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妈，咱们还能不能正常的说句话
近日闲来无事，翻看了一部韩国电影《亲情妈妈》，该影片于2010年在韩国上映，导演刘成烨，主演有韩国“妈妈专业户”之称的金海淑、青年演员朴真熙；电影讲述了一对母女的亲情故事。这类电影以前看过不少，自以为心里的情感堤坝已垒砌的非常牢固，没想到看到最后又决堤了，一边轻弹男儿泪，一边看完全剧。
抹干眼泪，想到自己的妈妈。去年的这个时候，妹妹给我打电话问，妈妈的六十大寿要怎么过。我骇然一惊，妈妈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时间都去哪了。妈妈是2009年脑出血，整个右半身瘫痪留下后遗症，虽经过训练，右手还是不能自由活动，走路也是靠拐，一步一挪，智力严重下降，说话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大部分时间都是点头和摇头，用手指指画画来表达她的意思。我们也是顺着她的所指猜测她的意思，猜对了，她高兴的点头，连连猜错，她就会生气的叹息。想想妈妈没生病以前那么能说会道，现在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就一阵的压抑酸楚。
关于妈妈的印象在脑海里层层浮现，有些原来嫌弃的，现在都成了喜爱的。电影《亲情妈妈》开始有一段，母亲带着智淑去买菜，智淑母亲与卖菜小贩讨价还价，智淑认为母亲太市井。母亲要去给女儿开家长会，智淑嫌弃她穿的太老土，给自己丢脸。我年少时也认为妈妈是那样的人。买个东西与商贩来来回回讨价还价那都是家常便饭。村里队长分地，少给我们家量了几分地，我妈跑大队长家骂了半天，大队长躲在厕所里一天没敢出来。家里少了鸡鸭，我妈就会跑到大街上吆喝，叫嚷着问鸡鸭跑到谁家去了，那吆喝声阴阳顿挫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唱歌。她越出头，我是越往后缩，当时的感觉和智淑一样，怎么有如此丢人的母亲。我遗传我爸基因，脸皮特别的薄，当然我爸的脸皮现在是厚些了，家里的需要出面张罗的事，冲在前面全是她，我要借高年级的课本、我爸砍树要借锯子斧头都是她去借，厉害的是别管多难借她绝不空手而回。我考市重点高中，就差做对两道选择题，结果没有考上重点高中的正榜，如果想上需要交纳一大笔钱。我妈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晚上，也没翻出多少钱来，那时候农民工工资拖欠比较严重，我爸每年心花怒放地算计着能挣不少，可没到年关，垂头丧气领回来的没几个子。我赌气说不上了，大不了上普通高中。我妈势在必得的说，儿子重点咱必须得上，钱的事不用你操心。结果她把婆家亲戚、娘家亲戚借了个遍，给我凑起了学费。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只要长着一张嘴就饿不着。
离开是彼此的牵挂，挥别的是手，牵着的是心。《亲情妈妈》里有两段火车站送别的戏，一次是智淑要去上大学，母亲父亲去火车站送她，母亲大包小包的给她装了很多东西，不放心地反反复复地嘱咐她，智淑埋怨她装的东西太多，不考虑自己下了火车怎么往学校拿。这样的埋怨我何尝又没有呢？上大学每次回家返校行李包里都塞得满满登登，什么煮鸡蛋、苹果、牛奶、火烧。。。琳琅满目，去学校坐火车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哪吃的了这么多，她完全不知道我下了火车走到公交站牌要多久，负重前行多么艰辛。每次妈妈去车站送我，我总说她唠叨，“天冷了就要穿秋裤，别逞能；生活费给缝在裤子内兜里，上了火车要看好了，到学校赶紧存上；在学校别不舍的吃，没钱了打电话我给你汇，”，我那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开始穿秋裤我还不知道。可是现在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唠叨声。现在回家返回时，妈妈都拄着拐，出门送我很远，给我整整衣服，摸摸我的脸颊。我开车摆手与她告别，她右手僵硬的下垂，左手努力撑着拐，嘴里想说再见的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用眼泪挥别。
