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
原本想按着诗写的 但写着写着难以抑制 走偏了些 情感大体还是相似的吧 集一 希望可以写下去 -——————————————————————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 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今天距他离家已经有大抵半年的时日了。 天刚朦朦地亮起,她探着远方的一道光,背上箩筐,捎上家门,孑然一身。这些日子家里的收成总是不好,干涸的地已经很久没有水流过了。迫于无奈,她只得走上那陡峭的山坡,拿着锄子一点一点地挖着一层一层的裂土。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她就这么在山坡上寻着。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发现几根卷耳菜长在一块,但大多时候,只能听到空旷坡头上她一声声的叹息。 其实他离家后,她早早就有了轻生的念头。但她记得,他走的时候,说过“我会回来。” 很久前,她原以为他会是锦帽貂裘,行走在荒荒大漠中不败的战狼,一曲苍笛,一袭风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而奏的赞歌。 但她错了。 远方没有传来捷报,甚至音讯全无。她想啊,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都好。 她坐在山坡上,看着染红了的天空,余晖斜斜地映下来。那是她曾和他牵着马儿高唱的原,那是他们尽情酣饮,把酒问月的地,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也是他留下背影从军的地方。 她在这个向隅之地已经很久了,家中的爹娘由于早年的天灾,失去了生命。她郁郁寡欢很久,直至那一次,那一人,重新点燃了她的心。 她和往常一样上山摘草,却发现他坠在崖边。把他安置家中后,却发现他彻底没了记忆。她是如此保守的女子,却终是因一眼一缘将他留下。他们从青涩的男女到你耕我织的家庭,本是清清淡淡过完一生便无憾,可命运却总是要来浓墨重彩的一笔。 边疆动乱,敌军南下。 他要走了。他跌跌撞撞闯入她的生活,却也猝不及防离她而去。 她坐在山坡上,没有饿意,没有倦意,心里满当当的都是过去。自从战鼓打响,她总是会在日暮时分想着他现在的生活,会在三更半夜之时,泪水打湿枕巾。 梦里的他,过得不好。她怨他,没有捎来一封家书。她怨他,那句“我会回来”成了她心头久久记挂的承诺。 但他何尝不想回来呢。 漫天飞扬的沙,遍地流淌的血,处处尽是哀嚎。他不是习武之人,却拿着武器毫不犹豫地直刺敌人胸膛,一声怒吼,血洒尽了脸庞。他还是倒下了,兵影在身旁窜过,身后是再支离破碎不过的废墟。他倒下时,眼里映出她浅笑吟吟的模样,如水,如月。 她守在那,日复一日,直到桑之落矣,面老珠黄,佝偻不过。 她早就该想到的,那么多年了,他回不来的。 但轻生的念头却迟迟没有长出芽,她选择了等。等一个人,等一段情。 她救了他,她许他一生。 他走上战场,他护她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