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畔的社会主义和民族主义 (三)
战后时期的维也纳一直被盟军和苏维埃共同控制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度过这段时期,维也纳开始缓慢地间断地重建它们的社会住宅项目,目前为止至少有两次大规模的推进。第一次是在20世纪70年代,维也纳南部开发了两片重要的住宅区。其中最重要的一座叫做“住宅公园”(Wohnpark)Alt-erlaa,位于延伸旧皇家轻轨(Stadtbahn)的新的交通线路U-Bahn车站旁,这些车站有着预制塑料表皮唤起一种怀旧的未来主义风格。这些所属于城市合作开发的集体公寓建造用时十余年,包含了超过3000个公寓,Alt-erlaa拥有十多个高层公寓,并且带有景观花园。由哈瑞克(Harry Glueck)设计,他去世于2016年12月,享年92。哈瑞克发展了一种粗野主义和丰富空间的结合,在他的场地平面里甚至可以看到柯布西耶的光辉城市的影子。Alt-erlaa有着通灵塔似的剖面,带有巨大的葱郁的阳台,这些建筑散布在连绵的人造山丘中。连着U-Bahn车站有着一个大型商场作为一个中心服务着周围的居民。

为什么Alt-erlaa能取得成功,而其他在同时期建造的高层住宅却不能。一个显而易见地原因是这栋建筑是如此令人激动,它有着夸张和宏大的鲜明特点,自从法西斯倒台之后这些特点对于维也纳住宅是缺席的。另一个因素是策略层面上的,Alt-erlaa被设计成鼓励一种公共社交生活。它的平面被设计成分散在整个场地中,所以住宅楼的内部空间就变成了社交酒吧,休闲中心,或者成为由居民决定的任意的功能,这些空间也非常地适应这些功能,每一个居住单元都有稍微不同的设施。除此之外每座居住塔楼顶端都有游泳池和桑拿。在首层有室内的网球场和迷你高尔夫球场。在这一点上Alt-erlaa无疑是红色维也纳的延伸。哈瑞克设计的这座巨型建筑,被Eve Blau总结说,“它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对无产阶级的居住文化的重塑。”这种对集体辉煌的愿望变得更加明显,因为这它未削减,并变成一种反乌托邦式的模式。美国广播电台用了Alt-erlaa作为标题,称它为“奥地利富人想住在集体住宅的原因。” 尽管如此,这个项目仍然备受建筑界的批评,至少部分原因是它创新的平面。你可以在一个硕大的中部公共空间安置一个台球桌,但是你不能有一栋两个单朝向房间的公寓楼,天花板也是如此的低矮,单元住宅妥协于集体连续模式。更重要的是,Alt-erlaa被人诟病的是它的集中城市化,与柯布西耶的光辉城市十分相似,巨大的建筑物在公园和已经存在的老建筑中。这种模式被新左派和像简雅各布(Jane Jacobs)一样的社会活动家所反对,维也纳建筑师迈克尔克莱因(Michael Klein),“建造维也纳:社会住宅中的真实故事”的联合作者批评说,Alt-erlaa是高度模式化的住宅,是自给自足的乌托邦,它对于城市没有丝毫贡献。 在那段时间开发的另一个重要的住宅区正是对这种自给自足的乌托邦的对抗。Am Schoepfwerk,建造于1967到1980。他就在Alt-erlaa不远的一角,同样临近U-Bahn车站。这里所有权虽然不是公共合作形式,但却是完全的公共的,低廉的房租,多样的形式和多元文化。它由Viktor Hugnagl设计团队设计,这个项目是多重自我意识的体现,努力重建和改进红色维也纳时期的建筑,创建一个由城市尺度组成的单元体公共住宅。其中有一个纪念塔,也有一系列的中高层住宅、咖啡屋和学校。作为一个20世纪的住宅,它是完全开放的,没有门禁。Am Schoepfwerk被认为是有设计缺陷的,公共空间易于遭到破坏,而当我(译者注:“我”指原作者)拜访时,深刻觉得楼梯间十分昏暗。当然这在维也纳完善住宅项目中和细心管理下是一个例外。 众所周知,在过去的25年里,欧洲变成了绝对的新自由主义,各地的权威机构和国家政府在私有制的压力下,越来越缺少选择的机会。但是在最近的几年里,维也纳也一直在持续建造和实验新的社会住宅。1991年由部分城市设计者发起的“谁拥有公共空间:女性的日常生活”的摄影展,激发了市政府关注“性别导向”问题,通过研究男性女性的居住方式 ,来通过对住房、公园、操场和公共交通等多种公共空间的设计促使实现男女的平等(译者注:对于译者中国的生活背景,我已然觉得,至少维也纳的很大一部分女性无论从体态上还是行为上都很接近于男性了,这无疑一种非常值得赞扬却也有点失望的平等。) 在1997年建立的Frauen-Werk-Stadt,即女性工作城,由一些建筑师联合设计,包括Franziska Ullmann、Lieselotte Peretti、Gisela Podreke和Elsa Prochazka。它被设计成包含了多种单元,可以供几代人生活,宽敞的走廊和楼梯间,公共设施包括洗衣房和游戏室,屋顶露台和自行车婴儿车储存室,拥有自然采光的停车场,和托儿所幼儿园。这个项目十分成功,在2004年和2010年,Frauen-Werk-Stadt得到再建。如今它已经成为一种维也纳城市规划的常识。女权主义得到了很大的推广。建筑师之一的Franziska Ullmann写道,Frauen-Werk-Stadt对于维也纳社会住宅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个“长期的转型”。首先,女性建筑师的数量明显增加,并且更多的女性参与到了那些需要城市规划专家的设计和实现过程里。第二,从女性设计者中汲取的经验,越来越多地应用到项目中,并且最重要的是,它们正在变成维也纳的建筑规范的一部分。 译者言:Alt-erlaa住宅区对我而言无疑是惊心动魄的,骇人的尺度、勇敢的设计,直到它们真正被建造出来近在眼前时,我仍很难相信。并且最重要的是它被管理的异常良好,如此密集的住宅、众多的住户,但一切却尽然有序,干净整洁、绿树环抱。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检索下其建筑师,他生平做了很多社会住宅的探索。之后译文中的住宅由于本人并没有亲身探访,所以没有很多真实的情感可以表达,暂不谈论了。 未完待续...... 翻译源于Owen Hatherley的“Socialism and Nationalism on the Danu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