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这个人
在我眼中,他是个 沉郁诗圣。
常说时势造英雄,或许就是大环境让杜甫有所感有所写所以成就了他。若不经历那些战乱,怎会有 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怎会有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怎会有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丽人行 与 兵车行 的出世便可知, 他的眼既能窥探上层骄奢淫逸,亦能观察底层困苦哀嚎。盛世,读杜甫是一种警示,乱世,读杜甫是一种磨砺。
李白诗读气象意蕴,杜甫诗品尘世喧嚣。确实如此。一个仙,一个人。有人说杜甫从未年轻,李白从未老去。从这两位诗人就可得知繁华无世的盛唐转瞬沦落衰败的过程。但我觉得,心态是最主要的。李白被称为诗仙, 豪放俊逸,潇洒一世,从浅层来看他生活在一个歌舞升平,丰衣足食,百姓安康的盛世,没有太多苦难;从深层来讲他看透尘世,不为高官厚禄所吸引,很早便悟透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换句话说,李白不追求物质上的丰盛而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但杜甫却恰恰相反。他生活在盛世的余晖中,一点点的看着这朝代的耗尽,他被他的理想所羁绊,看不透现实的种种,心中那股悲天悯人的情怀便油然而生。
想起初中那首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秋雨绵绵秋风肆虐,将那可怜兮兮的茅草屋上的茅草刮得到处飞,外面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 雨水滴落在仅有的一床棉被上,那棉被冷得像铁一样。想要收捡茅草把这草屋修葺一下,可顽童却公然抢走他的茅草。 老朽病弱的杜甫唇焦口燥呼不得,只能喘着粗气兀自叹息。
他有他的政治抱负,可他一介布衣,身无背景,只能靠科举这唯一出路。可惜的是李林甫当朝,葬送了他长安梦。李林甫跑到唐玄宗跟前说 野无遗贤。 陷于昏聩的玄宗竟轻信此言。失意落魄的杜甫饱受经济问题折磨,从市中心一直往南搬家,最后搬到了郊区,也就是少陵。于是杜甫自称“少陵野老”。而后四年,杜甫过着“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日子。 回想年少时,也曾想过要“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而如今的一切,可真是“老景凄凉”,恍如隔世。
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即使天崩地裂,诗人心中依然有一方值得誓死守护的净土。沉郁的不是杜甫,而且那遭受祸乱四起过后的国家和百姓,只不过杜甫恰为其一,以诗为体记下了这一切我们不会遇见的悲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