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 第一封
第一次给你写信有点紧张。我们认识三个月不到,恋爱至今天为止正好满两个月。在这两个月有余三个月未满的日子里,我们共见了四次面。四月五日、四月二十三日、五月十一日、五月二十八日。嘿嘿,我怎么感觉我有个理科生的脑子。 在遇见你之前对爱情有过无数种猜度——恰恰然来到的那个人:他可能很高,也可能肩膀瘦肖;可能博学多闻,也可能沉默腼腆。像是开宴前期待佳肴上桌的过程,因为未知,所以咸酸辣苦自由想象。也天真地将那个暗恋的梦高歌,以为那就是毕生的爱了,谁知道我连爱是什么都不理解,更别说怎么爱人。自然而然地,这个所谓的梦就成了我拒绝他人的理由,连我都标榜自己,真伟大。 我不太会和男生相处,也不经常和男生相处,更别提和异性谈恋爱时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那些所谓的爱情的经验都来自身边的光影声色。 听歌里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长出纠缠的曲线。” 看书里写“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 见戏里说“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像我这样生长于琼瑶剧里的人,总是先看见海的图画,后看见海;先读到爱情小说,后知道爱。我对于生活的体验往往是第二轮的,借助于人为的戏剧,因此在生活与生活的戏剧化之间很难划限。爱情这种东西,在我心里过于神圣,我不太敢碰。但我心里又有一团烈火,只是一直未遇上点燃它的人。你不是问我,“颜林琴,你怎么会这么容易答应我的”。我怎么才能告诉你,你就是点燃那团火的人呢。我也怕,怕什么呢,怕最后的人不是你,怕你认为我轻率亦或是很容易对付,怕无法将完整的自己给予真正属于我的那个人。可我怎么才能知道谁是真正属于我的最后的那个人呢?我的人生里,似乎没有“第一第二最后”这些表示序数的词。人生的每个选择就跟捡麦穗一样,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握在手中的麦子是不是最大最好的,就像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但是我就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包容你体谅你,然后互相磨合,活成彼此相像的样子。听说啊,相爱的两个人,生活久了会越来越像彼此。我们也会这样吧,但愿如此。 我会和长辈相处,基本的礼仪我都懂,而且似乎我更受那些比我年长许多的大叔大妈们的喜欢。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和自己家里的人打交道。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孩童时代就懂得的道理,在同辈们中间都难以立足。在流言中长大,在外婆的爱里长大,在书里长大,在挫折中长大,自卑又自傲,自尊又自负。我拒绝爱情,在以他为借口的表象之下,内心深处涌动的是我的自卑。我的性格倔强而懦弱,讨厌吵架,讨厌一切暴力。在过去童年里辗转的一个个地方里,我经历过太多太多诸如此类人类的野性行为。父母不欢而散的婚姻让我对人类的结合充满恐惧,但我又是如此渴望爱情。你看,我自然而然地把爱情与破裂结合在了一起,看来我还是没有跨过那个坎。但有了进步,不是吗。我知道感恩,也对人类所有情感很敏锐,所以我做的每件事都以别人的感受为前提,活得有点累,但从来问心无愧。 你知道吗?我很想让你骄傲。可是审视了一下自己,却找不出一条能够让你骄傲的优点。我甚至很卑微地想,我会不会不太让你带的出去呢。真是傻瓜,你会不会也这么说我。今天和大白在85坐了一会儿,她说你和你们初中那群男生不一样。我说,我总觉得你很阴郁,心里有事,但是我总是进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她说,你渐渐淡出他们那个圈子了。我说,你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比较有落差。但是,我有多么想让你骄傲,尽管自己一无是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很冲动啊,这么快就和他在一起了。”“有吗?那你觉得爱是理智的吗?”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多贴切,但我什么都不为,只为你能够知道尘埃里的我,然后悉心爱护我开出的花。这一生啊,太短暂,趁活着,别分离。趁相爱,别争吵。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的不同,圈子不同,喜好不同,生活不同……我们以后还会发现越来越多的不同,我们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矛盾,越来越多的不如意,越来越多的意外,但我会努力温和地去面对和解决,我会陪着你。我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你会不会不愿意相信。我不是一个只活在书里和梦里的女生,正是因为生活有太多的不如意,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制造远离现实的一些东西,我想给你浪漫,给你更好地去拥抱生活的勇气。给你以爱,以梦,以我的一切。我能给的就这些了,其他的我给不起了。 这算什么呢?我给你的情书吧。恩,我给你的第一封情书。 2017年6月9日晚 时夜雨潇潇,夏虫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