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角巷、哈比
每年夏天有六週,我必須騰出臥房,搬進位於同一條走廊,那間祖父住過,窄小得多的鄰室,冬天的幾個月裡,當我們暫離別墅住在市區裡,那個閣樓的小房間就成了臨時的工具間,儲藏室,謠傳與我同名的長眠祖父仍在裡頭磨牙。夏季住客毋需支付任何費用,基本上能夠隨心所欲使用屋內的設施,只要每天花一個鐘頭左右幫父親處理信件和文書即可。他們最後往往成了這個家的一分子。連續接待了十五年,如今不只是聖誕節前後,一年到頭,明信片或禮物如雪片般飛來。寄東西來的人宛如我們家的一分子,(每次來到歐洲,總會帶著家人特地造訪B城幾日,到會經短暫落腳的地方來趟懷舊之旅。
用餐時刻往往會多兩,三位客人,有時候是鄰居或親戚,有時候是同事,律師,醫生等名利雙收之士,在前往自家的夏季別墅前順路來探訪我的父親。有時候我們甚至開放餐室給偶爾來訪的夫妻或情侶住客,他們因為耳聞這棟老別墅,單純想來一窺究竟。這些人受邀與我們共餐,聊聊自己的一切,為此心醉神迷。老在最後一分鍾才接到通知的瑪法達則端出她的家常菜。私底下內斂害羞的父親最喜歡聽學有專長的早慧之士以數種語言高談闊論,幾杯玫瑰紅(rosatello)下肚,坐在午後炎熱的夏日陽光下,人不免變得呆滯。我們總吧這段時光成為「正餐的苦差」——過不了多久,那些即將長住六週的訪客也會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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