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石油基地的记忆
Youth | 关于石油基地的记忆
原创 2017-04-05 沙洲野客 游丝非墨
动手关注讲故事

安和桥 宋冬野-安和桥北
岁月啊 你带不走 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兴亡谁人定啊 盛衰岂无凭啊 一页风云散啊 变幻了时空 聚散皆是缘哪 离合总关情啊 担当生前事啊 何计身后评 长江有意化作泪 长江有情起歌声
——《历史的天空》

石 油基地在哈密市的西北,西天山的南面,而更南便是312国道,这座小城傍着国道顺东西走向而建,绝对规整的长方形。国道宛如一条长河,基地在这边,被称作 石油新城的开发区在那边,两边遥遥相望,几十米的距离,却难以逾越,大有不相往来之势,是现代化打破了人类的一本正经而已。

我 是在开发区生的,但我的故乡却并不在这里。八个月大的时候离开干燥的哈密回到湿润的老家天水。关于天水,那又是一段冗长的故事,一直没有忘记却总是害怕提 起,便如现在的石油基地。其实我现在想想便明白了,原来如果你对一个地方有了太多悲喜,那个地方也对你有了太多的难以被时间消磨的记忆,那么就会有这样的 感觉,不敢忆,也不敢忘,不管它是不是故乡。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嗯,我暂且用初恋来比喻它。

话题扯远了,今天其他不表,单说石油基地。回忆多了难免纷杂,绕来绕去就把自己扯进时光的长河呛的稀里糊涂了。

今年过年回家,在老家待了半个月,正月十五之后又在哈密待了几天,期间去了好几次石油基地。兜兜转转间,物是人非,我原本怀了一肚子闲话要在那座小城讲的,现在却只能写在这里了。
我很享受这份没面子。

回忆里,最早的应该是我在石油基地上幼儿园的时候。嗯,掰着手指勉强能算到那应该是2002年。六岁的我从农村老家被接到城里上幼儿园。
早 晨是很冷的,在新疆上学的孩子多少都有些坚毅的品质。那时的我被放在自行车的前杠上,手抓着车把,戴着手套也是冻得要死。父亲推着我穿过国道,经由原小南 门进入基地。有时是隔壁叔叔,他家是买海鲜的,我家开商店。两家关系不错,我和他家小子也耍得开。为什么要说是原小南门呢?因为十多年前开发区的市场搬到 了现小南门的对面,原小南门便关了。

明白了吗?开发区其实是石油基地人买菜的地方,南门呢,当然就是供买菜者出入的通道了,哦还有吃牛肉面者。我们这些穿过国道进入基地上学的孩子,实质上是在借道。至今仍是。

那时就只记得,基地真漂亮,基地四周的防护林,种着“新疆杨”,又高又密,还有,相对于胸前一直抹着鼻涕的我们,基地的孩子个个都很干净,个个都很单纯,个个普通话都很标准,没毛病。

