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
记，在我生命中反复出现的幽灵。
人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我忘掉了很多枝节，只记住了这条主线。
若若（有所思）
时间：2007年。
地点：百度空间，QQ。
我们是同龄人，那时她才十七八，最青春的时候。她加了我的百度空间，名字叫@若有所思121（现在已经搜不到）。头像是一个大黑眼睛的画，很恐怖。她加了我的QQ，她超美的，很圆满的美，找不出什么缺点。没什么表情。她很柔弱，激起人保护欲。
我很热情地跟她聊天，记住的信息有：她曾经当调酒师，她曾经在赛百味打工，她父母对她是放养。后来她不理我了，个把月以后，她QQ空间上传了一张图片，她还是那么美，背后是一个胖小伙，大概20出头，正躺在床上睡觉。看样子，像是个在酒店、理发店、洗浴中心工作的那种人。她找到了个依靠吗？我很费解，感到好白菜被猪拱了。
她再也没理我，但也不拉黑我。那是太早以前，后来我换了QQ，换了电脑，她美丽的照片也没了，联系方式也没了。对我来说，她一直是个谜。如果她跟别人在一起，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那是个离我太远的世界。我很遗憾，看她在我身边溜走。
这是第一个幽灵。
塞壬（泪）
时间：2008年。
地点：百度空间。
塞壬是个天才少女。忘了是怎么认识她，可能是搜索兴趣栏，我记住的信息有：喜欢德国哲学但是讨厌黑格尔的论调；喜欢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思维运动；用脑过度以后会数自己的呼吸；别跟她讨论《周易》；同情悲剧人物，比如希特勒；喜欢的电影有《被嫌弃的松子》等待。
塞壬的文章像画，各种意象，冷色调，充满负面情绪。当时她有个常见的主题就是，半夜起来，开冰箱，吃草莓，喝咖啡，胃疼……我很喜欢拿着个嘲笑她，觉得怎么这么蛋疼哈哈。但主要还是批评她，总忍不住批评她。太多伤痛，太多自暴自弃。
那时候，塞壬使用的意象有：水、鱼、鸟、月、神、天使、乐园、迷宫、卵、破碎、毁灭……她说发现了天才和精神分裂的关系；说自己是飞不起来的小鸟，用机械制造一双翅膀，却还是摔倒地上；她说她给自己制造迷宫，自己走丢了；她说这个世界是神恶意的游戏。
她最重要的主题，是那个她喜欢的男生。她喜欢法国，他喜欢西班牙。她是月亮，他是太阳。他梦想当电影导演。当时有关于她不好的传言，他说他为她们感到悲哀。那个男生曾经给她递纸条：“xxx（她的名字），这个世界配不上你”。
塞壬画画非常精美，天使般的风格，而且在课本空白处画，后来《化物语》战场原黑仪的人设也是这样。你想像不到，当时塞壬的惊艳程度，十八九岁就能这样，我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无法理解，只能惊叹。很多年后，她以画画为业，就没那么惊艳了。
塞壬脾气非常差，非常暴烈，说翻脸就翻脸。总是拉黑我，我这辈子拉黑我最多的就是她，不下十次，而且是每一次。第一次跟她聊，没几句就被她拉黑了。后来还会在未来10年反复重演。她还给好友栏取名为N，加上数字0，合起来就是N(0)——哈哈哈哈哈。
塞壬开始自学日文，在百度知道帮别人翻译，总是被采用。她在大学里，明明不是日文系的，却压过别的日文系学生，获得了日语电影配音比赛的第一名，站在最中间。这是我后来在百度搜她名字搜出来的，现在也搜不到了。
塞壬的模板是：岳绮罗。跟岳绮罗真的很像，小妖女，万年萝莉。法力强大，很邪气。长相在这里面，只能排最后，虽然我很喜欢。千万别叫路人给她打分，就是个小女孩没长开。2014年的留梦难不知道，其实我早在这个时期就知道塞壬的长相。
塞壬不是幽灵，塞壬是妖怪。塞壬在这里面最有实体感，也唯一跟我见过一面。
锡林
时间：2009年。
地点：百度空间、QQ。
