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答：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

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

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

人彼此变得十分相似

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继续相信未来

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

天空在静静地流淌泪水

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无知地继续歌唱

——[日]古川俊太郎

如果天空没有了鸟

如果天空没有了鸟

我会去寻找一个蛋

它会生出许多鸟

那里是一片树叶天堂

消失的都在那里

他说：“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人彼此变得十分相似。”

我说：“如果我不是我自己，难道我是别的什么人吗？”

—— 子牛 即兴书写 8岁

“我总是预设很多可能性”，这是一种惯常的思维模式，终于有那么一个契机：我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在人生活动中的各种惯性（或者说常规）。但是有一点很关键：当我能够意识到这些惯性之后，并不认同也不谴责而是稍加利用，就像利用一只“智能手机”——我不会觉得没有惯性我就会被抛弃，相反这些只是我在世间行走的工具。是谁有时候促使了这些契机的发生呢？就是日常生活中和我相处的那些活生生的人，被惯性捕获并时常懊恼或者麻木的成人以及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群体“孩子们”。我并没有刻意去颂扬或者贬低任何一个群体，只是当你洞见了这种“差异”之后，你自己受益良多，作为一个完全成年的人，将会发现有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它在惯性的轨道之中，但是又充满着弹性和跳跃。我把它称作“定时出轨”。

当我打开这本《给孩子读诗》，诗歌的旁边出现了这幅插图—— 一个男孩瞬间发现了诗歌中的象征，这是出于“直觉”式的，于是我请他把这句话写下来：那里是一片树叶天堂。

当我们读到诗人古川俊太郎的这两句时：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人彼此变得十分相似 。

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在成人的世界里，我们倾向于“懂”与“不懂”的试探，再把自己的经验预设好，传递给孩子，这就是“知识的传授”，一代又一代都以这种方式传授，这是适合的，然而“传承”究竟是通过什么？我只好问他：“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会变得彼此十分相似？）

他低头，然后又抬头，微笑着说：“如果我不是我自己，难道我是别的什么人吗？”

——我确定他不懂，但是这种不懂的状态却抵达了“本质”，于是让他把这句也记下来，当做“自己的话”。

如果有可能，请敬畏并保留这份“不可知”而不是继续破解和征服，在孩子的身上，我看见了“大自然的奥妙”以及无限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