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2
龙应台的《目送》里有这样一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上次春节回家,要走的前一天,我和爸爸出去散步,那是难得的几次和爸爸散步的经历之一,我们最后找了一个石梯坐下了,那天天气很好,阳光不刺眼,风吹着脸颊很舒服。坐了一会儿,爸爸又用憨态可亲的笑脸望着我说,“**啊,明天又要走了,这次又要半年才回来一次了,东西收拾好了没?”我捡起地上一根小木棍在手里摆弄笑笑“是呀,又得半年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跟妈都得好好照顾身体,爸酒少喝点伤胃。”他笑笑点点头。我抬头,瞥见了他脸上的皱纹。然后又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了。爸爸走在前面离我五步远左右,步履已经没有年轻的时候健朗了,隐约可见后脑勺中黑发中的白发,记忆中爸爸的头发一直都是黑黑的,忽而间却多了几缕碍眼的白丝。。
第二天爸爸坚持要送我到车站,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到车站候车厅的时候,爸爸掏出钱包问我吃点什么?然后笑笑说手里的皮钱包挺管事,我看了看那是我上一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后来我检票上了大巴,隔着玻璃门,爸爸一直站在检票口那望着我,我摆手示意他回去了,他还是站在那,手里夹着一根烟,不时地看看我,当大巴车引擎发动的那刻,他就扔掉了手里那半根没点完的烟,用脚拤灭了烟头的火星,然后眼睛像钉在了车上一样。一直到车子拐弯,我再也看不到那双眼睛了。我知道,它们一直在车后面的地方。不知不觉间,我的双眼沾满了泪花。
那时是爸爸目送我远行,后来应是我目送他离开,目送他埋入黄土,一年一年化作青草。我不想有那一天,可是终究有那一天。
我怕离别,却也习惯着离别,人生也总在不停上演着离别。有时候我们选择离别,有时候我们被离别选择。有时候我们不发一语就完成了一场肃穆庄严的饯行,有时候我们千言万语却是一场草草了事的不辞而别。有时候我们用鲜花欢呼铁马征程,有时候我们用眼泪哭喊生离死别。有时候我们大声嚷嚷着离开却又站在了原地,有时候我们静静悄悄着陪伴却又消失在了远方。
席慕容曾写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爱的人,前世得多少次回眸我才能站在你的面前,多少次擦肩而过才能和你相知。
我不轻易离别,因为每一次相遇都得耗尽太多缘分,每一次相爱都得付出太多心力,而那些铸成的都是我的血肉。
其实,我不想离别。
可是,我不是你。
奈何,我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