跟锡林完全无涉感情，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感情。第一次聊天，我就跟她说“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为什么说话这么唐突，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聊天就发照片，让我很焦虑。长相很美，脸像月亮，苍白、无温度、有距离感，背景是夜色，很像鬼。
也正是因为无涉感情，所以才聊了很多年吧。跟锡林聊天，主要是给她解梦。那时候，我学心理治疗，已经入门，粗通精神分析。对解梦，更是领悟很快。而锡林很善于做梦，做高清晰的梦，有时一梦14个小时，可以让自己不醒过来。
锡林做什么梦？做保卫地球大战外星人的梦；与小伙伴一起讨伐全能的邪神，小伙伴一个个全死掉的梦。锡林的梦里，一般有四具尸体，两男两女，被冰封，或者躺在石棺。我解梦的原理很简单，根据格式塔治疗，梦里所有部分，都是你自己。所以两男两女，都是锡林；邪神也是锡林。我花了很久，才让她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也是我们断交之时。
根据锡林的自述：她出身一个豪门家族，但父亲是个傻子，母亲也有精神问题，家里人从山里把女人买来嫁给他。锡林从小被父母虐待，被吊起来打，从小学会了灵魂出体，也就是学名“解离”。后来她没参加高考，家里人运作关系，帮她上大学。她还提起过，有领导或富商，开车接她请她吃点心，想要包养她。以她的长相也不算奇怪。
锡林有多重人格，不过不是同时性的，是历时性的，先后四个，过去的就死了。交替的过程，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像死一样痛苦。当时是第三个，是个温柔善良的性格，以后出现了第四个。就像现在手机的迭代，她好像是有意图的，打造自己想要的人格。
锡林会在阳台上撒小米喂鸟，看到被猛禽袭击后支离破碎的小鸟，会痛哭。后来我翻阅历史，发现希特勒青年期也曾在广场上喂鸟。锡林害死过人，不知道真的假的，她说她出于好意撬走女同学的恋人，结果害女同学自杀。锡林是个蕾丝边，至少是双性恋。
锡林是个巫医，自己调配药物，算得上女版的黄药师。阅读药学教科书，据说还跟学医的留学生书信来往。锡林搞火疗术，走到民间给人家火疗，可能是比拔罐更猛火的一种疗法。我是搞心理治疗的，相信的是心理决定身体，这方面跟她没有深入交流。
锡林从小被父母虐待，生活中长期与他们斗争。锡林一直否认自己对父母的恨，那种恨是刻骨的恨。我认为那再明显不过，但她完全否认，完全剔除出意识，完全意识不到。我试图让她接受，让她认为有那种情绪是正常的，是合情合理的。
连同我对她的解梦，有一天终于把那个苦果吞掉了，吸收了。她蜕化到第四个人格，不再脸谱化的温柔善良，变得很暴戾。再没聊几句就骂我，把我拉黑了。
那时我一心想做心理治疗大师，想做人文类百科全书，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看书。锡林劝我，看书半小时，思考半小时。很多年后，我开始意识到她是对的。后来我加过她QQ，她说受我刺激，也读了不少心理学书。然后没聊几句，又骂我傻逼，我俩互骂傻逼，她把我拉黑了。
锡林的模板是：两仪式。历时性的四个人格，如出一辙，而且同样是有阴有阳，很男子气。我推荐她看《空之境界》系列，她都看了。她也会像两仪式一样，不避讳让男性到她自己家里去，一起做饭，吃饭。还让我帮忙分析对方的心理。
锡林曾推荐我听一首歌《百鬼夜行》：……桥姬卧水里（醉卧兮） 等谁衣垂堤（少年兮） 扯谁水中毙（一笑兮） 眠入水底 百鬼笙歌里（月下兮） 趁着它 夜（等到那）未尽（白日里） 百鬼皆散尽……现在流行的“蓝鲸游戏”“4:20叫醒我”，无非也就是这样。
锡林不是幽灵，锡林是鬼，锡林是个鬼美女。
Enamel
时间：2012年。
地点：豆瓣。
人如其名，正如塞壬的确具有很强的诱惑力。Enamel最重要的特质，就是易碎。Enamel总想去自杀，她真的去研究自杀，她在小组里探讨比较不痛的自杀方法。
