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越来越擅长始于凝视止于凝视的感情。倒不一定是暗恋，只是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对没有什么现实可能性的人动心。当然我一直都很长于动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动心是一种病，那我一定是重症患者。我朋友翻着白眼给过一个评价，心里住了一个国家，人口直逼印度。

说回到那些没有土壤的心动，很多时候都觉得，也并不是人的问题。同样是那个人，小时候遇到，可能以当时的心智和阅历，并不会察觉出不合适；又或者，以当时的少年心气，感觉到或许不合适也不会信那个邪，非得以身试火，不撞南墙不算爱过。而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很多感情一开头就隐隐能预知到走向，很多人一照面就知道能不能合得来，越来越没有陪一个人浪掷时光的豪情和心力了（陪着你天天在兜圈，那缠绕怎么可算短）。

今天还在小左的微博下感慨，其实很多感情都是不可无一，不可有二，是真真正正的可一不可再，那些因为无知者无畏而产生的独属于“新手”的热烈，令人暗暗心惊、暗暗向往，但再也无法重来了。已经睁开的双眼，没办法再选择视而不见，后来者再深情，也是成年人的深情，纵然沉沦都带着清醒和审慎。也只能接受。

怡微写“新不了情”的电影时候讲，很多时候，爱情生产假象，让人生出错觉，以为爱情可以拿来和很多东西作战，但爱情无法与生计作战，也难和生活作战，舞文弄墨可以，但真刀真枪，就总有人要为天真买单。

很多人大概都喜欢过赵敏那句“我偏要勉强”，其实这样话也就随便讲讲随便听听，你偏要勉强了，那么也总有其他的牺牲来为这份任性买单。

但人心幽微难测处就在于，明明看到，明明知道，为什么，还是会生出不可能的心动、不指向现实的感情呢？而明明有了感情，却终究无法自欺欺人地遮住这双眼双耳，让自己体察不到那些清清楚楚横亘在前的困境。无法管住自己的心，就只好约束自己的行为，以凝视替代拥抱，“如若挂念你等于亲你，多好”。

岂有豪情似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