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文绘
《扶桑》系列(1)
上野公园的乌鸦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鲁迅) 上野公园正面台阶上,有一块巨石横卧,上面隸书刻着它的全称:”上野恩赐公园“。
已是黄昏时分。看了一天的展览,从上野公园国立西洋美术馆出来。顺着左拐的路,弯进了通往京成电车上野站的人行道。天降微雨,往来的行人熙熙攘攘,撑着白色透明的雨傘。小心地避让着路面上的积水。马路边上的红绿灯闪烁着,指示穿流不息的汽車和等候过斑马线的人流。此刻,正走在下坡的石级上,猛听得头顶上”呱呱“的叫声,抬眼望去,几只乌鸦像老鹰一样张开翅膀贴在灰色的天空上定格着。间或翩动一下翅膀,又继续定格。墙头上剪影似的排列着十来个它们的同类,象是在观看伙伴们的表演。一时间,仃住了脚步,移开雨傘。不由得赞了一声:真好看。 在日本的公园,寺院或者是树林里,乌鸦是常见之物。好象也不以为是不吉利。上野的乌鸦不怕人,羽毛黝黑发亮,体形健硕,时不时会仃在围墙或是广告牌上,转过头来用黑亮的小眼晴看你一下,摆上一个怡然自得地梳洗羽毛的姿式,享受游人的拍照。乌鸦的飞翔之态极美。偶尔,也会与人开玩笑似的,冷不丁化着一朵黑云从你眼前悄无声响地滑进幽幽的树丛。吓你一跳。 木心先生说过:凤凰的前生是乌鸦,乌鸦的前生是麻雀。不知道老先生是什么意思。在中国,乌鸦的口碑不太好。在北京故宫的乌鸦却是例外,常去武英殿看故宫的藏画展时,累了就在殿外靠墙边的长椅上休息,吃着带来的小点心。在这歇脚的片刻。总听得黄色琉璃瓦屋顶上鸦群的叫声。但此地的乌鸦怕人,只在远处的树丛中跳跃,嘻戏。奇怪的是,诺大的北京城。为什么当初乌鸦会选择在这个古老的深宫大内里生息繁养。其实想想也明白,旧时的北京城,城墙外是无边的野地。城墙内是低矮,灰不溜秋的百姓胡同。没吃没喝,也没有遮风避雪的地方。皇宫是何等的高大上,乌鸦也是有智慧和眼力的。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和臆想。但不管如何,事实上这些不请自来的黑色精灵,从此在这里安了家。我怀疑皇上是喜欢它们的,甚至会派太监给它们餵食。否则,定会遭遇像后来”除四害”运动中麻雀的命运。早给轰出宫去了。但是,这些享福的傢伙,每天却理所当然,不管不顾的”呱呱“一味咶燥。让皇帝,妃子们听在耳里,也不觉得晦气。数百年来,故宫的乌鸦就这样陪伴着它的主子一一明清的两朝皇帝走到最后。也走到了现在。
《上野公园的乌鸦》
亚麻布画板 油彩 50x40cm 2017年

以下为局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