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耽美,真科幻 | 黑暗的左手
谈谈厄休拉的这篇小说,《黑暗的左手》。
她的语文绝不是物理老师教的
连看几篇大刘的科幻再看《黑暗的左手》,可能稍有不习惯之处。甚至像我一样觉得它的开头艰涩而难以下咽,文字如同废墟里摇摇晃晃开放的花朵,脆弱而突兀。这是我初看时的体验:
大刘的小说仿若是只由钢筋搭建起来的房子,其构造一目了然,里边的人做的事,透过那些细细的错落着的钢筋,我能立刻看出个大概,里边的人说的话,从镂空的钢筋间顺着风呼呼地、直截了当地传进我的耳朵。但《黑暗的左手》在钢筋搭成的小房子上又砌上了水泥,水泥干了又涂上颜料,还加点装饰。我仿佛只能扒着那半拉着窗帘的小窗户,眯着眼睛皱着眉,偷窥房子里来回走动的人们。
但陷入前半本政治阴谋的泥潭又爬出来以后,第一男主角与第二男主角双双踏上穿越冰原的艰险之路,脚踏一望无际的白色冰原,头顶同样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我的心也从局促转为到开阔,开始感觉出一些文字的美妙了。
我看的是翻译后的版本而非原版,间接传达的语言魅力也许丧失了许多。但比喻总是能跨越语种和国家的,而且我一向以为比喻很能体现文字水平。寻常人只能写出类似于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的类比时(这个类比很敷衍,因为我从未在面对一大片人群时联想到山和海,我只能想到马蜂窝这类不让人愉快的意象),她在冰原这一段里的比喻就精准而令人耳目一新了。
在比地球冷得多的、常年都是冰雪的冬星冰原上,你的呼吸会变得很困难:
有些情况下,呼出的气体会在瞬间凝结,化成一片晶状的冰珠同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就像遥远的爆竹声;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小小的暴风雪。
相似的还有:
在我原先的想象中,戈布林冰原是一个像冰冻池塘一样的平坦地带。事实上,有那么几英里的范围内,冰原更像是一个突然冻结的风暴海洋。
这让我联想到上一篇推荐过的大刘的《山》。
这是随意截的两例,不能代表全部。其比喻密度之高,让你在阅读时瞬间被各种意象灌满,从而更强烈地感受到一大片冰原对你的冲击。
相比之下,我觉得大刘在很多小说里写的比喻就很能体现他作为一名电工的素养了。(其实已经很好啦!)其实我只能说有不同。厄休拉的语言更让你体会到一种人文关怀,一种循循善诱,和一种温柔地将你拉进一个黑暗漩涡的力量。
没有性别的冬星
先说明一点。这本书不算纯科幻,会掺杂一些奇幻或者别的幻想类元素。如文中的男主来自于地球,但彼地球非此地球。他来自于一个有“神交术”的地球。神交术可以让人越过发声系统和任何形式的语言,直接发生最坦诚的思想交流,有点儿像《三体》中三体人的交流方式。神交术中的你也许和表面的你,甚至你想象中的你完全不同。只不过这种神交术并非人人可以习得。
彼地球的科技水平已比我们的地球要发达。他们已经发现宇宙中存在着一个海恩星系,其中不少星球上都居住着与我们相似但不完全相同的人类。为了“增进物质利益、开阔视野,使智慧生命的领域更加丰富”,不同星球上的人类成立了爱库曼联盟。该联盟一共囊括了83颗宜居星球,国家或族群则共有大约3000个。
格森星大约是离别的星球较远,被发现得晚。一经发现,再经过调查,爱库曼联盟就派出了地球人金利·艾,作为使者去说服格森星加入爱库曼联盟。而本书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这颗格森星球上。
