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处

——改编陈凯歌微电影《百花深处》 我高中刚毕业就来到北京打工，现在已经是搬家公司一个四人小组的头头，本来那天只是平常的一天，我和三个哥们和往常一样给别人搬家，却不曾想到会发生一件让我一直记忆犹新的事。 那天，我走完一单生意准备结账，这时跑过来一男的来搭讪，这人四五十岁样子带着黄色棒球帽，说话声音怪腔怪调。他自称自己姓冯，说大家都叫他冯先生。他问我能不能给他搬搬家，语气十分客气并带着一口子老北京腔，我简单询问了他家地址在哪儿。 “我家住胡同，‘百花深处’胡同。” “怎么走啊？” 这地方我来北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过。 “长宽街奔西，第安门大街奔北，见着鼓楼左手第一条胡同就是，好走！”这冯先生似乎是怕我不去，一直在赔笑脸。 我载着这个冯先生，车子走在宽阔的马路，北京到处都林立着高楼大厦，冯先生对着地方显得很陌生，一路都在四处观望，他还说是走错了。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这是平安大道，前面不就是第安门大街了嘛？ “如今就这老北京才在北京迷路呢。” 我开把车开进了一片荒凉的区域，到处都是黄土，都是残垣断壁，坍塌的半截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我不由心感苍凉。 “到这儿我就认识了，就顺着这下去。” 冯先生眼前一亮，正了正帽子庄重地说。 到了一片荒地，一大片都是黄土只有一棵大树立在哪儿，冯先生叫停了车，指着大树旁边说那是他家，还自顾自的比划他家的模样。 “这是我们家的影背，这是我们家院子，两进的院子。” 我看过去，只有一片黄土，我气炸了但又不想跟他计较。 “你开刷谁呢？这么大岁数！” 我把车开走了，路上老板打电话知道我在大槐树这儿后，知道我被“骗”了，他说那人是疯子，之前就把同事小六子给骗了，要我把工钱收回来。 我把车开回去，“疯子”冯先生说要帮他搬完家才给工钱，我招呼弟兄们下车搬东西，可是空无一物怎么搬呢？没办法，我和哥们就开始了无实物表演，冯先生看着似乎在帮他搬家，就在旁边指指点点不亦乐乎。不知道这冯先生在哪里捡了个铛芯，貌似是他家以前房檐上的一个铃铛，他十分欣喜的拿着它跟我们讲着，这个铃铛一到下雨天叮叮当当好听着呢。 我们搬完了家，车子准备开出“胡同”。冯先生大声喊着有沟有沟，我没有理会他，我以为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不料，车子轮胎真的陷入沟里了，大家都跳下车，我拿着铲子想把胎刨出来，突然一铲子铲出个铃铛，冯先生看到大喜，从我手中拿过铃铛，把铛芯放进去恍了一恍。 “这不都在这儿嘛，这不都在这嘛。” 我看着冯先生拿着铃铛欢喜跳跃的样子，仿佛我看到这儿原来的模样，那个两进的院子围着那棵老槐树出现在我眼帘，古朴的四合院，老北京的音韵，孩童的欢笑。 定神再一看，遍地一片黄土，耳边隆隆的拆迁声，看着冯先生兴奋的样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