Enamel非常像林奕含，从精神分析理论的角度，林奕含13岁受性侵害，已经不是会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年龄。而Enamel3岁，就因为父母逃债，被寄养在邻居家的小黑屋里，就算什么也没发生——我希望什么也没发生——也已经非常恐怖。她说“万千折磨无法言说”。
Enamel非常像萨拉凯恩，无论残酷现实、自杀、精神病、医院的主题，还是碎片化、意识流的形式，都如出一辙。从这个角度，我不知道萨拉凯恩有什么可顶礼膜拜的，《psycho4.48》这种文本，Enamel完全写得出来，只不过她不搞文学罢了。
Enamel是沈阳人，长相秀气，很像我的那个初恋——高中交了男朋友，大学远走高飞的那个初恋。Enamel喜欢自己的孪生弟弟（真的存在吗？）。Enamel谈过4次恋爱，全都不得善终。Enamel喜欢的歌是《炉心融解》。因为我的关系，读过《恶童日记》。
Enamel是第一个，为我写了一篇文章的。这让我特别在意。就是《分条叙述》，现在还记录在案。里面也记录了我所有愚蠢的回复。比起塞壬时期，并没有明显的进步，只是知识更多了，武器更多了。用圈里话讲叫“暴力分析”。我真的很想治好她。
她终究被我吓到了吧，终究害怕我了吧。我知道我不好，我的习性就是简单粗暴，只让敏感的人加倍痛苦。顶多打死个白骨精，却治疗不了瓷器。无材可去补苍天。去纠正，去矫正，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只有想办法追溯到上游，补天。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Enamel的模板是：我妻由乃。她以此自比。但她似乎没有我妻由乃的强悍，她太脆弱了，太容易受伤害了。在这里面，她病得最严重。也可能是她表现得最突出，其他人隐去了这一部分。把Enamel作为名字，看做本体，太可怕了。
Enamel是幽灵，是纯粹的意识体。我想，她需要一个身体，一个不易碎的身体。
塞壬2（洛）
时间：2014年。
地点：QQ。
塞壬3（梦）
时间：2016年。
地点：涂手。
没写完。
人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我忘掉了很多枝节，只记住了这条主线。
若若（有所思）
时间：2007年。
地点：百度空间，QQ。
我们是同龄人，那时她才十七八，最青春的时候。她加了我的百度空间，名字叫@若有所思121（现在已经搜不到）。头像是一个大黑眼睛的画，很恐怖。她加了我的QQ，她超美的，很圆满的美，找不出什么缺点。没什么表情。她很柔弱，激起人保护欲。
我很热情地跟她聊天，记住的信息有：她曾经当调酒师，她曾经在赛百味打工，她父母对她是放养。后来她不理我了，个把月以后，她QQ空间上传了一张图片，她还是那么美，背后是一个胖小伙，大概20出头，正躺在床上睡觉。看样子，像是个在酒店、理发店、洗浴中心工作的那种人。她找到了个依靠吗？我很费解，感到好白菜被猪拱了。
她再也没理我，但也不拉黑我。那是太早以前，后来我换了QQ，换了电脑，她美丽的照片也没了，联系方式也没了。对我来说，她一直是个谜。如果她跟别人在一起，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那是个离我太远的世界。我很遗憾，看她在我身边溜走。
这是第一个幽灵。
塞壬（泪）
时间：2008年。
地点：百度空间。
塞壬是个天才少女。忘了是怎么认识她，可能是搜索兴趣栏，我记住的信息有：喜欢德国哲学但是讨厌黑格尔的论调；喜欢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思维运动；用脑过度以后会数自己的呼吸；别跟她讨论《周易》；同情悲剧人物，比如希特勒；喜欢的电影有《被嫌弃的松子》等待。
塞壬的文章像画，各种意象，冷色调，充满负面情绪。当时她有个常见的主题就是，半夜起来，开冰箱，吃草莓，喝咖啡，胃疼……我很喜欢拿着个嘲笑她，觉得怎么这么蛋疼哈哈。但主要还是批评她，总忍不住批评她。太多伤痛，太多自暴自弃。
