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过的什么年

这个春节，过年，发生了几件事，让我应接不暇。腊月二十九，从柳州回到家，一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回来就发现妈妈情绪不对，像在生气。从宁波来的姑父和表弟在我家吃了晚饭就走了。爸爸去送他们，也出去了。突然老妈接到电话，说外公外婆打架了。我不知道情况如何，但妈妈很慌张，还说要回去外公家。我让她别急，别管，她说，那是她爹她妈，对她再不好，她也得管。爸爸打电话回来说有个亲戚开车接他们回去，我和妈妈出去找爸爸，去那个亲戚家那边。走到路边没有打到车，我们就沿着环城路往爸爸那边走。一路上妈妈接了好几个电话，幺舅妈不停打电话来通知外公他们的情况。我仍旧不清楚，但遇到爸爸后，爸爸说要去一中那边，亲戚在那边等。再往前走，打车，又是电话进来，说亲戚已经去了，另外两个亲戚送外公上来了，让这个亲戚去接。最后我们决定在开阳县医院等外公。我心想，打得很严重吗，都要来医院了。于是我们走到县医院，漫长的等待。妈妈手机没电，在医院走廊里充电，我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我还给他们看刘淋的照片和视频，逗他们笑。等了一个多小时吧，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送外公的车到了，他左手胳膊流了很多血，额头上还有血及痂。爸爸扶着他到急诊室，医生很淡漠的样子，一点都不急切，我闻着急诊室里臭臭的味道，感觉很难受，就到了窗外，看着里面的一切。外公到之前，我们在门口等，遇到东东，拿着一个气球。那天是情人节，和他一起还有一个女生。他帮忙扶着外公进去，我帮他拿着气球。后来出来，我把气球给他，他就走了。急诊说让要外公去外科处理，我们一行人陪着去了医院三楼。他想喝水，我跑出来买一次性杯子，路上妈妈又打电话来，叫再买一张小毛巾。毛巾买到了，杯子却没有，我跑到急诊对面小吃店，拿了三个一次性塑料杯子，又跑回医院三楼。外公在里面处理伤口，医生还叫我进去帮忙倒了一下药水。后来又出来，就去听医生交代，就可以回家了。我叫妈妈，给她一个红包，让她给接外公来那个亲戚。感觉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很开朗。后来妈妈给他红包后，我们又到医生那里继续听医生交代。完了就扶着外公回家了。打车回来，快到家了，正经过有树林的一小段路，我在前面照着亮，突然听到外公说什么不打。原来是爸爸忘记了要带外公去打破伤风针，我们又分头，爸爸带外公回去打针，因为外公一直没喝到水，妈妈说回家拿水壶，我去药店买阿斯匹林。和爸爸外公走到路口，发现药店已经关门了，已经十一点多了。爸让我不要陪他们去打针了，让我回家，也叫妈妈不用来了，我就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在家煮吃的，不用来了。给爸爸打到车后，我也回家了。后来爸爸和外公回来，就煮了肉和菜给他吃，他吃得很慢，我说，你不是很饿吗，快点吃啊，他说他吃不下，慢慢的吃了很久，才吃了两碗饭。后来姨娘又打电话来，说外婆也送来开阳了，爸爸和弟弟又去县医院等他们。后来我很困了，也不记得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问外婆，为什么要打架，她坐到我们床边，跟我说起来。外公卖了木材和猪，也不给她钱，她要买生活用品，都没有钱，还要买肥料。又说，她这辈子，老是受欺负，外公经常打她，没有过过一天幸福日子。我同情她。也发现两个舅舅根本没有负起给他们养老的责任。外公打她的事我做什么也无法改变，但是没钱的事，两个舅舅应该负起责任来。于是后来幺舅妈打电话，我就拿过电话提了这个事情，幺舅妈说没钱，幺舅说可以，同意了。晚上大舅视频说要跟我说话，我也说了，语气不善，但是他也同意了要给钱这个事。外公外婆在我家，外婆不想看到外公，不愿意跟他坐在一个屋子，就在卧室待着。知道她手腕疼，我拿了药酒给她擦，还把妈妈煮的早餐端进卧室喂她。中午吃饭大家坐到一起吃饭，也是互相不说话。外公外婆在我家待了两天，都喊要回家，爸妈一直拦着，叫外公换了药再走。外婆也要回去收拾东西，回来要带幺舅的两个孩子。初二爸爸要回老家上坟，外公外婆随他一起搭二伯的车回去了。