电影看到一半，我以为这部电影会和其他的电影一样，以母亲重病离世，智淑伤心不已结束，因为整部电影都是以智淑的口吻在叙述，结果导演还是给了一个意外，是女儿智淑得了不治之症。母亲在得知女儿的不久将要离开人世后，去火车站送她，母亲知道此次离别有可能是最后的诀别，母亲和智淑约定谁也不许哭，结果都没能忍住内心的悲怆，母女隔着火车玻璃窗哭的忘乎所以。最后火车启动，母亲没命似的追着火车跑，直到再也追不上，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自己深爱的女儿。我是看到这里看泪奔的。我妈妈脑出血住进医院，昏迷了整整十五天。再次醒来时目光呆滞，谁也不认识，大夫说目前的情况在医院住着也没多大意义，不如回家做康复训练，于是我们办理出院回家。在家照料了一周的时间，单位连连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去，街坊邻居都说回去吧，家里人多都能帮着照顾，单位的事耽误不得。临走时，有人指着我问我妈，这个人你认识么？妈妈面无表情地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拍拍自己的心口。那人又问他要上班去了，不在家侍候你了，你让他走么？妈妈轻轻向外摇着他的左手，意思是让我走。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是怎么出的门，我没敢再看她，我不相信这就是我的妈妈，我希望我踏出家门，再回来时她还是记忆中的那个走路健步如飞，满嘴都是话的妈妈。然后事与愿违，再回家时妈妈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好转，只是见到我时满脸有了喜悦的表情。
智淑的爸爸去世后，智淑让母亲搬去和她一起生活，母亲坚持不肯。母亲对智淑说：“结了婚的女人伤心的时候没处可去，你不知道那是件多么可怜的事情。妈就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回到家里来，就算妈不能帮你解决，起码女儿的心事，有妈妈可以听你讲。”
《亲情妈妈》里智淑母亲和我妈还有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占卜问卦，信奉神灵。每年过年家里香案上摆满贡品，妈妈净手上香，一边上香一边嘴里念叨着祈福的话。然后跪在香案前，虔诚的磕头，烧纸，嘴里不住念叨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儿子姑娘学习成绩好，将来考上好大学；他爸发大财，家里再也不为钱发愁；风调雨顺，地里庄稼好收成；老母猪使使劲，多生几个崽。。。”每次看她这样，我都忍不住劝她，观世音菩萨是分管民政工作的，哪管的了教育、财政、农业甚至计划生育那么多事，她怒斥我瞎说，神灵是不能玩开玩笑的。我妈病后叩拜祈福这项重任就落到了我爸身上，每次见我爸浮皮潦草的完成所有流程，我妈就特别的生气，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让我爸在香案前多念叨念叨，我爸笨拙的也只会说句全家平安。我结婚时，当地有个风俗，根据男女方的生辰八字看女方过门具体时间，我只知道生日，具体出生在夜里几点，我妈说过两次我已记不清楚，我爸更是摇头不知。主事问我妈时，我妈急躁的说了好多遍，我们始终听不明白。主事无奈地说不行大体约莫个时间。我妈使劲摇头不同意，拄起拐拉着主事的进屋，几个人费劲的扶着她站上沙发，她用手指着墙上挂着的钟表11点的位置，然后又指着15分钟的位置，我们异口同声的问是不是晚上11点15，她连连点头，高兴的像个孩子。
智淑父亲喝了酒经常打智淑的母亲，智淑实在看不下去，劝她母亲给父亲离婚，然后跑到首尔去。母亲对她说“我如果不在这个家的话，苦的人是你，我现在做的事都要你去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要照顾弟弟，到时候你还知不知道能不能上学，我不能为了自己，害我的好女儿去受那个罪，只要我忍一忍，也就行了。”
母亲都是平凡的，以前看过很多名人作家回忆自己母亲的文章，无论是有文化的母亲，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每天忙的都是没玩没了的家务琐事，日复一日操持着儿女的吃穿洗涮。母亲又是伟大的，她可以为了孩子舍弃自己的一切。智淑母亲知道智淑得了不治之症，最先想到的是让地下的牛鬼蛇神把自己带走，不要带走她的女儿，所有的罪都让她自己一个人受，不要责罚到孩子的身上。母亲信佛，认为世事都有因果，孩子所受的苦都是在替自己赎罪。这些我也是为人父之后才深有体会。影片中智淑的母亲因为又去给儿女卜卦，违背在耶稣前的誓言，到神父前忏悔，最后她忽然想起神父没有儿女，怎么会理解做父母的心情，还给你忏悔个六啊，转身走了。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对儿女的牵肠挂肚的那份担心。智淑家境贫寒，母亲不能给女儿优越的生活条件，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每次有人在我面前给我妈说，要是你不生病，去你儿子家帮忙带带孩子该多好，也不用你儿子工作、家里两头忙，听到这样的话，我妈总是连连叹气，用左手使劲的捶打着不挣气的右半身。给不了孩子优越的生活条件，母亲就会打心底的自责；不能给予孩子他急需的帮助，母亲会觉着自己没用；因为自己影响了孩子正在的生活，她会认为自己就是累赘。而孩子永远是母亲的骄傲，无论孩子取没取得什么功勋卓著得成就，哪怕整日吊儿郎无恶不作，在母亲的眼里，孩子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
