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等未来,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都是“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是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在他的《理性,真理和历史》(Reason,Truth and History)一书中阐述的假想。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上周同事的儿子出现在我们办公室,是一个干干净净,有些怕生,但更怕无聊的小男孩。女同事们自然是一个个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老祖母般慈祥的笑容,或远观,或近(与之)玩。我虽然没有想上前逗逗他的冲动,但在他经过我附近的时候,眼睛还是会不自觉的看向他,看他圆圆的脸蛋,肉嘟嘟的小手,然后和女同事们一样露出老祖母般慈祥的笑容。 在旁人看来,顾佚虽然不算很喜欢孩子,但肯定也不讨厌。但事实是,在半年前,我对小孩子还完全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在我看来,小孩子有吵闹、无法说理、多动等可怕的特点。虽然形貌可爱,但还是难掩其可怕,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那些坏老人。但坏老人终究只是老人里的一小部分,而吵闹、无法说理、多动的孩子,却占了小孩子中的极大多数。 但就在近半年里,我发现我对小孩子的恐惧越来越少,甚至开始喜欢小孩子了。我的理智依然很清楚,小孩子有吵闹、无法说理、多动等恐怖之处,但当我遇到小孩子的时候,大脑似乎会自动开启一个滤镜,把小孩子的可爱放大。 这不禁让我想起长辈们曾反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等你再过几年/等你结婚了/等你有了孩子之后,你就懂了。” 以前以为长辈们的话永远不会实现,没想到,这么快曾经恐婚恐育的我,已经达到“再过几年”的人生高度了。我意识到长辈们口中的“你就懂了”,也许并不是你会理解什么,而是你会身不由己的向往一些明知疑点重重的生活。 关于那个能让小孩子变可爱的“滤镜”,由于其“身不由己”和“再过几年”的特点,我觉得激发这个滤镜的原因肯定来源于我自身,来源于内部。最后我的结论是:开启“滤镜”的是我的基因。我的基因评估了一下,顾佚这逼这么不成熟不靠谱,但避孕知识却学习的很到位。为了自己的延续,我的基因不得不控制我的大脑开启了这个“小孩子真可爱”滤镜,好让我有生育的欲望,达成基因自我延续的目的。 但如果基因的考虑逻辑是这样,要怎么解释那些过了“再过几年”阶段仍选择不孕的人呢。其实只要不用提供证据的话,光从逻辑上讲,是可以自圆其说的。比如我们假设,如果某个物种的基因,是类似蜜蜂、蚂蚁那样的集体智慧,然后当某地区的人类基因判断这个地区的资源不能承载更多人类的时候,基因就采用让一部分人视小孩子如洪水猛兽的办法,来减少这个地区的人口,让现有人口的存活状况更好,让自身能更好的延续。 最早好像是在知乎,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告诉你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的,正是你的大脑。” 同样的,让你觉得小孩子很可爱的,正是需要你繁衍才能更好延续的,你的基因。至于你会不会因为养育孩子身心疲惫,生活质量下降,就不关已经靠着你的孩子延续存在的你的基因的事了。 所以“缸中之脑”什么的,也许根本不是未来的事,是自古以来的事。 说着说着很颓了,再说个更颓的吧。 因为我作为一个把“感官刺激”看的比“真实”重要的人,其实还一直挺期待“缸中之脑”/“脑后插管”时代的到来的。但如果我的猜想都是真的,说明我们现在的世界就已经是虚幻的了,是由我们基因帮我们营造的,一个貌似“人类主宰地球”的虚幻。但这个虚幻世界啊……跟想象中的“虚幻世界”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