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②
柏秋从西藏回到了北京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开始了什么都不想的忙碌生活，白天去画室教人画画，一坐就是一天，晚上跟以前央美的同学跑到三里屯去泡酒吧，压马路，运气好了还能碰到漂亮的妹纸反过来撩他们。
没有人知道柏秋去西藏的那一年里都干了什么，也没有人再在柏秋的面前提起过柳笙这个名字。虽然分开了可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在这期间柏秋也交往了几个女朋友，有可爱的，有妩媚的，有成熟的，有纯真的……但是柏秋就想浪子一样不曾回头，没过多久就分了。
直到有一天，柏秋的母亲从洛阳赶到了北京柏秋住的出租屋外，柏秋才想起来原来好久没有回过家了。
晚上，柏秋照常跟朋友喝完酒回出租屋，快到门口的时候借着楼道发晕的灯光，柏秋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你找哪位？"柏秋站到女人的身后问到。
女人听到柏秋的问话明显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昏暗的楼梯灯照在脸上，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妈，你怎么来了？”柏秋看到女人的脸也惊讶了一下。
“啪”一声脆响让整个楼道的灯都亮了，柏秋的左脸上慢慢的浮现了一个巴掌印。
“你父亲走了，你竟然还有脸在北京待着，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不孝子。”柏秋的母亲说着缓缓的抱着头蹲下抽泣起来。
柏秋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那个巴掌还是父亲的去世而惊住了，身体僵在了那里，整个楼道里只有柏秋的母亲嘤嘤的哭泣声。
过了好一会，柏秋反应了过来，蹲了下来。
“妈，你先起来，咱们进屋说。”柏秋缓缓的把已经哭的无力的母亲扶起来。
“你知道你爸临走的时候说的什么吗？你你……你爸一直都没有怪你，他最后都只是想看你一眼。”柏秋的母亲猛的一把把柏秋推开，靠在墙上手指着柏秋用一种痛苦的声音说道。
柏秋上前，这一次他紧紧的抓住了母亲的手臂，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对着母亲说：“妈，我们进屋吧！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把门开开，之后把母亲扶进了出租屋。
进屋后，柏秋去给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茶桌上，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你先喝点水，你吃饭了吗？要不然我给你煮碗面吧？”柏秋看着母亲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地刻印。
“不了，我在火车上吃过了，你这几年在北京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回去看看？你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你知道你父亲有多么想你吗？”柏秋的母亲一连说出来了一串的问话。
“妈，我这几年在北京过得挺好的，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你们，可是我害怕见到你们，我害怕爸再被我气住院，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们，所以我只能在外面逃避这些，我我……”柏秋说着双手抱着头埋在了双膝间。
过了一会，柏秋的母亲看着柏秋慢慢的平静了，小心的问道:“你跟柳笙怎么样了？”
可能是许久没有听到那个在心里深埋着的名字，突然听母亲提起，柏秋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她说我们不合适，我不想勉强她，所以她留在了她喜欢的拉萨，我一个人回到了北京。”柏秋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背对着母亲的脸上两行泪水慢慢的滑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不孝，对没能在父亲的最后时间里也没见一面的愧疚，还是因为听到了那个名字想起最后在拉萨的街头长椅说话时柳笙那坚毅，拒之千里的眼神。那一刻，拉萨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总是感觉那么的冷酷。
“明天我们就回洛阳吧，回去看看你爸吧，他临走都在念着你。”柏秋的母亲起身走到柏秋的身后，一只手握住了柏秋的右手。
“嗯，妈，你今天就在里屋睡吧，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我现在去收拾东西订票。”说完柏秋把手抽了出来，转身进了里屋收拾东西。
第二天上午，柏秋跟母亲坐上了从北京西到洛阳的火车，柏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支着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村庄，树林，田野，城市……的残影，他知道北京这座城市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洛阳，邙山陵园。
柏秋手里捧着一束石斛兰呆呆的站在父亲的墓碑前，脑海里一直回忆着那个威严的，不苟言笑，但又慈爱的正直的父亲的身影，还有曾经跟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许久，柏秋把手里的石斛兰放在了父亲的墓碑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爸，对不起。”柏秋磕完头直起身子抬起右手指尖缓缓的划过墓碑上刻着的生平，贴着的照片，刻着的名字。最后柏秋站起身，转身，向大门走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