我 在幼儿园里是成绩优异者,比周围的同学们都懂事,老师曾让我带着全班练习数豆子,还给我戴了一朵大红花。我的三句半说的贼溜,并一直受到夸奖。后来啊我一 直唏嘘我爆烂的成绩和小时候的表现成反比。但关于那时的“聪明”我是有一番解释的。农村的小孩大多数应该是比城市的小孩较早成熟的,因为农村的生活太简 单,人来人往都很淳朴,便于小孩更快了解世界;而城市就不一样了,复杂而又陌生,利于成人更加懂事,但绝对不利于孩子。这就像把乘法口诀和高斯定理一起摆 在小学生面前,百分百是乘法口诀更快被掌握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在胡说些什么……
再一次和石油基地重逢已经是小学三年级了,嗯,那是2006年。而从那时起,我竟然再也没有离开过,一直到去年我进入大学,整整十年。
我主要想讲的故事,就在这十年里。九岁到二十岁,一个少年的最美时光就都在这里了,天哪,真庆幸我还记得一些东西。
当然也忘了不少。
基 地不大,但五脏俱全(很像微缩版的石河子),道路横平竖直,个个小区方方正正,远望井然有序。有学校四所(不包括幼儿园),06年我进入二校小学三年级学 习。当时要外来学生要在基地学校上学是极不容易的,除了要参加入学考试之外,还被强行称作借读生,借读生当然是要交借读费的(小时我一直觉得“借读”一词 同“戒毒”一词,很是不快),借读费按一学期250元算,一年下来就是500元,父亲当年的工资每月也就500左右,面对这一笔不小的支出,父亲也想了办 法:听一个不靠谱的朋友说,他那里有条路子可以走——请校长吃顿饭,就能免了借读费。于是父亲花了550元请了一帮不认识的肥头大佬吃饭,后来,呵呵,当 然是白请了,我老老实实的交了两年借读费,在六年级那年,油田教育局宣布免除借读费了。
我唯记得请客那晚父亲回家后一晚上没睡着的叹息声。
我靠不低的成绩顺利考进二校。
二 校是个蛮不错的地方,但小学时期却并未留给我很愉快的回忆。刚进班我就和班里的老大干了一架,我其实是很怯弱的,但身上有着农村带来的不屈,不愿毫无理由 的尊重某个人,所以这架就必须得打。结果是除了班里的小孩不再轻易招惹我之外,他们将我排除在圈子之外。这是很不好的,一个少年不管多么猥琐不堪、成绩 差,总得有几个小伙伴,但那时的我没有,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一直享受着被孤立的待遇。
有次上体育课,班里孩子穿着鲜艳的运动鞋,我穿着不知名字的鞋子,但我跑的比他们快,这让不少男孩子很没面子,他们聚在一起讨论鞋子,我也凑过去说“看我的亥”,周围哄笑,笑完他们慷慨的告诉我,脚上穿的叫“鞋”不叫“亥”。
我真应该好好学普通话。
早晨二校的楼道里,总是有一股混合着厕所、办公室、拖把和早餐的味道,很庄严,很容易让人紧张。我曾闻着那股味道尿了裤子,导致现在闻到时,前列腺还是会隐隐作痛。
二校门口的小商店,有让我着迷的东西。五毛一瓶的汽水、塑料小兵、卫龙和袖珍漫画。我曾在那里捡起可爱,丢了尊严。
那 天烤了一串五毛钱的豆腐,刚走到商店门口,外面突然涌进几个急着消费的货,吓我一跳,手上热腾腾的豆腐掉在了地上。对方叽里咕噜似乎说了句对不起,我赶紧 说没事没事,“唉,只好把它扔了”说着我从地上捡起豆腐,以一副去扔垃圾的姿态一直出了校门,走出了所有刚刚目睹我窘境的人,走了好远好远,然后,四顾无 人,就着泥土,极享受地吃了豆腐。
人间美味啊,善哉善哉。
后 来和班里的老大成了朋友,也有了几个小伙伴,处境不再那么窘迫,成绩却越来越烂。小学放学很早,五点半,而基地的夏天,十点才会天黑。所以每天和一帮坏小 子四处游荡,找乐子。二校门口的小花园,周围的一区二区,到处都是我们的足迹。悠闲的下午,基地的小区很安静,很和谐。偶尔会有一两声打牛奶的吆喝声(他 来自开发区),我们可以搞搞小破坏,抓抓蚯蚓。很美好,但我只是享受者,并不是拥有者。玩的差不多了,我就该穿过国道经由小南门回到开发区的家了。