格森星与地球相比,最大的特点是寒冷。那里终年严寒,大部分时间都覆盖在厚厚的冰雪里,因此第一批考察格森星的调查员们就给格森星取了个名字,“冬星”。在那儿造房子总把窗户开得特别高,没下雪的时候,金利·艾这个外星人走在街道上,心里总会产生一种怪异感——感觉自己是走在巨人国的小矮人。不过不下雪的时候毕竟少,等下了雪,一层接一层的雪堆积起来,他就觉得这样的窗户恰到好处了……我很喜欢作者对这些细节的顾及,她最大程度地营造了那个世界给人的真实感。仿佛你跟金利·艾一样,迈步走在了那颗冬星上,费劲地抬头看那极高的窗户。
而冬星上的人类,有着同爱库曼联盟中所有星球上的人类都不同的一个特性,那就是没有永久性的双性别。只有到了交配期(文中称作克慕期),相恋的两人才会成为一雌一雄。同一个格森人一般既经历过雄性,也经历过雌性。由这样的人组成的社会,算是真正地消除了性别的影响。其中提到过卡亥德(一个国家)国王为了能让自己生的孩子继承王位,特意在克慕期选择雌性并怀孕。
这个设定也经常被当作是《黑暗的左手》最大的亮点来宣传,然后牵扯到两性平等,女权……等一些吵闹不断、乌七八糟的话题。我倒觉得有意思的不是这些热点话题,而是在此设定下衍生出的社会如何构成,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以及地球人金利·艾的观念如何受到冲击,又如何习惯并接受,以及又又如何在此过程中理解所谓的“正常”与“不正常”。
最初,金利·艾完全无法接受。或者说,理智上是接受了,但是地球双性别社会对他的烙印始终无法消除——
来冬星快两年了,我还是不能设身处地地看待这个星球上的人,远远不能。我曾经努力过,不过每次我都会下意识地将对方先看作一个男人,后看作一个女人,将他按照我所在的种群进行归类,而这样的归类对他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比如,政治家伊斯特拉凡(另一主角)因其身份以及果敢、勇气和行动力超出常人的特性,加上不那么细腻的外表,在金利·艾描述中总仿佛是男性。但同时,他稍微精致一回,或者表现出了地球女性的女人味,就被认为“女里女气”:
……伊斯特拉凡在饭桌上的表现女里女气,很有魅力也很擅长社交,但是缺乏实质,华而不实,同时又太过精明。我不喜欢他,不相信他。
而有意思的是,等金利·艾分别在两大国家(卡亥德和欧格瑞恩)当说客失败,受到了极大的政治阴霾的伤害,坐过了牢,度过了穿越冰原的艰险,与伊斯特拉凡同帐篷共寝好多个月,同甘共苦并深深相爱(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之后,他终于习惯了冬星的无性别设定。……这时在太空驻守的他的同伴们乘着飞船来了。
他再也无法直视他那些男同伴和女同伴:
……他们每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虽然我本来都很熟,现在却显得很奇怪。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疏,要么太过低沉,要么就太过尖厉。他们就像马戏团的大怪兽,分为两种性别,就是那种有着智慧双眼的大猿猴,全都处于发情期、处于克慕期……
哈哈……变成了马戏团的大怪兽。
相似地,金利·艾作为一名外星人刚到冬星没有太久(六到八个月),试图去说服卡亥德国王加入爱库曼联盟时,国王表示他无法接受金利·艾这样的永久性雄性,认为他是性变态。(冬星上也有人一直处于克慕期,因此一直维持某个性别,这类群体会受到异样的眼光,甚至排斥。)国王更无法接受另外有八十多颗星球上都住着这样的性变态人类。他拒绝接受自己其实是少数的事实。
所以,什么是正常,什么又是不正常?为什么要把人类演变过程中出现的偶然,一件刚好就发生了的事情奉为唯一的“正常”,而去恶意地践踏别的所谓的“不正常”?
