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悲哀不是得不到，而是留不住
2017-08-29 哉不哉 文礼守仁
《太极张三丰》里，在达摩院的选拔比赛中，心宝对天宝使了阴招，而身为主考官的师伯不仅视若不见，面对天宝的顶撞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大施淫威，选拔比赛由此演变成一场意气之战。觉远师父送天宝君宝下山时说，缘尽于此，我已没有能力再做你们的师父了。话是故意说得好听罢了，他何尝不知道，相比于功夫来说，人心才是不可驾驭的。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比如天宝的好胜，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比如同门兄弟之情。身为他们的师父留不住，他们自己，也都留不住。
胡兰成《今生今世》里写，张爱玲让他在姘头小周和她之间做个选择，他不肯，“我就这样呆，小周又不在，将来的事更难期，眼前只有爱玲，我随口答应一声，岂不也罢了？但君子之交，死生不贰，我焉可如此轻薄。”他对张爱玲说：“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人世迢迢如岁月，但是无嫌猜，按不上取舍的话。”张爱玲听后说：“你说最好的东西是不可选择的，我完全懂得。但这件事还是要请你选择，说我无理也罢。你与我结婚时，婚帖上写现世安稳，你不给我安稳？”胡兰成还是不停地支吾掩饰，张爱玲叹息道：“你是到底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回想起张爱玲和胡兰成说起从上海去温州探望他的一路心情，在温州一同走街时她对胡兰成说：“我从诸暨丽水来，路上想着这里是你走过的。及在船上望见温州城了，想你就在这里，这温州城就像含有宝珠在放光。”而真正了解了胡兰成的心思、被他催着回上海之后，她去信给胡兰成说：“那天船将开时，你回岸上去了，我一人雨中撑伞在船舷边，对着滔滔黄浪，伫立涕泣久之。”张爱玲不但是写小说，自己也活在小说里。
遥想那时探望过夫君的她，还在心心念念地要丈夫在自己和之前的姘头之间做一个选择，而这边她的好老公已然和第三个女人灵肉交织了。天可怜见是她对胡兰成一往情深不能自拔，可那时的她想必也很清楚，此生有且只有一次这样痛不欲生的机会。
她没有后悔过，但自此以后宁愿得不到，也不要，留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