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 Lights a Candle》简介（内有泄底）
母亲今晚正在为我们讲解光明节的由来————不像是那种你能从讲述马加比家族的书中了解的故事。母亲讲道【最后，以色列人赢得了对希腊的战争，并把他们赶出了这个国家。他们为自由而欢呼雀跃。但所有在战争中参加战斗的战士，都需要八天的对自身的净化仪式后才能开始庆祝。他们在这期间只能用神庙里的圣油点燃一根蜡烛————但是当那些希腊人离开时，希腊人把所有的所有的圣油都拿走了，只是由于疏忽大意才留下了一瓶】
【当时。那些以色列人说“好吧，至少我们能在一天里清洁自身，有总比没有强，对吧？于是他们用圣油点燃了一根蜡烛。之后，奇迹发生了，在第一天结束后，蜡烛并未熄灭，而且在接下来的八天里一直燃烧着————这就是为什么光明节要为期八天。我们在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多点燃一根蜡烛。这也就是为什么孩子们能在每个晚上都收到礼物的原因————要不他们怎么能忍受这么一个闷得要死的节日呢？不过，又有谁能谴责他们呢？】
Ann Swenson听完后，表示很喜欢这个故事。Ann是我的老板，她是一位公派律师。她一直告诉我，她对犹太教的光明日烛光仪式很感兴趣，想来参加一次，于是母亲邀请她在光明节第六天的晚上带她的丈夫Don一起来吃晚饭。Don是镇子上最出色的皮肤科医生。
我们依照仪式，在太阳刚刚落下时点起蜡烛，母亲为何会在如此高龄从纽约搬到乡下这里来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为我。直到几年前，我还为我在纽约警察局的工作而感到高兴，母亲也同样为此高兴。每周五我都会带着妻子Shirley来母亲家和母亲一起用晚餐，然后我会把最近棘手的案件讲给母亲听，她在问过几个问题后，便用她非凡的洞察力帮我们解决掉案件。
但是突然有一天，Shirley去世了，我无法再忍受住在纽约，于是接受了Ann的邀请，成为她公派律师事务所里的一名调查员。一年之后，母亲带着她最喜爱的家具和一些随身之物也搬到了我现在所在的乡镇。我从未哄骗自己说她这样做是因为她离不开自己心爱的儿子————她只是离不开每周五给她带来的新鲜的谋杀案而已。母亲并未接受我的提议和我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买了栋小房子。她表示这样做是为了不破坏母子之间长久以来形成的良好关系。
母亲在点燃蜡烛后，询问我们最近有没有什么难缠的案子？————这并不使我窘迫，因为很久以前我就和Ann讲过“母亲会给我们的案件一些暗示，有助于我们解决案件”。而且有一两次，Ann曾经亲眼目睹过母亲的能力。
Ann表示，无巧不成书，我们现在正处理的一桩案件与光明节密切相关————一名男子在光明节仪式的中途被害，Don听完后，刚想拦着Ann不让她继续————因为他觉得在晚餐时谈这个话题过于血腥，但母亲则表示这不会破坏气氛，相反还能给晚餐加点滋味。于是我便开始一边用晚餐，一边讲述案件。
我告诉母亲，【事情的开始要从一位名叫Susan Kleinman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Susan和她五岁的儿子和她七十多岁的父亲一起生活。她的丈夫Mark————一位前途光明的牙科医生————在三年前去世了。死于一场突发的心脏病。他身后给Susan留下了一栋两层小楼。她从事着牙科医生助手的工作————和她丈夫死前一样，她的宗教信仰也能很大程度上抚慰着她的伤痛————Mark是一名严格遵守教规的犹太人————尽管并没有为此狂热。而且Susan的父亲Jeremiah Bosky在中风导致左腿麻痹之前，是个守旧派的拉比，】
【这个家庭每年都会庆祝光明节的到来，这本该是幸福的一天————但今年却不是。Susan的亡夫Mark有个兄弟Ivan，脾气秉性正好和Mark相反。每个和他熟悉的人都认为他是个游手好闲的酒鬼，从未有过正式工作，经常找人借钱而且很少还钱。而且经常居无定所，有时几个月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随后便突然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他哥哥门前，厚颜无耻的露出迷人的微笑再找哥哥借一点钱】。母亲表示，【我有个远方表弟也是这样，他沉迷于赌博，终于有一天他赌过头，死了，他躺在棺材里时，还似乎在冲我们微笑着】
