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决定命运 4

                
                
前面说到改变性格的关键是人性革命，也就是在遇到命运挑战的时候不再返回原有的习惯和模式，给命运的运行轨道一个改变方向的机会。人性革命十分困难，原因是我们不愿意去告别已经拥有的东西。告别拥有的东西和死亡一样，通常没有经历的机会。死亡所以恐惧，起码有两个原因：其一，不得不放弃一切我们深爱的东西，包括我们的思想认同；其二，对死后的未知让我们产生恐惧。理性主导下的文明告诉我们只相信能感知的东西，所以对于生命的循环再生完全无法想象。虽然看见四季循环带来的生荣坏空现象，虽然知道身体细胞不停地死亡和更新的事实；我们仍旧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也是不停地经历死亡和更新的循环。另一个不被人注意的现象是我们思想的更新 -- 心智的成熟过程。它其实也是一个死亡和更新的过程。思想的每次深化成熟都是告别既有的认同。这种告别通常依依不舍，痛苦不堪。在远古时代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的局限，人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之心大大超过现代人。这种敬畏心起码带来一个好处：有机会体验超理性的经历。现代文明大体上不再允许不经理性检验和控制的想法和行为。
说这些是想说明在现代文明中人性变革之不易。理性这个随着科技文明不断发展而膨胀起来的巨兽几乎占据了一切思想的空间，成了智慧的代名词。它恰恰是人性革命最大的障碍！要想进行真正的生命变革，必须绕开理性的控制。宗教不在理性的管控之下，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特洛伊木马』，攻陷被理性占据的智慧之城。
『性格决定命运』一说正好反映了这个堡垒的坚固。这种坚固让我犹豫再三，要不要续写这篇短文，揭开这个城池的假象。但『说了A就一定要说Z才是好人，有头有尾才是君子』的压力迫使我完成今天的收尾之作。
前面所有关于改变性格的说法不是我的真意，只是一个方便之说。今天的收尾主题是：性格即能力，命运即使命。换句话说，改变性格，改变命运都不是生命的意志。生命的真实意志是使用性格成就独一无二的圆满人生。
                
