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流感是怎样一种体验?

今年肆虐的流感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影响到我卖茶了! 以前我给开茶庄的发小发信息,让她给我发茶叶时,她都秒回,但有一段日子,她基本上一天都没消息,简直让人怀疑她遭到了绑架。 不过,就在我打算报警的时候,她的信息就来了,比如 “大美(发小家闺女的昵称)发烧了,我正带她打点滴呢!” “老师让我去学校接大美回家,班上一半的小朋友都被接回家了,全发烧了。” “大美又发烧了!” 终于大美痊愈了,可发小却倒下了,烧了整整一周,好了以后,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你在北京要多保重啊!” 我敷衍地说“好”,心里想的却是“我又没有小孩,怕什么呢!” 我毫无危机意识, 直到我们办公室有人得了流感,而这个人恰好坐在我的斜对面。让我担心的并不是他坐的位置离我很近,而是他也没有小孩。 我的这位得流感的同事,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们部门的人都喊他东哥(冬哥?咚哥?)。 东哥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身穿红色盔甲,脑顶红色头盔的人型玩具,那是《恐龙特急克塞号》里克塞模型,可除了我,没人认出来,但我并没有产生一点优越感,反而有种暴露年龄的羞臊感。 据说东哥也是单身, 年龄不详。公司总会给在同一个月份过生日的员工发小礼物,有一次,当95年的前台小妹子把礼物递给他,并对他说“东哥,生日快乐”时,他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已经到了对年龄非常敏感的年纪了,过生日一点都不快乐!” 这可真是一句让人悲伤的话,可好像只有我一个人GET到了他的伤感,周围那些90后的小朋友都哈哈大笑起来。 哦,我跑题了,这次明明是要写流感的,居然写着写着就写到了年龄焦虑,我想80后的朋友一定会理解我,90后的朋友,请尽情地笑吧,因为要不了几年,你们也没机会笑了。 话说东哥戴了两个礼拜口罩后,依然时不时地发出沉重的咳嗽声,就像一位80岁的老人,这时我的心里才涌起了一丝波澜:这波流感还真挺严重。 但波澜归波澜,我依然吃着酸辣粉、重庆小面和火锅,连着这么干了三天后,我的嗓子突然疼了起来,就像有人在我的喉咙里放了一把火。 我不停地喝水,就像一个救火的消防员。这招果然有效,至少喝完水后的半个小时内,嗓子的疼痛是可忍受的,半个小时后,我就要再救一次火。 那一天,我几乎是在喝水—上厕所---喝水中度过的。终于熬到了快下班,我的身体就像被醋泡过似的,酸酸的软塌塌的,只剩下一颗脑袋沉甸甸的, 我必须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否则随时会有栽倒在地的危险。 到家后,我妈拿出民间的方法给我量体温——用她的脑袋顶着我的脑袋,仅用了三秒钟,她就得出了结论:你发烧了,至少得有38度。我妈说完后,马上冲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掏出一瓶醋,倒进了熬中药的器皿里,这是她认为最有效的去病毒方法。 我当然不相信这套民间方法,于是拿出了体温计,十分钟之后,体温计显示:38度2。我吃了一粒退烧药,在满屋子酸爽的味道下,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的体温降到了38度,嗓子冒火的状况有所缓解,但眼睛、鼻子和脑袋开始疼了。不过,我还有体力和心情发朋友圈调侃自己:我的感冒好像发芽了。 发小留言说:“赶紧去医院打点滴,把芽连根拔了!” 我回复她:“既然发芽了,它的宿命就是凋谢!” 我相信:只要我按时吃退烧药,它一定会在当天晚上就凋谢。 这种相信显然是毫无根据的,当天我吃下了三粒退烧药,可午夜十分,我还是从高热中烧醒过来。我的体温已经飙升到了38度9,如果说38度2是我能忍受的程度,38度9就有点超纲。 我的整个身体就像一座火焰山,如果有人在我身上放一个生鸡蛋,不一会儿他就会得到一只温泉蛋。 我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去找退烧药。嗯,虽然我妈就睡在隔壁房间,但我不忍心吵醒她,如果我有男朋友的话,我一定忍心一脚把他踢醒,让他乖乖地给我去拿药,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男朋友了吧。 药盒的用量上写着:每8小时服用一粒,24时内不可超过3粒。FUCK,我愤怒地吞下了24个小时内的第4粒药。我宁愿超量,也不想看到火焰山喷发。 第二天早上,我妈带我去了医院。候诊室里挤满了年轻的情侣。有的是女孩陪着男孩看病,有的是男孩陪着女孩看病,我本以为来医院是要吃点苦头的,结果却被发了一把糖。 我妈观察世界的角度与我不同,她说:“你看看,怎么生病的都是年轻人啊,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素质真是不行,还不如我们老年人呢!” 我:“……” 因为挂的是急诊,我并没有在候诊室等多久,就被医生叫了进去。没等她发问,我就把自己发烧的经过以及昨晚差一点烧到39度的危险状况全部交代了。 医生让我张嘴,在检查了我的喉咙和舌苔后,她说:“你的嗓子发炎了,这种情况,发烧都要到38度以上。” 之后,我又抽了2毫升的血,测了一下血常规。医生指着我的化验单说:“你得的是病毒性感冒,吃退烧药也不一定管用,你得让病毒烧出来,如果抵抗力强的话,你烧5天就好了,如果抵抗力差的虎啊,得烧5天以上。” “不需要输液?” “不需要。”医生坚定地说,“记得多喝水!” “那如果我烧出了肺炎怎么办呢?” “等烧出来,咱们再说肺炎的事!” “……” 我带着医生给我开的一包退烧药、两包中成药和五字箴言(凭运气硬撑)忐忑地回了家。当晚,我的体温突破了39度,但我没有放弃自己,我不停地用医生的的话鼓励自己:“如果抵抗力强的话,烧5天就好了!”我妈也没有放弃我,她用酒精擦拭我的身体帮我降温。 终于,我撑过了39度多的炽热长夜,第二天早晨起来,当我的体温降到38度5时,我竟然不觉得自己发烧了,这正应了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识过39度的高烧,38度的发烧根本就不配叫发烧了! 发烧的这些天,我虽然没有食欲不振,但胃口确实不大好,每顿只能吃下一碗大米饭,但只要能多咽下一口饭,我绝对不会少咽下一口。可我还为自己吃得少感到焦虑,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称体重,发现自己只有48公斤。我吓醒了…… 很多人认为:体重不到50公斤以下的女人是没有前途的。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体重达不到50公斤的女人才没有前途呢! 现在,当我写下这篇《我得了流感》时,已经不发烧了,虽然还在流鼻涕和咳嗽,但当我听到舞曲时,身体会情不自禁地跟着晃动了,我终于感受到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活力。 医生好像是对的,“如果抵抗力强的话,烧5天就好了!” 不过,唯一的麻烦是:我妈的嗓子开始疼了…… END 我是方洛洛,一个讲故事的人,已出版《我为什么不结婚》。 我还是一个卖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