我继续表示【上周，在光明节的头一晚，Susan的小舅子Ivan出现在她家门口，Ivan并未出席Mark的葬礼，不过Mark在死前曾经嘱咐要善待Ivan。所以Susan便邀请Ivan来她家住几天————但随后她便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Ivan一开始会找Susan借钱来付车费，还故意或大声或很慢的和Susan的父亲说话，假装他耳背————但Susan的父亲并不耳背。他对犹太教和犹太人多加讽刺，有人提议他应该参加光明节仪式时，他总是哄然大笑。有一天，他找Susan借了五十美元，说是要出去约会，Susan表示他刚来这里，哪有女友可约？但Ivan却大笑着表示所以这五十美元是用来让彼此熟悉的花销】
【Ivan做下的最糟的事情，是————他开始诱惑他五岁的小侄子。他教孩子一些下流的歌曲，向孩子炫耀他以往在性方面的战利品照片，还让孩子不去遵守那些餐桌礼仪，不要对人有礼貌、不要说真话等等。孩子的母亲和祖父在和Ivan争论关于教坏孩子的事情时，Ivan还出口顶撞，语带嘲讽。转天，Ivan依旧在光明节仪式时缺席，出去鬼混，而五岁的Joey也在晚餐时向母亲抱怨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祈祷上。当Ivan转天早上蹒跚着回来时，Susan等在门口，请他明天离开家里。Ivan表示自己还未准备好，并大言不惭的表示如果Susan因此和他闹起来，叫来警察，对Susan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但是转天，在光明节的第三天，Ivan告诉Susan，他今天会参加光明节————因为和他约会的女孩对他表示自己的父亲不让她出门，特别是不让她和他见面————她过于年少，因此值得遵守父亲的命令。Susan觉得Ivan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光明节仪式在Susan的父亲Jeremiah屋内举行————因为他无法坐着轮椅下楼。Jeremiah作为年长者，带领大家开始念祈祷文。然后Susan首先点燃一根特殊的名叫“shamesh”的蜡烛，用它来点燃第一根蜡烛。突然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虔诚的信教者不应被任何事打断————除非是紧急事故。但Ivan并不在乎，于是他下楼去看是谁敲门。当下一根蜡烛被点燃的时候，屋内的人们都能听到Ivan下楼的声音。然后听到前门打开的声音，再后来他们不得不停止点燃蜡烛和祈祷————因为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是开枪的声音】
【Susan在嘱咐儿子和外祖父待在一起后，便飞奔下楼。在楼下，她发现Ivan倒在前门地上，浑身是血，她并未出门去看，而是立刻叫了警察。然后上楼不让儿子和父亲看到那可怕的一幕。她先让儿子回房休息，然后把事情告诉父亲，随后再次下楼等待警察。15-20分钟后，警察来了】
【警方发现，Ivan正面被射中，胸部被一种强有力的枪支射伤。不过警方并未找到枪支。血迹附近没有脚印，前门旁也没有车痕。警方随后在调查邻居家时，有了大发现————在拐角处有一所空房子，挂着“待售”的牌子已经好几个月了。警方在车库里找到一名男子，市一名无家可归的游民。他当时看到警察时，试图躲在机器后面。警方在车库里发现了一支猎枪——尽管很陈旧但还能发射。】
【流浪汉激动的表示这支枪不是他的，他表示他在车库里睡觉时，有人从车库门那里把枪扔了进来。然后他看到有车子离开。因为他当时喝醉了，所以无法描述车子的样子。但是他坚称自己没杀害任何人。他表示他一直在睡觉，他甚至不知道邻居住着谁。警方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Oscar Mulligan】
【转天，警察把枪带到了实验室，经过检查，证实这支枪就是射杀Ivan的凶器。因为枪已经多次经手，所以无法查出所有者是谁。警方相信了Mulligan的故事，因为他尽管看上去不太老，但他颤抖的双手让人很难相信他能举起猎枪并扣动扳机。但是当地的检察官喜欢逮捕人，尽管Mulligan并没有动机，而且看上去他的身体也不足以拿起猎枪，但是因为他身无分文，没有律师，所以检察官认为挑选他来做替罪羊最为合适。今天早上检察官宣布起诉Mulligan，我们的公派律师事务所便接手了这个案子】