初二下午，外婆一直打电话来问，爸爸什么时候去接她。爸爸手机没电了。妈妈又打电话给二伯，他们还在那边，没去上坟还。我说外婆干嘛这么着急。让她等着就是了。晚上，妈妈接到姨娘的电话，说她的孙女被车撞了，在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我心里一惊，怎么这个年这么多事，不顺。我拿过电话问了情况，表弟的声音听起来很悲痛。我跟妈妈说，明天去贵阳看一下。爸爸打来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了，第二天再去接外婆。虽然第二天要起早赶车去贵阳，我仍然看电视到三点才睡。

初三一大早，妈妈喊我起来，我们打车到了火车站，我网上订了票，妈妈因为身份证没经过验证，只能到了火车站买票。给她买好票后，我又让她排队，去窗口验证身份证。然后进了站坐车，因为不是一起买的票，我们不在一个车厢。上车后我打电话她不接，发微信才回我说坐好了。车上我睡不着，头昏昏沉沉的，从在购票时我情绪就很差。手机信号也不好。无聊的过了快一个小时，车要到站了，我走到妈妈在的那节车厢。她靠着车窗睡着了。我在她旁边坐下。车子到站，她醒了。我们一起下车，去公交车站。我还跟她说起我偶遇妹妹同学弟弟的事。结果我们上错了站台，买票时发现不对，又下来重新找到5站台。已经11点多了，有点饿，又有点困。等了很久公交才来。上车之后她拿出柿饼吃，我没吃。两站就到了医学院。我们先去吃了粉，还买了肉饼。然后去超市买了牛奶和香蕉，去医院看望表弟的女儿。小朋友半个脸都是肿的，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不断的哭喊着妈妈。我感觉很难受。如果我有一个孩子，她也受着这样的痛，真的会心碎吧。小姑娘没有见过我，看见我就哭。站了很久，我就叫妈妈走了。给了一个红包。出来我和妈妈去逛街，我想带她买衣服鞋子。贵阳的商场不错，很多大牌。当然我都买不起。走了好几个商场，拉着妈妈到一家店，试了一件皮衣，很合身，一问价钱，还是没买。逛了一下午都没买。我忍不住冲我妈吼。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花钱。吼完她答应我去买鞋。结果还是没买。累。最后到肯德基吃了点东西，就说回家了。她应该也是累的，在我去点餐的时候，她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出来等公交，居然遇到一个表姐，妈妈说就比我大十多天。她已经生了孩子，离了婚，又重新找到了男人。我忍不住感叹，同样的年纪，人生是如此的不同。到大营坡我又想起来去买袜子，走到对面商场都没有找到。试了几件衣服妈妈又说不好看，我没买。就坐上一辆小轿车，回家了。

初四晚上，幺舅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晚上等他们到了才吃晚饭。外婆也在。他们开始数落幺舅，他去宁波前把幺舅妈的衣服都扔了。又算给他卖车的钱，各种支出。万万没想到，就是为了他家的事，爸妈爆发了一场争吵。

