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西藏的路（组曲）

通往拉萨的路

只有两条铁轨那么宽

是繁华走向荒凉那么远

戈壁的尽头是雪山

天空在雪山上面一点

白云来去都随意

草原匍匐在雪山脚下

溪水流过它的耳旁

秋天牵着牛羊在游荡

溪边的白桦树旁住有人家

收割完青稞的妇女围坐在草地上

喝着酥油茶，沐浴着阳光

火车太慢了，我的心有点急忙

火车太快了，我的眼睛还没看够

“快到拉萨了”，乘务员说

所有人都在谈论高原反应

直到布达拉宫出现时

我才意识到——

眼睛一直在仰望

而心是高反最严重的那个部分

通往林芝的路

藏族歌手先于汽车发动机发出流行的吼声

出发了，藏族司机比车厢里的游客还要兴奋

通往林芝的路，开在秋天的峡谷里

比想象的平坦，比看过的都要美

我们似乎闯进了深秋的后花园

胡杨、白桦和沙柳打扮成相同的模样

半山铺满霜黄，融断在翡翠绿的尼洋河里

山顶的白雪不易看见，司机将所有线索

都指向了更远处的主角，南迦巴瓦峰

还有萦绕它身旁的情人，雅鲁藏布江

山有多长，水就有多远

我的心呀，也伴随它们跌宕起伏

天有多高，山就有多高

白云朵朵，和白雪一起堆在山顶

也投影在碧蓝的巴松措水中，分不清

鲁朗林海洒落多少阳光，应比树林稀疏

有那么一刻，我透过云隙瞥见了

羞涩的南迦巴瓦雪山

正沐浴着傍晚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