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河口古镇:辛弃疾养老之地
辛弃疾晚年居于铅山县,最后终于此地。因为想去辛弃疾晚年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便顺便来到了铅山县下的河口镇。
相对于婺源西递宏村一类商业开发健全的名村,这个上饶铅山县下的河口镇,显得较为冷门不为人知。

本以为这里人烟寂静,与外界往来封闭,或许破落的房屋与老幼留守是常态,如同当年我们寻访仙居下属的一些小村庄相似。
然而,在这里逗留的几天,留下的最大印象:河口人实在太!淡!定!了!
刚从上饶市区过来,我们的车开在路上,惊奇地发现,行人基本上没有过马路看车的意识和习惯。
想过马路了,随便从一个角落镇定自若走出来,管你有没有车辆过往;
骑着自行车或者带顶棚的小电瓶,哎呀谁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了?赶紧掏出手机看一看,接个电话回个信息。啥?你说后面有几辆汽车,随便吧,反正又不会撞我;
走在大街上,马路正中间好像平坦开阔,几个人一起手拉手说说笑笑走过去,擦肩而过一辆汽车。咦?那个开车的好像狗哦~
我们默默感叹一句:如果不是当地人太淡定或者买了保险,这里只能说是一个大型碰瓷现场。


接下来几天,河口人不断用他们的淡定刷新着我们的认知:
晚上热热闹闹的大排档,我们吃着吃着发现飘雨点了,想着要不要从露天撤回店里,结果发现周围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不一会儿老板就搬出一把把大伞,撑好伞让大家继续吃吃喝喝;
中间某天吃晚饭,店里临时停电,旁边的本地人吃得淡定自若,连“停电了”的感叹都没有,几分钟后来电了,我俩小小欢呼了下,庆祝来电了重新吹上风扇,结果发现周围的人完全没有反应,仿佛就没有过停电这件事,瞬间暴露我们是俩外地人;
如果说四川人地震来了第一反应是发朋友圈,河口人估计是一直吃吃喝喝完全不造发生了啥事;
晚上广场跳广场舞的大妈,分成两拨,一拨年轻化一拨老年化,老龄跳扇子舞那几位,跳着跳着就停下来唠上了嗑,还拿扇子扇风纳凉——跳舞不如唠嗑吹风。
河口人这种深入骨髓的淡定还体现在对菜肴的追求上:不缓不急烹饪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精细美食。

清炒丝瓜,得加上大红的甜椒调色,绿色的丝瓜配大红甜椒块,颜色对比太强层次不够丰富,因此要撒上青绿的葱花中合;
铁板芋头,铺上洋葱爆炒,芋头块拌上香肠粒跟火腿肠粒胡萝卜丁,加以甜椒辣椒调色调味,撒上葱花白芝麻增加香味,吃起来绵甜芳香不绝于口;
随机赠送的茄干,切成小块加以调料再晒干,口感像牛肉干;
当地特色小吃灯盏粿,肉沫蘑菇丁冬瓜粒豆芽一并炒,盛在粿皮中慢慢蒸,出锅再往笼屉里撒上一把葱花,热气腾腾,真想打包半笼走~
生活上也是这样悠悠闲闲异常淡定的样子,因河口镇靠近信江,沿江是一排鳞次栉比的小饭馆,门口热热闹闹摆满桌凳,附近有九狮大桥,桥下直接架起了“桥底夜宵”,旁边是辛弃疾文化园,一座巨大的辛弃疾塑像面北而立,桥这边下面,是大家吃吃喝喝,傍晚还有人撑一支长蒿,乘着竹筏载满一船鸬鹚点灯捕鱼。

这里生活气息浓厚,大街小巷五点多就摆上各路大排档摊点,陆陆续续开始坐满顾客,直到十点左右还有不少人在吃喝。只不过这时候路上的行人相对较少,与十一点十二点大街上还游人如织的柳州夜市有些不同。


因为镇子不大,因此基本上没怎么见到出租车,基本上大家的交通工具以私家车和电瓶车为主。
夜晚电影院门口停着招徕生意的电瓶车司机,大抵是路途较近,电瓶车作为代步工具很方便。
小镇不大,却有三家电影院,看起来破落的明清古街,沿惠济河而建,因镇政府兴办旅游,河道整治得当,已经较从前的垃圾堆积河水污染得到改善。小桥流水,旧日格局未变,破旧的房屋里弄相通,散发着寻常的生活气息。

家家户户看着数字点播电视,便利店都普及了移动支付。大中午,老人们开着门窗,惬意地往躺椅一卧,吹着穿堂风,要么穿着背心午睡,要么看着热播剧《楚乔传》,悠然自得。
行走在麻石路上,看着高墙旧屋,民国时期中西风格结合的药房,福建和江西的商会旧址,能看出雕梁上刷过鎏金的钱庄……还是能感受到这里昔日的繁华。


河口镇因河运而兴,又因河运而衰,明清时号称“八省码头”。辛弃疾当年选择在此度过晚年,并不是贪恋这山水风光民俗风情,而是此处信息交汇,可以让他第一时间得知来自全国的消息——这个始终惦记祖国命运的爱国词人。
巷子里都是长长的进深,茂盛的草丛中掩隐了高墙大院,让人想起寻访《源氏物语》中源氏公子寻访末摘花时的情景,衰草丰茂,宅院里或许隐藏着世家绝代佳人。


河口古街的有个巷名特别有意思,唤作菩提庵弄,沿着大路一直走,能看到观音堂和土地庙。非常实在的河口人将土地庙建在居民区拐角处,直接贴着居民楼而砌,每日祭拜。土地庙建得带弧形,在街道的一个拐角,来来往往,土地庙香火旺盛。
与其他小镇不同,作为一个外乡人,你走在街道上,并不会引起当地居民好奇的眼光,家家户户该干嘛干嘛,偶尔问个路,大家也不会过分热情,就是很自然给你指个路。当说起是来这里旅游,当地人还会诧异一下:这有什么好玩的——明明你们自己吃喝玩乐很悠闲啊!



尽管河口镇在开发旅游,但外地游客似乎并不多,但周末时往来自驾的游人颇多——从此处可以前往三清山、黄岗山、葛仙山等风景区,秀美的自然风光十分适合度假休闲。
或许空气水汽大,这里尽管光照强夏天高温,但大街小巷,我们目所能及,妹子们都是白白净净,似乎没有被艳阳天的紫外线造成困扰。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刚刚还烈日当头,下一秒或许就瓢泼大雨,几分钟后又晚霞漫天。


大概是天气的这种变化无常,造就了河口人这样遇事淡定永远不着急的性格。
这里还没有进行大量的商业旅游开发,外来长住人口较少,河口还保留着它最原始最淡定的风格:两三千一平米的房价,舒适的慢节奏生活,热闹的烟火气息,构成它独特的魅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