神父问前来忏悔的智淑母亲，明知道是罪过，为什么还要去犯，难道不怕去地狱么？母亲说：“生了孩子就知道，没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了，因为害怕自己会下地狱，所以就放着子女不管不问，这样的父母找遍世上都不会存在。”
从妈妈生病到现在已经走过了八个春秋，八年的时间里，她没有说过完整的一句话。我从一个言语不多的人，在她面前也变得滔滔不绝，给她讲我孩子的事，讲岳父岳母家里的事，讲日本争夺中国钓鱼岛的事，讲王宝强离婚的事，只是我说她听，不管讲的好笑不好笑，她都是乐呵呵的认真的听。临走时她还是送我到门口，指着我身上的衣服，意思让我多穿点；指着我的行李包，意思是东西都带齐了吧，别拉下东西。用手往后撩撩半白的头发，意思是让我放心，她挺好的，不用挂念。
有妈的地方才是家。亲爱得老妈，你的这些动作，意思我全懂，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正常的说句话，我还想听以前上学时你给我唠叨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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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干眼泪，想到自己的妈妈。去年的这个时候，妹妹给我打电话问，妈妈的六十大寿要怎么过。我骇然一惊，妈妈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时间都去哪了。妈妈是2009年脑出血，整个右半身瘫痪留下后遗症，虽经过训练，右手还是不能自由活动，走路也是靠拐，一步一挪，智力严重下降，说话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大部分时间都是点头和摇头，用手指指画画来表达她的意思。我们也是顺着她的所指猜测她的意思，猜对了，她高兴的点头，连连猜错，她就会生气的叹息。想想妈妈没生病以前那么能说会道，现在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就一阵的压抑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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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原来嫌弃的，现在都成了喜爱的。 |
关于妈妈的印象在脑海里层层浮现，有些原来嫌弃的，现在都成了喜爱的。电影《亲情妈妈》开始有一段，母亲带着智淑去买菜，智淑母亲与卖菜小贩讨价还价，智淑认为母亲太市井。母亲要去给女儿开家长会，智淑嫌弃她穿的太老土，给自己丢脸。我年少时也认为妈妈是那样的人。买个东西与商贩来来回回讨价还价那都是家常便饭。村里队长分地，少给我们家量了几分地，我妈跑大队长家骂了半天，大队长躲在厕所里一天没敢出来。家里少了鸡鸭，我妈就会跑到大街上吆喝，叫嚷着问鸡鸭跑到谁家去了，那吆喝声阴阳顿挫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唱歌。她越出头，我是越往后缩，当时的感觉和智淑一样，怎么有如此丢人的母亲。我遗传我爸基因，脸皮特别的薄，当然我爸的脸皮现在是厚些了，家里的需要出面张罗的事，冲在前面全是她，我要借高年级的课本、我爸砍树要借锯子斧头都是她去借，厉害的是别管多难借她绝不空手而回。我考市重点高中，就差做对两道选择题，结果没有考上重点高中的正榜，如果想上需要交纳一大笔钱。我妈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晚上，也没翻出多少钱来，那时候农民工工资拖欠比较严重，我爸每年心花怒放地算计着能挣不少，可没到年关，垂头丧气领回来的没几个子。我赌气说不上了，大不了上普通高中。我妈势在必得的说，儿子重点咱必须得上，钱的事不用你操心。结果她把婆家亲戚、娘家亲戚借了个遍，给我凑起了学费。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只要长着一张嘴就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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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是彼此的牵挂，挥别的是手，牵着的是心。 |