第七章《性问题》详细地描述了冬星上的性,感兴趣的可以找来一阅。
《挪威的森林》与《黑暗的左手》
想到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并不只是因为这两本书的书名都是××的××格式。
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搜索《黑暗的左手》时,看到村上春树说,厄休拉是他最喜欢的女作家之一。于是心底里有了一个印象,哦,村上春树大概是会受一点厄休拉的影响的吧。谁不会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影响呢。
我找到的我认为确凿的相似点,却委实是个暧昧不清、迷雾重重的主题,很难说清,即我上文中提到的正常与不正常。
在此之前我看过两次《挪威的森林》。初看时被一股忧愁所攫住,长时间不能自已,毕竟当时我仍是个仿佛会在梦中吟唱春江花月夜的少年。我记得些求而不可得的哀伤,还记得些故事,记得直子的茶色发卡和渡边去赴绿子的约时,在电车上拿着的那几支水仙花。
在那个年龄,无论目睹什么感受什么还是思考什么,终归像回飞棒一样转回到自己身上。——《挪威的森林》
第二次阅读时的境遇就有些悲惨。于是我心底里产生了一些稍深刻些的思考,其中就有关于“定义正常、排斥不正常是否有意义”,从此我便更宽容了。
此次我为了确切地回忆起某些章节,又将它翻了一翻。我又读出了点新的,那就是书中的每个人物都是如此地独一无二。他的室友敢死队我就不多说,爱洁成癖,必须每天一大早起来练广播体操,画地图是他坚定的毕生的追求。他的故事逗笑了本书两个女主角,但凡看过的人应该都对他印象深刻。但就这样一个人也值得说说,我所见到的小社会,不论是大社会中的小社会,还是学校内的小社会,大小团体,对这样与众不同、“古怪”的人基本零容忍。我一度对此感到奇怪,为什么我所遇到的某个个体总是呈现并乐于呈现他/她的宽容,而这些个体结成了群体,就是这样的固若金汤,容不得一粒砂子。也不懂这么多人守着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的原则。
永泽是一位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称得上是十分优秀的人。我想得出来,将他放在我们的社会里,然后被某些文字描述了出来,一般是十分乏味的个性和极其扁平的塑造方式。
在这书里他就很有趣:
永泽是一个集几种相反特点于一身的人,而这些特点又以十分极端的形式表现出来。有时他热情得无以复加,连我都险些为之感激涕零,有时又极尽搞鬼整人之能事。……他可以春风得意地率领众人长驱直进,而那颗心同时又在阴暗的泥沼你孤独地挣扎。一开始我就清楚地觉察出了他这种内在的矛盾。而其他人却对此视而不见,委实令人费解。他也背负着他的十字架匍匐在人生途中。 ——《挪威的森林》
同一人物兼容着两种相反的特性,光明与黑暗,开阔与逼仄,这种阴与阳,二元论思想也在厄休拉的文字下体现得淋漓尽致。据说她是一位像卡夫卡一样挺推崇老子思想的作家,曾参与《道德经》的翻译。

光明是黑暗的左手,黑暗是光明的右手。——《黑暗的左手》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挪威的森林》
直子后来去的疗养机构“阿美寮”与《黑暗的左手》中奇特的隐居村也有些相似。两者都处于深山老林,有些隐居的性质,里边的人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劳作,种庄稼,自给自足。首先看村上春树笔下的阿美寮:
其他地方,医生始终是医生,患者一直是患者。患者求助于医生,医生给患者以帮助。但这里却是互相帮助,互相引以为鉴。……例如我就教一个医生弹钢琴,有个患者教护士学法语,就是这样。得我们这种病的人,有不少人学有专长。所以在这里一律平等,不论患者还是工作人员,你也在内。 ——《挪威的森林》玲子对渡边说的话
我看到的感觉是这里形成了一个美好的小社会,每个人的特性都被包容。
而《黑暗的左手》则是以另一种更玄幻、更富想象力的方式构建了冬星上的隐居村。
隐居村里居住着预言师,他们属韩达拉教。人们可以来到隐居村,向预言师问一个问题,预言师会做出回答。不论贫富贵贱,所有来问问题的人,都要付出对他来说十分厚重的代价,就像小人鱼为了获得双腿而丧失了自己美妙的歌喉。
关于预言师如何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这就复杂了。
“问”的仪式需要九位预言师。其中包括两位小丑,即精神不正常的冬星人,被称作“时间分裂者”。对于这点,金利·艾问他们,“不去医治他们吗?”对方(预言师)就反问,“你会因为一位歌唱家的歌喉独特而去医治他吗?”