六 年级发生了一件比较记忆深刻的事,差点让我失学。放学后我们一帮百无聊赖,干什么呢?不知道那个货提议说,我们比准头吧。然后我们就拿石头砸路灯,砸学校 门口的路灯,多数都砸偏了,但我却异常的准,连中两发,叮里哐啷,路灯就碎了,碰巧被一个老师看到,把我们带回班主任办公室。为此母亲被叫到学校,我也在 办公室反省了两天没有上课,在母亲的苦苦劝说下班主任老刘才没有开除我。在我们一帮混蛋于办公室反省的时候,我的数学老师,一个大胖子,鼻炎很重,对我 说:“dsk,你是不是对我们基地人有仇视心里?”。
你大爷的,我怎么知道?
六年级的初夏,5月12日,汶川大地震。
全国都在默哀,基地也是,一反往日的平静,校园喇叭、道路车笛、防空警报,响彻云霄。我第一次感动于基地也有人间真情。
六年级的盛夏,8月24日,北京奥运会。
基地路口大转盘处也印上了五环。
初中是青春所有美好的开始。我很怀念那时候。
我是个善良的人,但乐于打架。初一和同学争斗无数。那一晚把一个头大脖子短的家伙骑在身下猛揍,被班长劝止了,万万没想到,当年的班长现在成了我大学的直系师姐。
当然人不能白揍,父母被叫去了医院,我也被父亲收拾了几下。
初一我的学习成绩很棒,第一学期全班第八,第二学期全班第二,这一部分得益于政史地等文科科目的加入,一部分是我开化未久稍微懂事却还未成熟的踏实。另外,几首酸诗也被语文老师赞美,于是“才子”这个称号不胫而走,唉,真是暴殄天物。
从初一开始,我认识了F,她很安静,英语很好。
还 有,从小认识的澄和小学同学萌与我在一个班,而且,我们都来自开发区,另外一个住在我家附近的小伙和我成了朋友,叫他Z好了,这家伙在前任班长转走后接替 了这一职位。彼时我们四个都还不熟,没想到九年时光一晃而过,友情久而弥坚,我们居然成了相忘于江湖,铭记在心底的老友。后来前任班长、萌、F、澄和另外 一个较胖的女孩成了五姐妹,按年龄排序,按姓氏起名,组成了“饭菜鱼肉汤”,666。
初 二曾一度沉迷于乒乓球难以自拔,买了自行车,驰骋在一区二区中间的内环南路上,树林阴翳,鸣声上下,十分愉悦,经常在上学路上和F擦肩而过。去过几次基地 西边的工业区,树不多,基本没人,基地人买了新车一般都去那里练手。黄昏时骑着车可以尽享夕阳,都是一个人去,啥也不干,就只单纯的……享受夕阳。

呵呵,纯洁的装逼少年。
初三就不怎么学习了,和班上的男生成了二校校园社会的中坚力量,KTV、啤酒摊、篮球场、打架、看打架……青春奏鸣曲最强有力的高潮到来,那时的我们,活的真是强烈。
对了,关于KTV,雅克是那时最受欢迎的,那年张震一拳把雅克的墙打了一个大窟窿,至今犹在。
11年的情人节,我强力压住失控的心跳,在石油基地的文化广场边把一块蓝色手表送给了F,只记得那天,冬末的路灯格外温暖。
初 三的春天,基地的杏花刚刚开放的时候,整个基地都飘荡着一股甜甜的味道,不装逼的说,那真的是初恋的味道。记得那天周五放学,和一拨社会约好架的我和Z和 其他兄弟们,收拾好装备,告别F和澄、萌她们,慷慨赴约。一小时后,我惊喜的发现女孩们竟然都没回家,在内环南路等我们,我们几个散步于基地林带的杏树 下,我脸上全是淤青,头上全是肿包,大家说说笑笑,那时杏花伴着初三女生校服上的香味,是醉人的味道。
那天日落回家时,F送我一个自己编的花环,戴在我的手腕上,上面点点花香,沁人心脾,嗅之令人沉醉。
后来,我们经常去的原小南门口、一区林带、三区老年活动中心后院、成了老地方,分别被编成了老一、老二、老三。相信我,历史上的许多老地方都是这么来的。
在初三那段紧张又短小的时间里,二校的每处林荫,每个篮框,每条跑道都被我们流连、光顾,我们商量好,考进高中也要每天来教室旁边的台阶坐一坐,实在受不了自己回忆里的东西被后来人霸占。
但后来确实是被霸占了。
初中毕业的暑假,我离家出走。
在 六区小公园,有个不高但突出的小山坡,其上有亭子一座。在我离家的第三日,我和Z,和张震和其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亭子下的台阶上喝酒,我们骂了初中 老师,聊了同班姑娘,随后又设想了下如果考不上高中该去哪里打工等等问题。那天我酒量异乎寻常的差,一瓶乌苏,之后在物业餐厅门口吐的天昏地暗。

