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的夜,才属于成年人

四下五人的夜,才属于成年人 我不喜欢五月。 可时间就是一贼。 是啊,四月没有三十一。 1) 键盘上敲打出段似是而非的话:有时候比清晨醒得还早,眨巴眨巴眼睛,昨晚干了啥?好像荷塘下的青蛙也睡不着,终于盼来了困意,却是黎明了。 牙膏和自来水混合在嘴里,真白,头发不算太糟糕,胡子拉碴,旺盛的扎手,就想出去走走。 阴天,但没有下雨。 街道上的人还不算多,十字路口的汽笛声嚷嚷着不像是打招呼。 天空是一片一片的水泥灰,空气的温度有点闷,偶尔还有不解风情的气流风吹打在脸上。你有没有即兴地在五月初的街头打一个喷嚏?如果有,那你肯定能体会到这滋味确实不好受。有人说一个喷嚏是过敏,是感冒的预警,是有人在想你,我不知道我属于哪种。 这时,肚子叫了,想想确实还没吃早餐呢。 路口的右手边好像新开了家灌汤包子铺,门前常常蹲着些卖小蔬小菜的小商贩,是我前天路过时注意到的,外观装潢的干净。老板娘裹着花围裙戴个红色鸭舌帽,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她老公,忙活地动作很麻利。 嗯,闻着也香,热腾腾的蒸汽飘的真高。 要啥?来几个包子。有香菇、笋子、豆沙、肉丝、榨菜,还有葱卷、馒头和烧麦。两个香菇一根油条。好,三块五。再来杯豆浆。五块。 我坐在铺子外面的桌椅板凳上细嚼慢咽着豆浆油条,这味道还不错。是啊,当一个人心静且坦然的让食物在嘴里多停留一会儿,纵使是干瘪的白馒头,也会甜到舌尖涶延。 已经七点四十了,小商贩菜市场已经开始络绎不绝的有些大叔大爷老太太开始来挑拣青菜讨价还价了。我置身其中,认得出的蔬菜不多,一颗颗都躺在蛇皮袋上,颜色绿的深浅不一,土豆的肤缝里还夹杂着泥土,旁边竹篮里的西红柿,如此的鲜。让我想起了熊熊作业唱的一首民谣,特别写实,曲名叫《和小商贩一起在街头徜徉》,曲子的第一句唱的是“我们不去歌唱生活的理想”。是啊,生活啊生活,眼下鲜艳了再去如诗。 突然起了阵风,地上的树叶,塑料袋露出来的芹菜,和那位阿婆眼眸边角的发丝一样飘逸。慢慢的,这儿就热闹起来了,除了方言的交流声之外,还有许多白色噪音。公共汽车停站,发出一声叹息,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有人按喇叭,也有人急刹车。或许还有些人路过这里的站台,想起了另外一些人。毕竟有的时候,想念一个人就是想念一个人,不需要睹物思怀也会在某个时刻心里想着她。 2) 没有太阳,所以一个人闲逛就看起来特别应景,因为五月的飞絮很重,尤其是星期二这样的天气。 我随着城市5路公交车,来到了河边。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和朋友到这儿下过水。嗯!我确实是个旱鸭子,那是我第一次游泳,不敢往离岸三米之外更远的地方游。在我憋足了一口气把脑袋往水里蹭的时候,耳中充满了水流的白噪音,波浪声里能听见我爸我妈在呼唤着我的小名,突然阵巨大的心跳声激烈地碰撞在胸腔里。于是我赶紧游上来,坐在岸边,生命可贵,尚且年轻,我看看蓝天,又看看白云。河里很多男男女女,有一块八个字的标牌,很庄严的树立在前面。 第二次,我主动约了朋友去游泳池。 没错,怂包要克怂了。我想学会游泳,漂浮的感觉总比着陆的感觉要兴奋。同样是穿着条花裤衩,朋友踩着炎热的水泥路跳进泳池,然后各种游法。而我,顺着岸壁嗦到水里,划水,划水,划水,是不是我体重超标,导致浮不起来?朋友告诉我,这游泳啊,和你考驾照是一样的,得自己摸索着学。我想,啥事又不是如此呢? 我不擅长游泳,但我擅长在海边吹风,看海水潮涌。喜欢风的温柔远超过雨的滋润。 