另外有五位是韩达拉意念功的高手。他们在担任预言师期间是禁欲者。
有一位性变态者。为了顺利完成预言,一些预言团队还会人为地将一个正常人搞成性变态——方法是在之前的几天注射雌性或雄性激素。……“他们并没有为社会所不容,别人容忍了他们的存在,不过多少有些蔑视,正如同性恋者在很多双性社会中所受的遭遇。”
还有一位处于最中央、负责连接其余各位、起到桥梁作用的预言师。
由中央这位预言师连接诸位预言师之后,空气中会产生一种带电的无声张力,形成了一股极其强大的超语言感情移入力量……最后,月光移到了别处而留下一片黑暗,最中间的预言师成为了一个全身笼罩在亮光中的女人。正如村上春树笔下,渡边第一回去阿美寮时晚上见到的直子。她的肉体破茧成蝶似的从以往的稚嫩转为成熟而丰腴,完美无缺地呈现在那如水的月光之中。这仿佛是神性的象征,一种通往更玄妙境界的意象。
这方面推荐第四章《第十九天》(一个关于预言的小故事,很有意思)和第五章《驯服直觉》。
伊斯特拉凡与金利·艾的基情
伊斯特拉凡是书中唯一的堪称完美的人物。
从他会同大家都觉得是骗子,是疯子,或者至少是古怪的地球人金利·艾结伴,愿意相信并接受一个更广袤的世界观,并且相互之间(也许)产生了感情来看,这人就绝非常人所能及。
说是基情,与耽美有关,其实是欠妥的。因为伊斯特拉凡并非男性,而是冬星上的一个正常的没有性别的人。也许他充满柔情时会显得“女里女气”。如果非要说与同性恋有关,那么只是对于金利·艾单方面来说,因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伊斯特拉凡看作是男性。而对伊斯特拉凡来说,自己是同一个性变态发生了感情交流。
而且厄休拉也没有花太多的笔墨来渲染这两人之间的情感氛围。
到处都是阴暗潮湿的政治气息……厄休拉的父亲是人类学家,母亲是心理学家及作家。她在书中表现出了对于构建一个新社会、描绘其政治生态的孜孜不倦的热情……我就有点吃不消了。毕竟当初我完全是因为学不下政治而放弃了文科(叹气)。
我便尽量不提政治,感兴趣的同学们可以去自行挖掘。
冬星上有两个国家,卡亥德和欧格瑞恩,两个国家民族特性有所不同,前者热情率真易冲动,后者闷骚礼貌阴恻恻。我们的金利·艾,艾先生最先去的是卡亥德。彼时伊斯特拉凡还是卡亥德的地位仅次于国王的第一把交椅,算宰相吧,负责接待金利·艾,当金利·艾和国王之间的桥梁。
伊斯特拉凡第一次出现时,我就仿佛闻到了基情的酸臭味:
伊斯特拉凡又一次转过头,对我说:“今天可否共进晚餐,艾先生?”我接受了他的邀请,心中惊奇多过喜悦。过去六到八个月,伊斯特拉凡帮了我很多忙。
我看到雪花还有树上掉下的线状白色孢子囊,飘飘洒洒地落入黑色的水面。伊斯特拉凡站在门口等我,一边看着悄然下落、似乎永无停歇的雪和种子。
其实并没有。他这次邀艾先生在他的红角宫见面,其实只是为了暗示他,按现在的局势,国王肯定不会同意金利·艾加入爱库曼联盟。金利·艾就算去找国王反而会撞在枪口上,会适得其反。
结果,金利·艾这个耿直boy并没有听懂伊斯特拉凡那番弯弯绕绕的政治语言,反而越发觉得这人不可信,他偏不信,去找了国王。结果就如伊斯特拉凡所说,口干舌燥,悻悻而归,而且得知了一个消息,即伊斯特拉凡成了卖国贼,遭到了流放。实则是之前他在与另一人的政治斗争中败下了阵来。
金利·艾依然觉得伊斯特拉凡不是好货。
后来他决定去旅行,开始行走江湖(这才有了前面说的了解到的预言师们的故事)。除了隐居村的生活很惬意,别的地方都让他吃了很大的苦头。路上运气很不好地遇到了袭击事件,后来还是在伊斯特拉凡的帮助之下顺利进入了另一个国家,欧格瑞恩。
