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
今天随机听歌的时候听到了马頔的《南山南》,当时一脸这年头谁还听《南山南》啊的表情。
手上却没有动作。愣是从头到尾听了一遍,那一小段唱戏的地方也没有快进。这支我以为听腻了的歌,
并没有因为太久没听而起死回生。
但是我却有几分动容。
三年前,大一这么个时候,我第一次听《南山南》。
十足地被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的深情,与美击中。
那时候觉得深情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而是有画面感的,美的。
是炉火旁打盹一般的,热乎乎的。
大雪、寒夜。
下雪的寒夜、寒夜里的炉火。
天黑。
眼睛。
和梦。

哪一个都是诗。动人得想闭了眼。
还有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所有土地连在一起,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今天听它的时候,我身已不在南山。
不在大雪寒夜里,不在谁的眼睛里,不在天黑的梦里。
大一时我能进入能置身的情景,如今我摸不到门,也忘了咒语。
有一回旅行回来我写,旅行是生活的兔子洞和镜子。
我不知道是我还是爱丽丝,只是找不到兔子洞和镜子了。
还是我已不是爱丽丝,所以没有兔子洞也没有镜子。
这支歌今天让我动容的地方在于,
这支歌本身没有再打动我。
但听它时,我有一种有些像唏嘘但不是唏嘘的感觉。我把这种感觉叫做大一感。
这是一首听的时候脑中有闪回,心中有暗涌的歌。
有些像电影《28岁未成年》里的大小凉夏。
在听这支歌的时候,19岁的大一的自己片刻填满22岁的身体。片刻的。
又有些像22岁的自己苏醒在19岁的身体里,耳机里是2014年的《南山南》,三年前的雨中落下三年前的山果,灯下是三年前的草虫鸣。
风都是三年前的风。
不久之后《匆匆那年》就要上映。第二天我便在看着预告片听王菲的《匆匆那年》

方茴在斑驳的树影里微微抬起头,站在凳子上出板报时的一个回眸。
扑漏树干上的雪,露出永远在一起的字。
剪在一起的几次拥抱,几次错身离开,几次相视一笑。
和沉入海底的书桌、椅子、吉他,和纸笔。
方茴晨曦里的最后一个回身。

至今我仍觉得《匆匆那年》的MV,是剪得最好的预告片。
我还记得我是在军理课上看的预告片,坐在我旁边的男生没有一点套路地,明知故问我,你在看《匆匆那年》吗?
那时我怎么答的来着,
是了,我没有一点套路地,低头嗯了一声,没再理他。
那时候觉得校园里的银杏树叶有世上最美的黄色。
它们是秋夜里的小夜灯。
会捡上半天,把最好看的银杏叶夹在书里。也不知道评价标准是什么。
冬天来了,开始每周两集地追《匹诺曹》。
到了周四周五,就小心珍藏地细细看两集。

今天我找来Roy Kim的那支《匹诺曹》主题歌翻来复去听了好多遍,还是什么也听不懂,但忍不住就想起达布和仁荷在田野间骑自行车的画面。
格外静好。
那时候追剧、看连载。那种小心等待的小心情小模样,叫我想一步上去揉那个19岁的自己的头又不忍心打扰。
这三支歌是初上大一那半年里我听得最多的歌。
它们如琥珀一般,晶莹地裹住了那一小段时光。那一小朵大一的感觉。
是为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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