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诗新改

了几个字
费尔蒙特中学的流星岁月*
爸爸，今天
最忧郁
我们的红右手最喜欢翻弄的
水汽云图，就在我的左手侧
我想给你讲讲在早课上我们
学习过《秘义集成》和《航迹解析》
新的地图册里有我的死对头填满的星斗
即使在这里，我也不能为别人的错误
去涂白一个岛
想想真悲哀啊
不过终止的秘诀
可就藏在呛水的快递里
（那里我原本准备给您寄去积雪草、狗牙根和一些铅蓝的蒸馏）
如果您能在加拨区号之后再在阴郁里按上三次指纹
兴许我会改变主意，不再谈及这些
云纹护栏一般的虚无缥缈
帮我找找对策。这里的老师犹如夙构的习题
生活里尽是一些自雨亭子和快闪鸣雷
宿舍——当然不必多提
但还是可以说说？比如新近上市的“慢回弹”
能帮你梦到更多的苔藓
或者罗勒叶的车站，这又有何不同
既然我在幼年就已丧失味觉，而你在持续的通电中
被电容击穿
（等等，别指责我又犯了语法错误）
不继承，你的电工，三相变流器也会心跳自己的灰心
那么好吧，我得赶紧收拾，短路的课桌
你也知道，我们的课时患有短时失忆，无法固定
只因阿尔茨海默——希望你能想起这个名字
也许下一节就是
《物质与记忆》
（后来我又补充了一些，算是写给妈妈的）
我想起我们这里的造影成像还不太完全
妈妈，虚拟积分还是不够充值的底线
这样我就无法看到自己，体内是否疯长着羊角芹
并非我耽于幻想爱流浪，我体表的湿疹常终结于南方的腮腺炎
此中分寸，难于言说，不如为你年轻时的仕女图描一幅浅绛彩
不如遵从你的意愿，选修一门《怎样画刀马人物》
多遗憾，繁殖术里还不能收容出芽与分裂
我们无法衰变，也禁止风媒授粉，外乡人的相册里
我们全家都五音不全，可真好，这样你还是那么胖的一个
团音
请留意天气和你走神的关节，它们总像是鼓胀好行囊
磨蹭着要走，却不驾风帆的蒲公英
有时我也想你象牙厂里的同事，她们共享一个性别
尘肺堆积，用锉草和光叶冬笋润色牙皮上的视觉
但我怀疑，我最热衷的还是1000目的水砂，它们的晦涩是紫色的腹语
你一听说，有人夜里不睡，就会流泪
我一入眠，既感满头琐碎，放闪的墨云，在发丝丛中断续而燃
我多想跟你说说，那年我为何失常，虽然你必定记得，舌下彩色的细节
淹留，也曾想只求口体之养，可季节里的信风却躲闪圆滑，有岸难回
相信招生简册上的宣传招贴吧，在那里，校长之外还有护士
皮下注射以及云雾电击，都会把我们照顾得更好，只要不是在操场上逃课
就能看见，石墨一般整洁的校舍里，到处都有半边莲
在飞
妈妈。今天一定会下雪，虽然远隔重洋，但北国的凛冽不减
高速路也会断成铅笔。生活要为远方负债，就只能暗自吃亏
我怕再谈下去，又会引出绠短汲深、侜张为幻
看着渐高的帝国腰线，在众生相的挎包里收取多余的门卡
却从不飘来一只水翼船
* 题目取自弗诺·文奇同名科幻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