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八】 从那以后，留长食欲锐减。 连宫门守门的小侍卫都知道太子食欲不好，身形消瘦了许多。 太子离宫十日余一事仿佛从未发生过，除了知情的秦将军沉迷美色并未感到不妥外，皇上与皇后竟从未过问留长这十日去了哪儿，与谁在一起，又做了什么。 留长也懒得主动交代，更何况，她发现父皇比起师傅更为难缠。 刘太傅与留长虽说是师徒，但也是君臣，她是君，他是臣。 因此，刘太傅再怎么罚她也是要顾及皇家颜面的，可父皇不同，他是君，她是臣。 留长越发想念吹胡子瞪眼的刘太傅了。 然而刘太傅一去不复返了。 朽木不可雕也，刘太傅一气之下弃官归乡种田，谁都劝不回来。 就连少卿出马，都被刘太傅骂得灰头土脸地回来。 荷素又一次端着曾经留长最爱的美食进房，意料之中的留长没有抬头，而是埋首书墨中，废寝忘食。 荷素又不做声色地将饭菜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撤回御膳房。 最近御膳房的厨子都不太开心，那股幽怨和留长不得不头悬梁锥刺股有得一拼。 自从太子食欲锐减后，御厨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以为是自己的厨艺太差，满足不了太子的需求了，生怕哪天太子一气之下端了他们的饭碗。 于是，他们日复一日尝试新的菜肴，甚至给荷素塞了不少好处好让太子再次垂怜御膳房，然而，他们一次又一次看见荷素的摇头叹气。 想想，御厨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厨子的重要因素绝不是手艺比别人好，而是他们比其他厨子多了一颗善于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心。 太子食欲不好，除了努力研发新菜色，他们跃跃欲试，决定派个代表去和太子好好聊聊。 御厨们的理想是很丰满的，遥想当初太子和颜悦色与他们热火朝天讨论各种菜式的日子，眼下的太子变得遥不可及。 御膳房跪了一地的人。 人人自危，荷素跪在留长最近的位置，周身冰冷，她的主子不知何时起竟脱胎换骨，再也不当年那个暴戾太子，成了不怒自威的真天子了。 她是真的开始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