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都是“人精”
在看《庄子》,多年前曾企图看过,但啃完《齐物论》就基本放弃了。古文基础不怎么样倒是其次,更令人抓狂的是其中的哲学思想,感觉有点儿“鸡同鸭讲”的味道。过了十几年再读,忽然觉得似乎仿佛可能大概有点儿明白了。 《庄子》的文字绝对比《六祖坛经》难懂。是不是因为六祖不太识字,所以“大道至简”,把高深的理论口语化了?不得而知。 过去总觉得《庄子》就是教人出世的,什么“无用之用”啦,“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啦,“山木自寇”啦,“庄周梦蝶”啦,“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啦,这次细读之下才发现不然,庄子蛮入世的呀。特别是《人世间》里,他表示为人处世应该“外圆内方”,“形莫若就,心莫若和”、“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之类都是在说内心保持光明的同时,如何表面与这世界“同流合污”从而更容易被周遭世人所接纳。到了《大宗师》,还讨论起了“圣人之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乎万世,不为爱人。”不清楚的还以为在读儒家的著作呢。 就连庄子笔下的孔子也是如此,为了说服颜回在还没“立己”前不应前往卫国以身犯险,孔子也是一通“胡萝卜加大棒”,什么“德厚信矼,未达人气;名闻不争,未达人心”,什么“若殆往而刑耳”,什么“名实者,圣人之所不能胜也,而况若乎!”,什么“止是耳矣,夫胡可以及化!”,一顿乱棍打消了颜回救国救民的热情。我以为孔孟之道都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式的义无反顾呢! 感觉这些先贤圣人们入世状态时其实都是很通透的“人精”,活得太明白了。处事分寸感极强,很懂得进退存亡之道,保护好自己再琢磨教化别人,非常贴心。后世为了自己的利益重新将其学说刷了一层又一层的漆,等传了几千年到我们眼里,就变得符号化了。某句“圣人之言”被单独拎了出来便成了口号标语,不全面了解很容易以偏概全,不得要领,响应“号召”被人拿来当了炮灰都不自知。 是我领会得歪了吗?反正读《庄子》对我来说是个颠覆的过程,一遍一遍纠正我过去那些模糊刻板的既定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