我讲完后，母亲问我们都作了什么。Ann表示我这几天都在调查究竟谁才有动机杀人。母亲问我结果怎样，我表示【Ivan的踪迹不难追踪，他和很多女子都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他和她们激情过后，便无情的抛弃了她们————这一切都是从他的前妻开始的。Ivan和他的前妻Betty Davidson在五年前结婚，Betty Davidson的工作是为理财顾问进行电脑信息分析，提供数据。她出自一个宗教家庭，她们当时遵循的是传统婚礼，还请了拉比，他们婚后住在Betty的家，Ivan开始寻找报社的工作，Susan和Mark在转年曾去他家拜访过三四次。Susan很喜欢Betty的为人。也为Ivan的改变而激动。但好景不长，一年后，Ivan让Betty把她的钱挪入夫妻共同账户，但随后Ivan便无情的从银行取走了所有的钱，再也没回来————不过他们并未办离婚手续】
【Susan和Mark曾经去劝过Betty，但Betty立刻就和他们划清了界限，并谴责他们没有告诉她Ivan的真实面目。Susan后来好几年没见过Betty——甚至是Mark去世的时候。突然在几周前，Betty打电话给她，询问Ivan究竟在哪，Susan表示不知道，Betty不相信她，并在电话里大喊大叫。之后她又打来过三四次，有时Susan没接听时，Betty在答录机里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在留言里表示既然Ivan以前毁了她的生活，那么现在她也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Betty喜欢打猎，他有很多打猎的装备。而且她没有案发当天从中午到午夜的不在场证明。】。母亲问我为什么不把Betty当成犯罪嫌疑人送上法庭？我表示【因为我在之后的调查里，发现了好几个和Betty一样同样恨着Ivan，而且同样都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人。】
【其中包括Burt Callahan。他是一名前海军，他在几年前发现Ivan和他妻子有染，随后他殴打了妻子并被判入狱六个月，在他 入狱期间，他的妻子和他离婚了。他出狱后声称要报复Ivan，他也有一只猎枪。在谋杀案当天，他在自己的拖车内喝的烂醉如泥，没有不在场证明】
【还有Carlo Spinelli，是个餐馆的老板，Ivan在光明节的第一晚和店里的女服务员——同时也是他的女儿——Rosa搭讪，而且在第二晚还带Rosa出去玩，在第二次约会快结束时，Ivan曾经提出要和Rosa“做一些事情”，但Rosa不答应，于是Ivan便打了Rosa，Rosa向她父亲哭诉，她父亲当着所有邻居的面宣称要杀了这个混蛋。而且在谋杀案当天早上四处寻找Ivan————这就是Ivan为什么当天不敢出门的原因。————此外，我至少还找到了三个受伤害的丈夫和愤怒的父亲——就更不要提那些有着射击经验的愤怒的女性了。】
母亲说【那你可以把这些人都送上法庭】，Ann说【我们当然可以，但是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甚至是他的前妻Betty Davidson。我们只找到了一堆有动机的人】，母亲说【但是你的客户却没有动机】，Ann说【检察官才没空管这些，我们的客户躲在案发现场的车库里，身边有射杀Ivan的枪，他是个流浪汉，神志恍惚，有谁知道他会不会是个连续杀人犯呢？公众最喜欢这种没有动机的案件了】
我问母亲【那您怎么认为？您有什么聪明的点子让我们发现有所遗漏的地方吗？】，母亲喝掉咖啡，然后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是关于Ivan前妻Betty的：当她和Ivan一起住时，Ivan是否曾经对犹太教进行过言语上的挖苦？——就像案发那天晚上那样？】，我回答【他肯定做过，Betty经常为此对Susan和Mark抱怨，但是她那时还爱着Ivan，所以她说服了自己】
母亲又问【还有另外一个问题：Burt Callahan和Carlo Spinelli——还有其他那些对Ivan抱有恨意的人，他们知道Ivan是犹太人吗？】，我对这个问题摸不着头脑，但仍然回答母亲【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不知道。Ivan在离开Betty后，便开始远离犹太女孩，他告诉Susan说那些女孩只想着结婚生孩子。而且他还告诉Susan，不要让他的朋友知道他是犹太人————因为据说那里面有人反对犹太教，如果她们知道，或许Ivan就少了和她们上床缠绵的机会】