那时候，塞壬使用的意象有：水、鱼、鸟、月、神、天使、乐园、迷宫、卵、破碎、毁灭……她说发现了天才和精神分裂的关系；说自己是飞不起来的小鸟，用机械制造一双翅膀，却还是摔倒地上；她说她给自己制造迷宫，自己走丢了；她说这个世界是神恶意的游戏。
她最重要的主题，是那个她喜欢的男生。她喜欢法国，他喜欢西班牙。她是月亮，他是太阳。他梦想当电影导演。当时有关于她不好的传言，他说他为她们感到悲哀。那个男生曾经给她递纸条：“xxx（她的名字），这个世界配不上你”。
塞壬画画非常精美，天使般的风格，而且在课本空白处画，后来《化物语》战场原黑仪的人设也是这样。你想像不到，当时塞壬的惊艳程度，十八九岁就能这样，我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无法理解，只能惊叹。很多年后，她以画画为业，就没那么惊艳了。
塞壬脾气非常差，非常暴烈，说翻脸就翻脸。总是拉黑我，我这辈子拉黑我最多的就是她，不下十次，而且是每一次。第一次跟她聊，没几句就被她拉黑了。后来还会在未来10年反复重演。她还给好友栏取名为N，加上数字0，合起来就是N(0)——哈哈哈哈哈。
塞壬开始自学日文，在百度知道帮别人翻译，总是被采用。她在大学里，明明不是日文系的，却压过别的日文系学生，获得了日语电影配音比赛的第一名，站在最中间。这是我后来在百度搜她名字搜出来的，现在也搜不到了。
塞壬的模板是：岳绮罗。跟岳绮罗真的很像，小妖女，万年萝莉。法力强大，很邪气。长相在这里面，只能排最后，虽然我很喜欢。千万别叫路人给她打分，就是个小女孩没长开。2014年的留梦难不知道，其实我早在这个时期就知道塞壬的长相。
塞壬不是幽灵，塞壬是妖怪。塞壬在这里面最有实体感，也唯一跟我见过一面。
锡林
时间：2009年。
地点：百度空间、QQ。
跟锡林完全无涉感情，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感情。第一次聊天，我就跟她说“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为什么说话这么唐突，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聊天就发照片，让我很焦虑。长相很美，脸像月亮，苍白、无温度、有距离感，背景是夜色，很像鬼。
也正是因为无涉感情，所以才聊了很多年吧。跟锡林聊天，主要是给她解梦。那时候，我学心理治疗，已经入门，粗通精神分析。对解梦，更是领悟很快。而锡林很善于做梦，做高清晰的梦，有时一梦14个小时，可以让自己不醒过来。
锡林做什么梦？做保卫地球大战外星人的梦；与小伙伴一起讨伐全能的邪神，小伙伴一个个全死掉的梦。锡林的梦里，一般有四具尸体，两男两女，被冰封，或者躺在石棺。我解梦的原理很简单，根据格式塔治疗，梦里所有部分，都是你自己。所以两男两女，都是锡林；邪神也是锡林。我花了很久，才让她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也是我们断交之时。
根据锡林的自述：她出身一个豪门家族，但父亲是个傻子，母亲也有精神问题，家里人从山里把女人买来嫁给他。锡林从小被父母虐待，被吊起来打，从小学会了灵魂出体，也就是学名“解离”。后来她没参加高考，家里人运作关系，帮她上大学。她还提起过，有领导或富商，开车接她请她吃点心，想要包养她。以她的长相也不算奇怪。
锡林有多重人格，不过不是同时性的，是历时性的，先后四个，过去的就死了。交替的过程，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像死一样痛苦。当时是第三个，是个温柔善良的性格，以后出现了第四个。就像现在手机的迭代，她好像是有意图的，打造自己想要的人格。
锡林会在阳台上撒小米喂鸟，看到被猛禽袭击后支离破碎的小鸟，会痛哭。后来我翻阅历史，发现希特勒青年期也曾在广场上喂鸟。锡林害死过人，不知道真的假的，她说她出于好意撬走女同学的恋人，结果害女同学自杀。锡林是个蕾丝边，至少是双性恋。
锡林是个巫医，自己调配药物，算得上女版的黄药师。阅读药学教科书，据说还跟学医的留学生书信来往。锡林搞火疗术，走到民间给人家火疗，可能是比拔罐更猛火的一种疗法。我是搞心理治疗的，相信的是心理决定身体，这方面跟她没有深入交流。
