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苹果

人到27岁，苹果不过27天。我吃过的苹果很多都是烂的。 言及苹果，念到“一天一苹果 医生远离我”，想到平安夜的“平果”，闻到芬达苹果口味的汽水，我能看到的是书包里的 “烂苹果”。家里人都爱吃苹果，唯独我肚子有特殊的癖好，吃烂苹果。不是喜欢吃烂苹果，大抵没有人这么愚笨。只是我把她留着，放在背包底，搁在抽屉间，留着留着也就腐败转烂了。 每次上学前，父亲总是在我书包里放几个苹果。起初感觉压箱底，心里踏实。小学来往也就一天，背断不会住在学校。包是母亲亲手做的，一块棉布，中间裁剪成正方形，边缘的衬里向内缝合，顶部加个铜扣，外加两个提手，小而精致。苹果放在里面很是明显，一到学校就引得“贼眉鼠眼”来惦记，生怕被抢了去，即使不爱吃也得找个间隙肯上两口。有了豁口，别人自然不那样恣意。倘若不吃，自然早早有人解决。送给漂亮的小女生做馋嘴，顺机多说几句话，心中十分喜人。 升入初中，离家远了很多，足足有八里地，一周只得回家一次，周六上午回家，周日下午方得返回。十一二的童生这点路一两次脚力可以，长久还是要仔细考虑的。父亲遂托人从镇集市购入崭新自行车一辆，母亲也不让再用手工书包，说是怕寒酸。全身装备重新换了一遍。用上新背包，绘着新图案，发现手工包真的很丑，现在想想，童生的想法实在可笑。父亲照例在每周日准备好苹果，下午归校时放在我背包里。苹果放在里面不容易塌陷，也就难以被别人发现，更难以被自己发现。想到他们时大多就在下一次归校父亲装苹果时了。一来二去，母亲也晓得了我这个习惯，父亲再装时 早已下学许久，每每探亲回家，父亲还是要遵循这个习惯。我总是推托，放进去也难吃几口，坏了甚是可惜。父亲则不以为意，一大堆道理显摆在你面前，让你毫无还手之力，乖乖的把它们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