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我的“温柔乡”
夜深人静,孤独最甚。人一孤独,就容易念旧,会想起以前的点滴。
没错,今天晚上我又犯病了。胡思乱想了一阵后,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年少时独自生活过一年有余的地方,凌海。
想起这个地方,我总会感到温暖和快乐。所以每当“大表叔”来找我串门的时候,我往往都会在心里和“他”聊聊这个地方。那样心里总会好受一些。“心灵港湾”就是如此吧。
凌海,一座东北小城,锦州下面的县级市,据说原来就叫锦县。市区很小,坐神牛绕城一圈用不了二十分钟。对了,神牛就是三轮摩托,为什么这么叫当地人也不知道。不过坐起来风驰电掣,确实对得起“神牛”这名字。
别看这县城小小的,但是一应俱全,该有的都有。只是互相地理上的距离近了许多。
来凌海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出于无奈,那时候读高二,成绩不好,班主任看我拖班级后腿,便想方设法不让我上课。没办法,老爹只能让我转学。现在想想,还要感谢一下那个老师的为人师表。毕竟赐给我了一个慰藉至今的“灵魂归宿”。
或许是之前的经历,让我对家乡人民的为人过于失望,也或许真的是民风淳朴。到了凌海后我觉得这里的人真的都好好。当然东北人的暴脾气是肯定不会少,可是厚道的民风和可爱的锦州话,让我一个外地人刚到几天就已经乐不思蜀。记得刚到那儿的第一顿饭,学校对面的一个小饭店,我们一家三口,吃了三十三块钱,三块零钱老板死活不要。我妈看一共也没多少,非要给,结果俩人就像亲戚给孩子压岁钱一样推了半天,到最后三块钱也没给出去。哈哈哈哈,这种事如今简直无法想象。我这么一个尖酸刻薄,吹毛求疵的人。现在让我回想,搜肠刮肚都想不起那里有谁令我讨厌。想到去那儿之前,再想到如今的周遭。唉。扎心了。
毕业工作以后,渐渐的真诚变成了幼稚,大方变成了大头,义气变成了冒傻气。所以我也开始慢慢地转变,慢慢变成了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那类人。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想,特别是在卸下面具后的夜里,回想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城,回想当初的自己。回想可能再也不会体会的那份纯粹的快乐。
那时候抱着收音机可以听一天。下晚自习一定要吃盒炒面。最开心的就是和晴姐一起去锦州上专业课。坐着小客车,享受着忙里偷闲的时光。周末逛逛肖军公园,喂喂猴子,晚上吃点炸串烧烤。最不舍的就是我的小阁楼,我家老猫还在那儿住过半年呢。今天上半年老猫也没了。
公园的猴子,还好吗?我记得临走时又多了几只小猴。一高中的同学们,还好吗?有空回去喝顿大酒。我的小阁楼,还好吗?新房客把你装修成什么样子了?凌海,还好吗?我该回去看看了。
写到这发现文章已经背离了我的初衷,本来是想介绍一下那座可爱的城市,写着写着却变成了旧病复发的呻吟。也可能是年岁渐长,曾经如数家珍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记得大学写过一篇关于高三的日志,那时候的我还能记得所有凌海饭店的名字,特别是学校附近,我连每家店的菜价和菜量多少都一清二楚。也可能是岁月无情,时光的冲刷稀释了我曾经深刻的感情和记忆。现在的我即使用力回忆。线性的故事也已经变成了闪回的片段。前段时间,晴姐来韩国旅游,正好小聚。说到另一位朋友就要结婚。突然觉得很恐惧。发现原来岁月带走的不仅仅是我的记忆。原来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们已经都开始了新的生活。以前的我不想承认,总觉得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称兄道弟,生死与共。只是结婚这件事就像是板上钉钉,盖棺定论。作为异性朋友,其中一方组成家庭,其实就意味着这段友谊的结束。所以当晴姐走后我感到一种类似失恋的伤感,因为不久的将来,剩下的这最后一个,也无法避免的会走到那一步。这次的分别,好像预示着那段往事的结束,记忆中的“心灵港湾”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此次的别离斩断的是我与这座城最后的牵绊,带走的是一份长大后不可能遇到的情感,和她一起转身离开的,还有那个曾经的自己。可是这无法避免,现实和回忆终有一天会重叠。重叠的内容,是孤独。
趁现在,多回忆一下吧。
突然想起第一晚自己在“串街”喝酒,一个人喝了八瓶啤酒,隔壁桌大叔惊讶的问我:孩儿啊!多大了?我短着舌头喊:十九!
今年,我二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