初五，早上丁晓明带着丁一山来我家拜年。吃完饭就谈他和王丽的事。老生常谈，我根本不想听。后来丁一山喊回家了，他就跟着走了。妈妈也去了幺舅家。我电视看完了，终于想出去走走了。叫弟弟陪我去逛街，出门遇到爸爸，拉着他一起去。到云开广场海澜之家，叫他试衣服，他也跟妈一样，不愿意，还说他有很多衣服怎么怎么的。我又忍不住火气上来了。出来就说他，不跟他一起走了。拉着弟弟又往回走，说给自己买衣服去。路上遇到小杨和她妈妈，打了招呼，就拉着小杨去逛，喝奶茶，聊天，吃粉。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分别回了家。家里只有爸妈在。爸爸睡着了。过一会醒了之后。妈拿着个本子丢给他，让他记账，记幺舅家的账。爸爸就火了。因为早上他发现买粑粑的钱妈忘记算了。现在又喊他记。我吼了他们几句。然后开始摆大道理。结果他们还是忍不住吵，我一下子神经发作，躺到地上抽。妈一下子冲出去。爸爸叫我起来，也跟着出去。我跑下楼，看到爸爸拦着妈妈。很少看到妈妈哭的我，这次回来，她已经在我面前第二次哭了。也许她觉得真的很委屈。我在楼下陪着她，劝她，抱她，她都不理。最后还躲进厕所，半天才出来。然后才上楼洗脸。我就进屋了。过一会我听到门响，出去看二楼的房间她都不在，害怕她又出去，还拿手机去一楼找。我爸说在三楼。我们上去，钥匙都不对，我敲门，喊她，她才答应了我几声。我和爸爸就下来了。回来我又说爸爸，不让着妈，不信任。他还是坚持给亲戚什么钱东西都要跟他说。还说我以后结婚了也要跟刘淋这样，透明。十二点多，他去睡了。我不想睡。拿着妈手机看。弟弟回来后，我告诉他爸妈吵架的事，他也跟我说起他们之前吵架。妹妹也回来了，没说什么。我洗漱完，到弟弟床边站着跟他说这些事，发现爸妈并不是互相之间的问题，都是因为对双方的亲戚态度才吵架。弟弟还说，明天早点起，起来做饭，妈肯定又要躺几天了。又是两点多才睡。

初六，醒来已经快12点了，爸爸来喊我们起来吃饭。起来发现妈起来，自己在煮粉吃。爸爸热了冷菜，叫我和弟弟吃饭。我一看又是剩的菜，肉末是昨天我炒的，都臭了，放了很多料酒和姜都去不了味道，骨头也是除夕熬的。忍不住发牢骚说，过的什么年，天天吃臭的。弟弟还是给我装了饭，我吃了一口煮在骨头汤里的菜，有酸味。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又发牢骚。弟弟吃了一碗就不吃了。爸爸吃了三碗饭。然后把菜倒掉了。妈妈一直在厨房，忙这忙那。我自己炒了饭吃。吃完坐着看书，安静不下来。又拿起手机给刘淋发牢骚。妈妈在厨房，接到外公电话，说手上的伤化脓了。又着急起来。爸爸睡觉了。我去告诉他，他说叫外公上来，让我妈跟他说。固执的外公听不进去，我打电话给幺舅，让他说。又是接二连三的电话。我觉得好累。固执而又不考虑后果的一家人。昨天弟弟说，幺舅让外婆上来带孩子，外公一个人在家，如果出了事都没人知道。真的是这样。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在宁波打工，小女儿，就是我姨娘家里孙女又在贵阳住院，只有我妈在开阳，能照顾他们一点。可是照顾我奶奶的时候我妈又跟我爸吵架，那我外公外婆真来开阳了，免不了经常麻烦我爸妈，又如何不吵呢？我弟我妹根本不想管这些事，我也不想且无力管。感觉一阵一阵的无力。我爸妈之间还没处理好关系，又得收拾我外公外婆的烂摊子。谁都很难受吧。妈妈已经越来越不自主了，经常问我们怎么吃，吃什么。我以为不该这样的。没有想到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他们经历了多少次破碎的争吵。我和刘淋在那边也是，一个星期冷战，哭泣，争吵。真不想变成我爸妈这样。更不要变成我外公外婆这样。

假期还有三天，我很想离开了。我想我的刘淋，他在家里听到他妈妈的事，心里也不好受。也许我们都想逃避吧。我们都想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原生家庭已经无法圆满了，就让我们把我们两的小家庭过好吧。

再没有往年的简单幸福。这个年，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