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够爱一人——说说木心先生
功成名就乎,壮志未酬也。
逛完整个木心美术馆,印在脑海最不能忘怀的就是先生写在那本笔记上歪歪扭扭的这句话。
先生作画、谱曲、写诗、写散文,用梁文道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从“轨道划出去的人”,他一生力避意识形态对于自身的影响,痛苦挣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白天是奴隶,晚上是王子”,可这个王子的被发现,是在国外,先生一生没有子女,他说画是他的儿子,文字是她的女儿。
大学里阴差阳错读了《文学回忆录》(我可能还是和顾随先生无缘哈哈哈),后来也做阅读做到了《童年随之而去》、《林肯中心的鼓声》,只是觉得有意思。再后来看《局部》陈丹青反反复复地提到他的恩师,说到林风眠,说到先生的画作。一路看来,莫不是机缘。
说到乌镇,对于我们而言最熟悉的莫过于那个记录下文与英爱情故事的《似水年华》,同样被《似水年华》记录下的还有这个乌镇,故事的最后黄磊说“这里的美是令人迷失又令人绝望的美,是年华逝去时留下的痕迹。” 这么多年我来过这里两次,乌镇确实很好。它没有那所谓“梦里水乡”的满街猪蹄与“动词打次”的音乐,民宿与饭店相结合,本地人卖本地的东西。这次我来,还买了个当地人过年酱的板鸭。
乌镇很静,我在哪里都听不到音乐声,一点点都没有,有的只是游船经过的橹声欸乃、鸟雀飞过天空的鸣叫,耳朵空得发响,连空气也好似在耳里有节奏地跳动。


古往今来乌镇出了很多名人,这次特地去看了镇上的图书馆,里面书完全没有我们那么多,可是都很好。


正是这样一个地方,木心出生了。在乌镇的第二天我才去的东栅,进东栅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竹林,过了竹林与桥便是东大街,最门口的一家“大户人家”就是木心先生后来回国住的地方,当然这也是他童年时的家。



记得纪录片里陈丹青说:“我当时一路找找找,找过来就错过了,根本没留意是这一家。”当然如今的故居早已被改成木心纪念馆,只不过只开放了三进。我沿着先生家门边的一条小巷往里走,只看到高耸的树长出了墙头来。
我记得第一次来乌镇是在2010年,那时候先生还在这小屋里住,可笑那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木心。如今看见,那种时空迁移、时不往复的遗憾真的要把我淹没。尤其是想到先生在家中说出那句“你要我毁灭,我绝不”,那种从眼神里透出的精神力量,足以长长久久地刻在心里,可惜那样的小院,我只能作为一个游客,一个最最普通的读者借由墙外的高树想象内部的模样。
一路上听到导游们都在说着习俗文化,可经过先生故居的时候多数一句话也没有,走过便过了。相比较游客涌动的茅盾故园,此地真可以说得上是冷清,可是转念一想冷清有什么不好,那些攒动的人流里又有几位可以真正称得上是读者的人。
有人看过,我也看过了,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看过。当我们面对当下的时代汹涌的洪流,我们该怎么选择,又或者说我们就能有什么选择?要你毁灭的时候,我们能坚定地说“不!”吗?
理想主义一步步被吞噬,精神家园不断湮灭的时候,我们并无豫乐,可哀愁早已经无可言说了。
那么多脱手而去的人事,只能、真是只能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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