嗯,大概是这样吧,海岸边或者桥梁上的人会以为风里有自由的气息,风里有答案飘来,风里有她的消息,风里还可以萌生出美腻的故事续集。 3) 快响午了,阴天还没散去。 这个城市又到了堵得慌的时间段,尤其是十字路口,在那些红绿灯下面,所有的油门都在蓄势待发,所有人都盯着倒计时,所有的汗珠都变得焦急,我看到了生命在斑马线前面发光发绿。坐在公车上的最后一排,目睹车窗外的川流不息。想起电影《推拿》里面句印象深刻的台词: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了,是车祸。但是呢,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总是让。 人多的地方确实如此,让,给人种由外而内的美的感觉,同时,也给了旁人个欣赏你、夸耀你的机会。换而言之,似乎是“让”使这个社会和谐美丽。恰如我在公车上,“让座”这么个善良出发的动作,能接受到许多脸上的明媚笑容。 和这车上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可能只是回去吃个饭,接着继续工作或者其他,而我决定以下午不出门的方式结束今天的活动。这是我一直的偏见——出门,回家,便是一天,这中间的经历才是你的生活啊。家总像是一个分析原因、总结经验、出谋划策的存在,出可指路回可一躺。 一日三顿,不一定餐餐在家,但家里的饭菜总是特香,放下碗筷就能饱入梦乡。 4) 现在的电视台下午档期怎么那么没劲儿,电视剧,电影,综艺,还有广告,多百无聊赖啊。也是哦,那些在下午看电视的人该得多没劲儿、多聊赖百无啊。 关门进房间,看了集《奇葩说》,上次看见蔡康永已经是一年前了,一年前《康熙来了》“倒闭”了。 第十期,双方辩论的标题的是“不靠谱梦想该劝阻吗?”和最早看台湾综艺的感觉一样,搞笑、幽默、趣味性足,能把人笑抽好几次,还不欠缺令人深思的哲理。 不靠谱梦想该劝阻吗? 怎么评判是否靠谱呢? 好朋友劝好朋友还是自己劝自己? 特别认同张全灵的观点。 5) 哈,时间又到了深夜。 我独自站在卧室的床沿前,刚刚播了会儿一年前关注的个电台。我听歌,用玻璃杯喝水,看书,发呆,把杯子捏在手心。 青蛙又开始呱呱呱了。 我从不写日记,那是件多么孤独的事啊,又显得格外矫情。但为什么总是在晚上十点半之后,躺在床头,写些东西?不单单是对写作的喜爱,还有个原因,四下无人的夜,才属于成年人。白天的我们,属于团队、朋友、学校,属于任何一个能让我们创造自己其他价值的集体,作为交换,我们缴纳自己的言行举止和嘴角上扬的角度,在世界面前进行角色转换并且合格扮演,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路人一样,拼谈吐、拼效率、拼长进,尽力做到优雅、高效、竿头日上。 到了晚上,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我们可以褪去“一份子”、“一成员”的身份,不去管那些前进前进向前进的生存逻辑,大大方方的将那些被自己克制住的情绪从脑袋里腾出来,想嚷嚷什么就嚷嚷什么,想姿态随意就姿态随意,做魔鬼,做天使,做小孩子,都OK。毕竟,明早一醒,又得回归到一个成熟完美和善稳重的成年人状态。 开着灯,再放点歌儿,房子里都能看到自己,缓慢的呼吸,和时间面对面,往事都在身后,午夜的寂静很是清晰。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话,唱歌的人很幸福,听歌的人也不错哦,重点在哦。 于是我决定今晚就写到这儿,该关灯了。 嗯,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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