一番的哭哭啼啼、悲悲戚戚,进入高中了。之前了不得的事又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和Z和澄都在一个班,并没有分离。F在教学楼西边,我在东边,每天下课她都会来我这边看我,而萌成绩优异,直接进入了免试班,还好,反正都在石油高级中学么。
每 天放学后我们几个就会去基地的职工食堂吃饭,然后再上晚自习,职工食堂是石油基地内部的食堂,东西也不贵。回家我们仍是沿着初中的路,路过广场,经过医 院,顺着内环南路经由小南门穿过312国道回家,一切如常,没什么不顺心的,春有杏花秋有月,只是路过二校,偶尔会驻足向内张望。

冬天要扫雪,基地人的清洁意识是极强的。下雪就是信号,雪停就是命令。雪后的基地四处都是清扫者,其中包括学生、职工、个体、退休老干部、广场舞大妈。初中我们的分区是内环南路,高中是七区与学校中间的那条。
后来文理分科了,Z去学理了,我和F、澄萌又聚在了一起,我们在文科实验班,我们在全校最高的五楼。
因 为五楼只有我们一个班级,所以好多风景都能静静地享受。从五楼看去,能看到教学楼前的小广场、升旗台、门岗房、校门、更远是篮球场、基地体育馆、文化广 场、五区……向后看去,是实验楼、九区、围栏、戈壁、天山……每当黄昏来临,整个五楼射进金黄的阳光,通透如玉,而外面的体育馆、广场继而被夕阳笼罩,辉 煌而又灿烂。我非常喜欢拍当落日落到体育馆顶的时候的样子,但又说不上有什么意义。

高一下学期,我和F分开了,我们确实又聚在了一个班,但也真的分开了。分手信的递交仪式在老一进行,幽静的林带里曾有呜咽。

高二我干了一件高中时代最值得自豪的事,而上面那件事最后悔的。
事 情是这样的,每到期末,学校就会安排综合实践。我实在受够了科技小发明和社区服务这样的烂梗,看到有个“微电影创作”的项目,瞬间福至心灵,纠集了班上非 常老成加社会的毛哥和肤白脸俊的磊子,还有班长薇,找到两个新艺两个也要做假期作业的文青,一个摄像一个后期,成立了一个一穷二白的剧组。
关于剧本的创作,真能用神奇一词来形容。
14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在寒冷的开发区的家里写作业,低音炮的电台音乐里传出一首优美的曲子,婉转优美,歌词感人肺腑——“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城里的月光。
14年2月3日大年初四,微电影《城里的月光》开拍。
取景地有文化广场、篮球场、学校、六区小酒馆巷子、六区小公园阿拉山口亭子、体育馆旁草坪、石油基地派出所、开发区。一段略带黑色的老套高三励志青春剧,磊子是主演林风,我男二李晨,班长薇演班长傅思雨。李晨为林风犯错后复读了,而我,在一年半后,真的复读了。
2月4日晚,《城里的月光》杀青。
李晨打算复读,虽然这个夏天才刚刚来,可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个夏天。李晨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一座独属于自己的城,每座城的上空,都有一片皎洁的月光,也许别人眼里是黑夜,可在我心中,永远是万里晴天——《城里的月光》。
Z和澄在一起了。嗯......好像在一起好久了都。
高三临近一模时,我和班上一部分男生每天晚自习时都要骑车从东大门出去,一条街有间网吧叫石头,那是我们的目的地。交五块钱打一把英雄联盟,一小时后再返回学校拿上书包回家。
临近高考时,每晚我们都去十区的小凳子上聊天,有时买六七串烧烤菜卷,一人一串,喝着啤酒聊聊未来。
那时也有杏花香。
5月份的一个周五,我过生日,一帮男生在六区青松超市楼顶的啤酒摊上喝的烂醉,大家各怀心事,我只是高兴。