                
世相无偶然。性格与命运也是如此。每种性格和命运的后面都有它的功能和意义。发现这种功能和意义，就可以有意识地使用它们完成老天布置的作业，继续玩耍人生。通常情况下人们认为命运是无数的偶然和变数，其真相完全无法了然。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特性和少女的性情一样奇妙。所以佛家把诸法之性称为『妙』。『妙』字拆开来是少龄女子：不可思议，不可把控；言不能说，意不能尽。尽管妙不可言（注意这里的『不可言』三个字！），佛陀和其他教宗仍旧开了口，留下了言语写成的经。据说佛陀当初成道，踌躇再三，思虑着如何将这不可言传的生命真相分享给烦恼不断的众生。佛智之一就是使用方便。方便就是权宜之说，故有后来佛家对一代教义的分类：『权』对『实』，『理』对『事』；『方便』对『本怀』。说苦，说空，说无常，说涅磐都是权说；说乐，说有，说常住，说烦恼才是实说。之所以这样反反复复，欲言又止是因为生命意志的真相太不符合我们理性思维的习惯。这个习惯是个无漏无缝的坚固城池，为了攻陷它，教宗们才不得不使用『方便』。『方便』如同特洛伊木马，是智慧，也是无可奈何。这个话题先搁下，择机再说。
尽管性格和命运在表面上展现强大力势和无法更变，它的本质仍旧没有超越生命意志的法则。这种法则虽然妙不可言，理性完全无法穿透，但我们的身体却可以『体！』会它。妙是相对于我们的理性而言，道却在身体里。身体可以明白妙理。性格和命运的功能和意义就是妙。揭开这个神秘少女的面纱，看见她的妙用，就是成为性格和命运的主人。
俗语说『天生我才必有用』，道出了这个妙道。佛家说的『樱梅桃李，个个不改其性，收获成就』，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带着个体的性格和命运我们降生在人世。获得人的身躯后面有着理性难以看见的真相。性格个个不同如同樱梅桃李是为了结出不同的果子。每种果子有着不可替代的功能和价值。性格是老天给我们的装备，利用它们迎战每个遭遇的人生站头，走到此生的终点站。这个装备是每个个体独有，每个车站都是特别建设给拥有这个装备的车辆经过的。要看见这一切的真相，非得要睁开另一双眼睛不可。这双眼老天也一起放在我们的性格里头 -- 我们的身体里面。使劲去寻找这智慧的双眼，不停地行走在人性革命的路上，有一天就会发现，这对眼睛老早就在那里默默地等着我们的勇士。用披荆斩棘来形容这个发现的过程非常形象。在这种勇气和坚韧的追求下，美丽的少女们还能矜持她们的面纱吗？
从出生的那一刹那开始，我们就不是孤独的存在。生命意志这个长者用慈悲的大手扶持着我们的每一个蹒跚。跌到的时候不是有大地撑着我们吗？累的时候不是有床枕托着我们吗？流泪的时候不是有亲朋好友递送手巾给我们吗？就是告别此生的时候老天也会用庄严的仪式来接纳我们用完的身躯，然后赠送一个鲜活的给我们。这个新发的躯体必包含独一的个性和命运。不用害怕去使用它们！不怕不停不吝啬就是生命的本意。虽然难以言传，但生命的意志是无时无刻不作用在所有万象的生命中。我们的生命当然也在其中。宗教的目的就是传达生命的意志。这个生命意志，佛家称说妙法，西洋谓为上帝。说的不同，本质相同。其特性是妙不可言。释尊把此妙用莲华来比喻，『新约』用耶稣的血肉之躯。两者都通过我们的理性可以理解的概念 -- 莲花和儿子来表述不可思议的真相。这就是宗教的超凡智慧。
一次读到一位古哲这样解释『妙法』两字：『妙者，法性也。法者，无明也。无明法性本为一体，是云妙法也。』。 这句话让我迷惑了好久，不解其意。有一天在拜访一位朋友回家的路上，豁然开朗。这里不妨带过几字：妙字是少女之心，同生命意志。这个意志虽然难懂，但一直陪伴左右，不曾离开。法字是诸法，所有生命现象，包括我们的性格，命运和家庭作业。法者身在其中，不明其然。性格命运者同义。虽不明其然，然其性依然。此性为妙。换言之：虽然性格命运深不可测，然而它们的目的和真相不出妙性。看见此妙，就是开眼视真。视真者，苦变为乐，烦恼变为菩提，生老病死变为娱乐玩耍；性格就成为能力，命运就成为使命。不管任何性格都可以用来完成作业，不用抄袭他人之作。
用莲花来说，其『性格』有两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其一是出污泥而不染，其二是花和果同时。这些特性如此不可思议，这就是妙；莲花自己却不知道，这就是无明。虽然不知道，但莲子依然按照自己本有的『性格』开出美丽的花朵并结出果实，这就是生命的意志。人生也是如此，不同是人具备意识。这种具备虽然被理性滥用，但恢复它原本的功能，洞察生命的意志，就能造福人类乃至一切生灵。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一种错觉产生，认为我在全面否决努力改善我们性格和挑战命运的意义。这样理解的概率应该是非常高的。对于这种理解，尽管不是我的真意，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妙理和无明本是一体，住在一起。法性和理性一直在争夺着这个娑婆世界的霸主地位。
最后提一个问题给敬爱的诸君，谢谢你们耐心地看完这些晦涩的文字：
虽说莲花有如此独特的个性，不过把莲花的种子放在地窖里，它也无法显现出原本的功能，做完老天布置的家庭作业。诸君，莲的种子要变成一枝出水的芙蓉并同时结出果实的关键因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