心想着那双星伴月可真是吉祥可爱的很,丑时时分,半夏来到我房间,水苏下床点灯开门,半夏进来拉住我的手诚挚的对着我说她已经给我准备了行走江湖必备法宝,三个小瓷骨罐子,分别是迷药,泻药,催情药,她告诫我此三者重要万分,万不可轻视随意待之,此实是她闯荡江湖二十载经验智慧积累之谈。我懵懵的点了点头,她又嘱咐我们俩个,她在江湖上也是叫的出名号的人物,明日穿的漂亮点,万不可给她丢脸。 辰时,谷外,我的亲爷爷把一十六年未曾离开他身边的亲孙女、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晾在一边,拉着绿衣哥哥的手言辞恳切,面露不舍 “陆墨小辈,你我二人有缘,我既知你有难言之隐,岂会坐视不管,孙忧多年不涉世外,此番遣你跑一趟,不管为何,请他放心,我定会让他满意!” 看了我一眼后,像挑担的货郎一样转向忧心忡忡的裴潜,“你何苦忧心,我乐正尘的孙女早已青出于蓝了,比那几个混账不知强上多少倍。” 又转头面向我深沉道“梨儿,我与那忘忧娘子师徒情分早就尽了,你到裴家不必理会她,叫个劳什子师姐,做些个没用的人情关系,她可恶心的很。”我点了点头,心下好奇这忘忧娘子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呀才能把向来清高自重,不理世人所作所为,远离红尘的老头逼的如此待她。逐出师门,想不到,我老头也有如此决绝的时候,他对谷中人可一向是宽容大度的很,连句重话也没有的。 沈星余三人拱手行礼,“秋石先生请放心,在下定会照顾好乐正姑娘的。 “你们把忘忧的孩子一同带走吧。” 良姜赶忙跪下向爷爷叩头,哎呀!事情发展速度太快了吧!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啊。商陆师兄舍得放手了吗!老头子又是自己乱做主的吧!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唉:-!商陆师兄呢?当事人去哪了。怎么也不来送送我! “路上我会向姑娘讲明的,姑娘还是快些上路吧!”绿衫子少了疏离,语气多了欢快。 那就走吧,我们拜别了老头子,向着京都裴府出发了。 我不会骑马,本应该是半夏带我的,可我又怕同样不会骑马且胆小娇弱的水苏与外人相处害怕,而且我又实在想知道良姜那出戏是怎样的,凭我敏锐的直觉,这绝对是我自打出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大最精彩的一出。于是我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绿衫子的大黑马上。 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我才算摸清了来龙去脉,不出所料,实是平生所见最离奇丰富的。 忘忧娘子还是我门中人时,是江湖一朵美艳解语花,行为不端,极是放荡,善用媚药,极擅惑术,屈居情妇之流,做过江湖中大半人的姘头,败坏伦理,搅乱纲常。老头子厌其所为,把她逐出师门,没了靠着好乘凉的大树,为自保用门中禁法救了太原沈氏小女儿,江湖中人不齿其放荡,与她牵扯视之为耻,且又得了沈氏商邦庇佑,她的日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后又以医婢的身份做了沈氏的陪嫁,得了裴家二公子的宠爱成了半个主子。江湖变瞬旦夕间,早就不见了她的消息,忘忧娘子是个极聪慧的妙人,裴家成了皇商得她助力颇多,进奉御用之物可是个油水大把的肥差。她在裴府过得很是滋润,生了三女一子,裴沈氏无所出,养了她的儿子,就是那个裴潜,母凭子贵,阖府上下尊称一声姨奶奶。 忘忧娘子做了妾氏也是极不安分的,勾三搭四不断,都暗传那一子三女皆是与奸夫所生,不过因她医术甚高,计谋颇多,手腕高明,是裴家所需,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忘忧娘子生的裴愿儿,算算日子,恰好与商陆师兄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商陆师兄一直爱慕师姐惦念此事,多年为情所苦、为之所累所伤,四年前出谷采办时,偶遇师姐,此女子为了结此缘,便送了女儿给师兄抚养,改名良姜。 绿衫子又说,昨夜裴愿儿哭求裴潜带她离去时,裴潜本是不想带她的,怕得罪了我们,商陆师兄着人带出话来,说他已想的通透,半生痴心梦碎,不管是不是父女,都不想再见了。 听到这我忍不住为商陆师兄鼓掌,挥慧剑斩孽缘,办的好。不过心里定是痛的很吧!昨夜沉睡定是伤心吃酒,日上三竿也未清醒!问世间情为何物,真乃砒霜毒药,直教人黯然销魂,求诸天神魔保佑,保佑梨姜不要错认缘分,痛苦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