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杂记
今天是外公离世一个月零二天,是我大三学年正式开学第一周最后一天,是云淡风轻夏末初秋的一日,是公历2017年9月10日。 这一个月零二天,我时常在梦境中,在闲暇时,在太阳下,闪过一些眩晕且支离破碎的片段,它们就像是某日下午外公手上剥的玉米,金黄色,又粒粒分明。我总想回忆起,究竟何时,我逐渐无法形成对那个童年村庄的完整印象,但我只能想起,每次去外婆外公的村庄都会途经一位老友的房子,而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位老友了。 这一个月零二天,我时而静止地沉默,时而失忆般地亢奋,但每当我开始触及那一片模糊又潮湿的地带,只言片语就成了盲区。今年清明,我在蒸包子的云雾中跑出来,拿着胶片机,给坐在新房欧式沙发上的外公拍照,他摆摆手说:“都快死了,还拍什么照。”那日下午,外公随舅舅回村庄上外公父亲的坟,听舅舅说,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外公在太爷的坟头抹泪。 村庄在2016年12月被彻底拆毁,大舅家在2016年12月摆了迁家酒席,外公外婆在2017年3月搬进大舅家的新房,外公在2017年8月8日去世。 外公随着村庄老去了。 今天,也是我大三学年的第一个周日,我依旧在诡谲多变的自我中探索前进,我的价值观依旧像火山喷发前一样簌簌松动,我依旧在尽力平衡着诸如早起与晚睡、工作与学习、看电影与看书、完美主义与随遇而安这种没有什么大抱负的事情。我依旧有问题要问,有话要说,有事要做。我想,可能这就是年轻的状态吧,所以我接受这种不安定与怀疑,怕什么,总会摇出一条路来的。 我向来爱秋、惜秋,无奈合肥无秋。在合肥这个温度尴尬的节气里,我也在尴尬地思考着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时不时被偶然的桂花味惊醒回到似是而非的秋中。 我在秋天活着,在这一个月零二即将变成零三天活着,在我的21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