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在路上
有风吹在路上
一
最初的最初，你只是一个意外
惊喜之余全新的章程
我日渐臃肿的身子像一陀偌大的行囊
我的餐盘也随之日益丰盛
开始称自己是“我们”像大地亮出秋实的午后
沉甸甸、慵懒如不可自卸的货轮
我时时欢喜，像我喜欢春天的样子
像春天喜欢风的样子
像风喜欢花朵般轻松、自然
盲目的相信一切像个孩童
很长一段时间，我拥有了时间与宁静
我的大房子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大草原
不停地囚禁我如桎梏之上的苔痕
夏天同春天一样的美
时时默诵祈祷文：让绿意长增不减；让花朵经久绽放！
日子变得如此简单、纯净，理所当然
有一条路通向我的城堡，住着热爱绿窗帘善妒的妇人
好在，她没有外面的世界，在擦拭得洁净的房间观念朴素若尘
二
这是我新的生活
葡萄酒被完满地斟入了杯中
我有了膳食的小偏方，有了通草与猪蹄熬的汤
鲫鱼也被炖至了奶白色
各式不得法的爱如同风将秋叶吹落于泥土
以我所有的听觉去倾听
你仿佛另一个我自自然中发声
我自你乌黑的头发、眼睛中，自你的嗯啊呓语中重新认识自我
你成为了我害怕的样子；我情愿的样子；我爱的样子
成为了我梦的苏醒，叫我即快乐又忧心忡忡
我有快乐地说不出话的生活
我有沉闷的无活可说的生活
有沉重而荒芜的不长叶子的夏日
可供反复咀嚼的过往
以及圆滑苍白的蜡像般的雕塑
惟你才是新鲜的，撩拨春日的空中的圆月
田野间真正的花朵，一如你的名字
三
何日？我善变为世上最为愚蠢的人。温柔、热情兼具暴戾
我取悦一整个世界，唯独忘了你
我埋藏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如秋天埋藏了石头
蔽日之爱下多出了许多伤口
荒唐如炭条绘出冬日街头的树影
我不能讲清楚我还是不是我，而你去了何方？
火车日夜兼程并未到达它所要去的地方
有时候，我想拽住那车轮，哪怕双手受伤
有时候，又期望它快些远走，直至响动声渐远，重获平静
要空出一些时间，来审视“我们”与我们的“爱”
你越来越抽象，不再是一个静物，一幅活动的画或是又一个梦
当我以古老的自嘲的微笑重新将你审视
越发怜悯我自己，像人们望见落日般悲伤
新的情绪一再叠加，吞噬掉我恰可留出的全部温柔
如同你懵懂念出的诗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你已不能安静地坐着供我来拍照
更不安于我的指令，笑着，露出牙齿
仿佛，这样便不再受苦
你几乎成为了神秘的事物，越来越炫目的星
我越来越无力将你与“过去”相联
我将试着放弃，你不再是水，而我亦不再是存水的罐子
我等着，可以坐下来欣赏，如欣赏梵高的向日葵
不再过于关注你而怠慢自己
就这样，让我们共进午餐吧，不聊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