此前伊斯特拉凡凭借着超乎寻常的意志力顺利离开了卡亥德,并凭借着他的政治才能和以往的一些人际关系打入了欧格瑞恩的政治圈。这个政治圈的复杂程度比起卡亥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伊斯特拉凡试图说服欧格瑞恩的政治大人物们,接纳金利·艾并且加入爱库曼联盟。他认为,在面对一个文明程度更高的外星世界,冬星迟早都会妥协。那么结局既然是注定的,先加入该联盟的国家就占得先机,有更强的主导权。然而没想到的是,虽然最初表现得比卡亥德友好得多,也接纳了金利·艾,但欧格瑞恩政治内部错综复杂,其实从始至终都从未真正地接纳伊斯特拉凡的建议和金利·艾的说辞。
很快地,金利·艾入狱,伊斯特拉凡又走上了逃亡之路。在监狱里冷得瑟瑟发抖,还被
打了某种抑制性激素的针,会像“像阉过的公牛一样性冷淡,像天使一样没有羞耻、没有欲望”。在这样的状态下,金利·艾还要时不时受审,每次被审完就会昏迷,醒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他没有力气逃跑,甚至险些丧命。幸好伊斯特拉凡又出现了,救了他。
于是两人一同走上了冰原逃亡之路。
如果令人之间确有基情,那么肯定是在这段同帐篷共寝的阶段发生的。他们开始了心与心的交流,和深切的相互关心,比如有一次金利·艾不舒服:
吃早餐时他说:“你昨晚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因为他睡得很沉,我走出帐篷时他都没有动弹一下。
他又拿他特有的那种眼神看了我一眼:“怎么不舒服?”
“拉肚子。”
他皱了一下眉,恼怒地说道:“因为那个肉。”
“我想是吧。”
“是我不好。我本该——”
“没关系的。”
之后伊斯特拉凡很照顾他:
……我依然照做了,不过我不喜欢他的语气。
“不要支使我。”我说。
“对不起。”他转过身去,口气生硬。
“我没有生病,你知道的。”
嗯……这难道不是傲娇受和冰山攻吗……嗯……当我没说。
欧格瑞恩将金利·艾关进监牢后,就昭告天下说他已经死了。伊斯特拉凡设计他俩穿越冰原回到卡亥德。到那里,一旦暴露行踪,肯定会有人拿着劫掠枪来夺他姓名。
彼时伊斯特拉凡刻意地出现在那些追杀他的人面前,好让他们发现外星人金利·艾的行踪,然后带到国王的面前,充分证明敌国欧格瑞恩之前故意说使者金利·艾已死,完全是个大骗子,从而让卡亥德更胜一筹。从而卡亥德国王就会亲切接见金利·艾,金利·艾再同他说一番伊斯特拉凡之前设计好的话,让他同意加入爱库曼联盟。
这逻辑我大概没怎么看懂,有发现错误的完全可以来批评指正吖。
反正结局就是……伊斯特拉凡死在了追杀者的劫掠枪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既为了金利·艾,又为了他的国家,牺牲了他自己。
最后,总结一下我个人觉得这本小说所适合的人群。
(1) 爱看小说,而且对人类学,社会学相当感兴趣的。
(2) 喜欢奇幻和科幻,喜欢一个点子扩充到无限丰富和无限大,且无法接受刘慈欣式文笔的。
(3) 只对耽美感兴趣的很可能会失望,因为可读性绝对没有像网络上的耽美小说强,也没那么接地气。
(4) 对科幻的“硬度”有追求的很可能会失望。因为如果科幻有软硬之分,它应该属于“软科幻”,点子没有那么密集,属于几个将几个点子放大、扩充到整个社会的科幻类型。而且带奇幻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