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湖看日出
连轴忙转了半个月,像只脚不沾地的鸟。好怀念半年前每天和Abel Lee聊电影聊到凌晨四点钟,那会儿我们都还在学校,白天可以睡觉,上课可以睡觉,夜晚发动小马达探讨电影艺术,简称夜行动物。前半夜相约看同一部电影,后半夜切磋自己的解读,说的最多的是金基德的电影,其中最喜欢他的《漂流欲室》。用带血的鱼钩拼凑的爱心,疯狂无奈又病态的爱,还挺迷人的。
今晚不加班,开心的像个傻瓜,其实做个傻瓜有什么不好呢?小时候我们的愿望是成为律师,成为商人,成为人民教师,父母听完后开心地把皱纹都笑在了一起,夸奖我们是个有理想的孩子,我们也笑了。有没有一个傻瓜说我的愿望是永远快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快乐。他真聪明啊。
关注《嘉年华》很久,念叨念叨终于跑去看了,不加班真好。身边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兴趣,即使它有金马奖护航影厅也只有五个人,一对情侣,一对兄弟,一个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就打开飞行模式乖乖坐好,影院四周漆黑却充满了安全感,好像回到了以前,安静地躺在妈妈的羊水里等待降临到这个世界,尽管我的妈妈并没有提前和我打过招呼,很多次都想问她能把我塞回去吗?
自认为的泪点很高是我以前极少哭,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年龄渐长,情感神经也发福,敏锐的触角试探着这个世界。一个人跑去看电影总觉得闷,要不断地大口吸气保持冷静,一口暖气吸进去,全身都暖了,气体倒流从眼睛里流出来。想到了《路边野餐》里的一句话: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嘉年华》里有一句话让我的脑子持续了五秒的颤栗,一个女孩子说“下辈子不要做女人”。电影里的受害者形象都是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没有家庭,没有父母,没有学历,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如果那个缘由来自于自身无法改变的环境,是拼尽了全身力气也难以跨越的鸿沟,抬头好像也望不到天。
看完电影,沉默。就如同最近发生的事情,依旧保持沉默。不是没有愤怒,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无能为力。媒体是耳目喉舌,这是大学课本里的一句话,深深印在脑子里,以至于不再相信他人咀嚼过的信息,渐渐地,也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是虚妄。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们能看见的是因为能被你看见,看不见的,没能力看见的,还好好地藏在冰山下。
有个人跟我说过他没有底线,谁都没有底线。道德是什么?道德不过是戴着望远镜而看得更远的精致利己主义。不需要假意的善良,不需要自我感动式的呼喊,不需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谁都有可能从被害者转变成施害者,外界小小的一个力,地球就被撬动了。
去西湖看日出是我最近做过最浪漫的事。那天风很大很冷,从酒吧出来瑟瑟发抖。我们一行人沿着黄色的路灯走到西湖,天还是很黑,天气预报说六点半会有日出,不知谁提议先去吃个早饭吧,吃完早饭出来一看天已经亮了,还是多云。日出没有看到,冻了一晚冷风,可我还是觉得很浪漫。我想,保有爱的神与魂,使之存活在我的肉体中,熬过那副肉体受屈辱的漫长岁月而不死。
时常被人问,你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和我一起快乐就好,我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