离开是彼此的牵挂，挥别的是手，牵着的是心。《亲情妈妈》里有两段火车站送别的戏，一次是智淑要去上大学，母亲父亲去火车站送她，母亲大包小包的给她装了很多东西，不放心地反反复复地嘱咐她，智淑埋怨她装的东西太多，不考虑自己下了火车怎么往学校拿。这样的埋怨我何尝又没有呢？上大学每次回家返校行李包里都塞得满满登登，什么煮鸡蛋、苹果、牛奶、火烧。。。琳琅满目，去学校坐火车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哪吃的了这么多，她完全不知道我下了火车走到公交站牌要多久，负重前行多么艰辛。每次妈妈去车站送我，我总说她唠叨，“天冷了就要穿秋裤，别逞能；生活费给缝在裤子内兜里，上了火车要看好了，到学校赶紧存上；在学校别不舍的吃，没钱了打电话我给你汇，”，我那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开始穿秋裤我还不知道。可是现在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唠叨声。现在回家返回时，妈妈都拄着拐，出门送我很远，给我整整衣服，摸摸我的脸颊。我开车摆手与她告别，她右手僵硬的下垂，左手努力撑着拐，嘴里想说再见的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用眼泪挥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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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会守着你。 |
电影看到一半，我以为这部电影会和其他的电影一样，以母亲重病离世，智淑伤心不已结束，因为整部电影都是以智淑的口吻在叙述，结果导演还是给了一个意外，是女儿智淑得了不治之症。母亲在得知女儿的不久将要离开人世后，去火车站送她，母亲知道此次离别有可能是最后的诀别，母亲和智淑约定谁也不许哭，结果都没能忍住内心的悲怆，母女隔着火车玻璃窗哭的忘乎所以。最后火车启动，母亲没命似的追着火车跑，直到再也追不上，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自己深爱的女儿。我是看到这里看泪奔的。我妈妈脑出血住进医院，昏迷了整整十五天。再次醒来时目光呆滞，谁也不认识，大夫说目前的情况在医院住着也没多大意义，不如回家做康复训练，于是我们办理出院回家。在家照料了一周的时间，单位连连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去，街坊邻居都说回去吧，家里人多都能帮着照顾，单位的事耽误不得。临走时，有人指着我问我妈，这个人你认识么？妈妈面无表情地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拍拍自己的心口。那人又问他要上班去了，不在家侍候你了，你让他走么？妈妈轻轻向外摇着他的左手，意思是让我走。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是怎么出的门，我没敢再看她，我不相信这就是我的妈妈，我希望我踏出家门，再回来时她还是记忆中的那个走路健步如飞，满嘴都是话的妈妈。然后事与愿违，再回家时妈妈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好转，只是见到我时满脸有了喜悦的表情。
智淑的爸爸去世后，智淑让母亲搬去和她一起生活，母亲坚持不肯。母亲对智淑说：“结了婚的女人伤心的时候没处可去，你不知道那是件多么可怜的事情。妈就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回到家里来，就算妈不能帮你解决，起码女儿的心事，有妈妈可以听你讲。”
