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鱼玄机初见弘忍和尚
“你想看我的裸体吗?我想跟你做爱。”
弘忍答曰:
“初次见面,不想。”
鱼玄机再见弘忍和尚
“你想看我的裸体吗?我还想跟你做爱。”
弘忍答曰:
“本一不二,略想不透。”
鱼玄机三见弘忍和尚
“你想看我的裸体吗?我真想跟你做爱。”
弘忍答曰:
“事不过三,来吧。”
于是有了慧能,慧能出生便被遗弃,狼叼着他,被樵夫捡到,樵夫抱着他,被小和尚看到,小和尚领着他,到弘忍跟前。
“师傅,我捡到一野孩子。”
“孩子就是孩子,那有家野之分,有名吗?”
“无名无姓。”
“有爹娘吗?”
“无爹无娘。”
“妙哉妙哉,孩子与佛有缘,天生和尚命,留下劈柴担水,当个小沙弥吧。”
慧能一天天长大,他和别的弃子不同,他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这是他六岁时在茅房发现的秘密,弘忍和尚的阴茎拐角的弧度有两个拐,慧能的也有两个拐,慧能也看过其他老和尚小和尚的阴茎,他们都没两个拐,因此慧能坚信,弘忍和尚是他爹,隔三岔五来找弘忍和尚研修佛法的鱼玄机是他娘,他这样的判断,切中了真实,一个孩子的诞生,需要一个女性和一个男性,道士鱼玄机是女性,和尚弘忍是男性,而他慧能就是那个孩子。
慧能这个秘密对谁也没有说,说了也没人会相信,人类就是这样,只依据常识去感知真实,超出常识的东西想都不去想,懒得想也不敢想。慧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秘密,他要严守住这个秘密,一旦泄露,他存在于世的合理性就被剥夺。
慧能守住秘密的方法较为笨拙,他想掩盖住这个秘密,首先就要掩盖住真实的自己,他不能冒着风险,漏出一点马脚,他假装自己天资愚钝,无法读书写字,钻研佛法,其实只要旁人用心观察,可以从他撒尿的节拍声中,听出阵阵禅音,从他拖地的水渍里面,看出法华二字。可谁又曾把目光,投给这个木纳的小沙弥一分一毫?慧能和尚就这样成长着,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什么都逝去,什么都又来到的机缘。
弘忍和尚召集众僧,说他不日西去,面见佛祖,临去之前,需要选举一人,继承他的衣钵,成为禅宗首领。谁能在菩提树前,三圣花后的土墙之上,写出禅字本意,谁就为首领人选。
大殿之上,众僧唏嘘。谁也不敢,枉猜禅意,一个不妙,不是后山喂狼,就是前山迁走。
一日过去,土墙空白。
两日过去,土墙空白。
此后的五六日,此墙皆白。
终其第七日
“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生。
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
弘忍和尚,击节赞赏,联呼三个好字!遍访众僧看是何人所作,无人应答,慧能缓步踱出。
弘忍惊奇,众僧亦无一不奇。全寺上上下下,谁人不知,慧能是个不识字的傻缺,今能写出如此禅诗,除了佛祖抚顶,授其禅机,别无二法。佛祖选定他为领导人,哪怕是弘忍和尚,谁又敢不听不从?
遂搬禅布礼,授慧能以法器,继承禅宗大统。此事之后,不日,弘忍和尚感到油尽灯枯,圆寂之前,招慧能于膝前。
“有你这个佛选之人带领着禅宗,我派必将发扬光大。”
慧能身相前凑,附在弘忍和尚耳边,轻轻呢喃道。
“你想看我的裸体吗?”
弘忍和尚圆寂前的眼神中,包含着迷茫,费解和一丝丝的愤怒。嘴巴大张着,似乎想告诉众人些什么,但他具体想说什么,已无人知道。除了佛,谁又能从死人口中听到半点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