6月7号,我们从高级中学出发,经过六区七区,顺着外环东路出了东大门,去往考场,去往梦想的实现之地,去往命运的清算之地。进考场之前在嘈杂的人群中,我对F说加油,她说“你也是”。
后来在六区新月神话KTV,全班毕业聚会,好多人喝多了,好多人唱嗨了,还有好多人没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F。
又过了几天,同学雅邀我去足球场,聊了聊我的混蛋与她的梦想,她送了我毕业礼物——《仓央嘉措诗歌集》。
8月,我又回到高级中学,与新高三班主任商量复读一事,萌陪我一起去的。
过了一个星期,我在校门口遇见薇,她送给我一包复习资料。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我也再没见过磊子。
复读的一年,基地的好多东西都不复从前。唐人书店搬到了二楼,本来不大的书店更加狭小;新月对面开了乐而美快餐店;东大门早就增加了路障,一车一杆;小南门一年前就修起电子门需要刷卡进入了;还有,路上再也见不到熟人了。
但还好,新识的同学们并没有给我陌生的感觉,他们很简单。
那一年,我一个人走过积满黄叶的内环南路,一个人享受冬天一整条街的路灯,一个人看着东大门进进出出的车辆,一个人感受天气渐渐变暖杏花慢慢开放,安步当车,自由自在。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记忆刷新的慢一点。
16年春节,我和Z和澄去吃麻辣烫。他两感情深厚。希望白头。
又是六月,又是炎热,又是原来的路。
不同的成绩,不同的命运。
来大学的那天清晨,父亲把车停在东大门外,我们去百年世家吃牛肉面。六点的基地还是一片漆黑,我望着夜色将去的东大门,那么宏伟,彩灯耀眼,基地在其身后,还沉睡在梦里。我落下几滴眼泪。

今年2月16,从老家回来后第一次进基地。手中拿着一本石河子大学的宣传资料,进东大门时被保安拦住,书被翻来翻去查了半天,在确信其中不会有暴恐宣传画后我才被放行。
走到科技馆前时,刚好看到太阳落到石油指挥中心大厦旁,“奉献能源,创造和谐”八个大字逆着光模模糊糊,显得凄凉,我知道,石油基地已经快没油了。又是下一个玉门。

回到母校,高级中学大门紧闭,老师进入要刷身份证,其余人等一概不纳。加高的围墙尖尖的箭头,像是一座监狱。

恰逢《爱乐之城》上映,在萧索的电影院门口徘徊良久,看不到几个人,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后来又和Z和澄,还有萌去基地四合院吃辣子鸡,Z和澄感情依旧。萌还没有在大学找到喜欢的人。
雅又和我去了足球场散步,聊了大学生活,最多的还是高中的故事,一切冰释前嫌,曾经的悲欢都变成了笑谈。
我们都很虔诚的回忆似水流年,但过去了的,毕竟都成了云烟。
2 月19号,回大学前最后一次去基地,给同学送东西。下午五点,天阴着,我远远下了4路车,徒步走进基地。由东大门绕道内招穿过研究院再沿着熟悉的内环南路 走到一区。一路基本没有行人,路旁的轿车上满是积灰,偶尔也有一两辆车匆匆驶过。二校还没开学,校园内开不到动态的东西。站在围墙外向里看的时候,总觉得 不太自然,抬头才发现头顶就有一个监控探头正对着我。公交站牌的玻璃碎了一个大洞。没有打奶子吆喝,没有闲逛捣乱的小学生,没有约会的男女……走在内环南 路上,我能清晰听到干叶子踩碎在脚底的声音,很刺耳。小南门对面的开发区也静悄悄的,给萌发消息问出不出来转转,萌说她已经在火车上了。送完东西已是傍 晚,走到东大门远远就看见警灯闪烁,武警高声询问的声音和车鸣声响成一片,东大门外车辆大排长龙,等候检查,混乱不堪。













这是一片刑柱之地。
多么像刚刚爆发过丧尸危机的曼哈顿。社会的不安定和政府采取的维稳措施,波及到了每一个家庭、单位与个人。那些压力不来自普通市民,但影响到他们;那些压力不针对于我,但也强烈的影响到我,压抑感让我窒息。
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荒凉的景象给我不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
就像
记忆里的那些人,
都死了一样。
……
我越来越不敢去石油基地了。
那里的杏花又开了吧。

创造感动并将之分享,是件伟大的事。——沙洲野客

我们很随意,随意的很有内涵


长按关注,你的故事,讲给我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