《亲情妈妈》里智淑母亲和我妈还有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占卜问卦，信奉神灵。每年过年家里香案上摆满贡品，妈妈净手上香，一边上香一边嘴里念叨着祈福的话。然后跪在香案前，虔诚的磕头，烧纸，嘴里不住念叨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儿子姑娘学习成绩好，将来考上好大学；他爸发大财，家里再也不为钱发愁；风调雨顺，地里庄稼好收成；老母猪使使劲，多生几个崽。。。”每次看她这样，我都忍不住劝她，观世音菩萨是分管民政工作的，哪管的了教育、财政、农业甚至计划生育那么多事，她怒斥我瞎说，神灵是不能玩开玩笑的。我妈病后叩拜祈福这项重任就落到了我爸身上，每次见我爸浮皮潦草的完成所有流程，我妈就特别的生气，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让我爸在香案前多念叨念叨，我爸笨拙的也只会说句全家平安。我结婚时，当地有个风俗，根据男女方的生辰八字看女方过门具体时间，我只知道生日，具体出生在夜里几点，我妈说过两次我已记不清楚，我爸更是摇头不知。主事问我妈时，我妈急躁的说了好多遍，我们始终听不明白。主事无奈地说不行大体约莫个时间。我妈使劲摇头不同意，拄起拐拉着主事的进屋，几个人费劲的扶着她站上沙发，她用手指着墙上挂着的钟表11点的位置，然后又指着15分钟的位置，我们异口同声的问是不是晚上11点15，她连连点头，高兴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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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信佛，认为世事都有因果，孩子所受的苦都是在替自己赎罪。 |
智淑父亲喝了酒经常打智淑的母亲，智淑实在看不下去，劝她母亲给父亲离婚，然后跑到首尔去。母亲对她说“我如果不在这个家的话，苦的人是你，我现在做的事都要你去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要照顾弟弟，到时候你还知不知道能不能上学，我不能为了自己，害我的好女儿去受那个罪，只要我忍一忍，也就行了。”
母亲都是平凡的，以前看过很多名人作家回忆自己母亲的文章，无论是有文化的母亲，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每天忙的都是没玩没了的家务琐事，日复一日操持着儿女的吃穿洗涮。母亲又是伟大的，她可以为了孩子舍弃自己的一切。智淑母亲知道智淑得了不治之症，最先想到的是让地下的牛鬼蛇神把自己带走，不要带走她的女儿，所有的罪都让她自己一个人受，不要责罚到孩子的身上。母亲信佛，认为世事都有因果，孩子所受的苦都是在替自己赎罪。这些我也是为人父之后才深有体会。影片中智淑的母亲因为又去给儿女卜卦，违背在耶稣前的誓言，到神父前忏悔，最后她忽然想起神父没有儿女，怎么会理解做父母的心情，还给你忏悔个六啊，转身走了。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对儿女的牵肠挂肚的那份担心。智淑家境贫寒，母亲不能给女儿优越的生活条件，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每次有人在我面前给我妈说，要是你不生病，去你儿子家帮忙带带孩子该多好，也不用你儿子工作、家里两头忙，听到这样的话，我妈总是连连叹气，用左手使劲的捶打着不挣气的右半身。给不了孩子优越的生活条件，母亲就会打心底的自责；不能给予孩子他急需的帮助，母亲会觉着自己没用；因为自己影响了孩子正在的生活，她会认为自己就是累赘。而孩子永远是母亲的骄傲，无论孩子取没取得什么功勋卓著得成就，哪怕整日吊儿郎无恶不作，在母亲的眼里，孩子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
神父问前来忏悔的智淑母亲，明知道是罪过，为什么还要去犯，难道不怕去地狱么？母亲说：“生了孩子就知道，没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了，因为害怕自己会下地狱，所以就放着子女不管不问，这样的父母找遍世上都不会存在。”
从妈妈生病到现在已经走过了八个春秋，八年的时间里，她没有说过完整的一句话。我从一个言语不多的人，在她面前也变得滔滔不绝，给她讲我孩子的事，讲岳父岳母家里的事，讲日本争夺中国钓鱼岛的事，讲王宝强离婚的事，只是我说她听，不管讲的好笑不好笑，她都是乐呵呵的认真的听。临走时她还是送我到门口，指着我身上的衣服，意思让我多穿点；指着我的行李包，意思是东西都带齐了吧，别拉下东西。用手往后撩撩半白的头发，意思是让我放心，她挺好的，不用挂念。
有妈的地方才是家。亲爱得老妈，你的这些动作，意思我全懂，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正常的说句话，我还想听以前上学时你给我唠叨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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