锡林从小被父母虐待，生活中长期与他们斗争。锡林一直否认自己对父母的恨，那种恨是刻骨的恨。我认为那再明显不过，但她完全否认，完全剔除出意识，完全意识不到。我试图让她接受，让她认为有那种情绪是正常的，是合情合理的。
连同我对她的解梦，有一天终于把那个苦果吞掉了，吸收了。她蜕化到第四个人格，不再脸谱化的温柔善良，变得很暴戾。再没聊几句就骂我，把我拉黑了。
那时我一心想做心理治疗大师，想做人文类百科全书，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看书。锡林劝我，看书半小时，思考半小时。很多年后，我开始意识到她是对的。后来我加过她QQ，她说受我刺激，也读了不少心理学书。然后没聊几句，又骂我傻逼，我俩互骂傻逼，她把我拉黑了。
锡林的模板是：两仪式。历时性的四个人格，如出一辙，而且同样是有阴有阳，很男子气。我推荐她看《空之境界》系列，她都看了。她也会像两仪式一样，不避讳让男性到她自己家里去，一起做饭，吃饭。还让我帮忙分析对方的心理。
锡林曾推荐我听一首歌《百鬼夜行》：……桥姬卧水里（醉卧兮） 等谁衣垂堤（少年兮） 扯谁水中毙（一笑兮） 眠入水底 百鬼笙歌里（月下兮） 趁着它 夜（等到那）未尽（白日里） 百鬼皆散尽……现在流行的“蓝鲸游戏”“4:20叫醒我”，无非也就是这样。
锡林不是幽灵，锡林是鬼，锡林是个鬼美女。
Enamel
时间：2012年。
地点：豆瓣。
人如其名，正如塞壬的确具有很强的诱惑力。Enamel最重要的特质，就是易碎。Enamel总想去自杀，她真的去研究自杀，她在小组里探讨比较不痛的自杀方法。
Enamel非常像林奕含，从精神分析理论的角度，林奕含13岁受性侵害，已经不是会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年龄。而Enamel3岁，就因为父母逃债，被寄养在邻居家的小黑屋里，就算什么也没发生——我希望什么也没发生——也已经非常恐怖。她说“万千折磨无法言说”。
Enamel非常像萨拉凯恩，无论残酷现实、自杀、精神病、医院的主题，还是碎片化、意识流的形式，都如出一辙。从这个角度，我不知道萨拉凯恩有什么可顶礼膜拜的，《psycho4.48》这种文本，Enamel完全写得出来，只不过她不搞文学罢了。
Enamel是沈阳人，长相秀气，很像我的那个初恋——高中交了男朋友，大学远走高飞的那个初恋。Enamel喜欢自己的孪生弟弟（真的存在吗？）。Enamel谈过4次恋爱，全都不得善终。Enamel喜欢的歌是《炉心融解》。因为我的关系，读过《恶童日记》。
Enamel是第一个，为我写了一篇文章的。这让我特别在意。就是《分条叙述》，现在还记录在案。里面也记录了我所有愚蠢的回复。比起塞壬时期，并没有明显的进步，只是知识更多了，武器更多了。用圈里话讲叫“暴力分析”。我真的很想治好她。
她终究被我吓到了吧，终究害怕我了吧。我知道我不好，我的习性就是简单粗暴，只让敏感的人加倍痛苦。顶多打死个白骨精，却治疗不了瓷器。无材可去补苍天。去纠正，去矫正，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只有想办法追溯到上游，补天。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Enamel的模板是：我妻由乃。她以此自比。但她似乎没有我妻由乃的强悍，她太脆弱了，太容易受伤害了。在这里面，她病得最严重。也可能是她表现得最突出，其他人隐去了这一部分。把Enamel作为名字，看做本体，太可怕了。
Enamel是幽灵，是纯粹的意识体。我想，她需要一个身体，一个不易碎的身体。
塞壬2（洛）
时间：2014年。
地点：QQ。
塞壬3（梦）
时间：2016年。
地点：涂手。
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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