母亲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些蜡烛后来怎么样了？当Ivan下楼去开门时，Susan正在点着蜡烛，那些蜡烛怎样了？】，我表示当时恐怕没人注意到那些。Ann则回答【我想我能给出答案。我问了那晚去调查的警官，他告诉我，楼上的那间房里有烟的味道。还看到右侧烛台上插着三颗正在点燃的蜡烛。而那颗“shamesh”的蜡烛，则在冒着烟，警官当时还以为屋内正在举行巫术。】
母亲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我注意到了这所有的细节。她说道【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已经昭然若揭了吗？】。母亲这种表演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但Ann和Don却是头一次看到。所以他们一起张大了嘴巴，摇着手说【但是你究竟是如何————】。这种反应正是母亲愿意看到的，我能看到她眼中的喜悦之情。
母亲说道【这很简单，几乎都不用解释。你根本不用满世界去找对Ivan怀有恨意的人，也不用费力去调查不在场证明。你们只要看看案发现场，便能锁定唯一的凶手。那个凶手按了门铃，拿着一支枪，怀着想要射杀某人的心来到门前，但万一为他开门的并不是他想杀的人呢？屋里的人便会大声叫喊，其他人也会冲出来，邻居们也会伸头看热闹，到时大家都会看到凶手。他那时肯定就无法下手了。那么他怎么能如此肯定当时肯定是Ivan来开门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来自于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是Ivan来开门呢？那是因为其他人都在楼上进行着光明节仪式，念着祈祷词。这是一个除非紧急情况，你不愿被事情中途打断的仪式。但是Ivan经常嘲讽犹太教的传统，他是唯一一位当蜡烛燃起，楼下响起门铃时，会下楼开门的人】
【那么凶手该如何得知这些消息呢？他首先必须知道光明节，还要知道点燃蜡烛时会干什么，他还要知道光明节是要在面对街道的那扇窗前举行————这样全世界便都会知道这家在庆祝节日。于是凶手当时站在窗外，等待着机会。当他看到蜡烛燃起时，才去按响门铃————因为如果太早去按，便不敢保证是Ivan来应门】
【另外重要的一点是，他还要指导这家人对于节日的态度，他要知道Susan对于光明节的感觉————他要确认来开门的肯定不是Susan或者她的儿子。他还要知道Ivan对于光明节的感觉————他要确定Ivan肯定会高兴的在仪式当中来开门——因为这是他又一个对老式传统嘲讽的机会】
【那么，现在来看看你的嫌疑人们，那个前海军、餐馆老板、疯狂的丈夫们和父亲们、那些被抛弃到心碎的女子们————他们当中究竟有多少知道Ivan是犹太人？有多少人知道光明节？即使他们之中有犹太教徒，那么又有多少人知道Susan和Ivan对于宗教仪式的看法？有多少人会和Susan家有如此亲密的交往得知消息？】
【那么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唯一确定一名嫌疑犯了？她知道光明节——因为她是犹太人而且她也去犹太教集会，她知道Ivan关于宗教的态度——因为她是Ivan的前妻……那么，我说的是对还是错呢？】
一片寂静后，Ann和我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我说【您说得对。凶手就是他的前妻Betty Davidson。她恨Ivan对她做的事，她为此疯狂，所以她开车到了Susan家附近，然后一直盯着老人的房间窗口，直至看到蜡烛燃起，然后便按响门铃，等Ivan开门后，她便开了枪。】，Ann接着说【这已经确认无疑了，她在几小时前，当警察来找她时，她就已经彻底交代了，】，我说【她还做了其他事————她有另外一支枪，藏在大衣里。她当时当场拿出枪对准自己开枪，在救护车来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又一片寂静过后，母亲露出了我值得满意一整晚的表情————她困惑不解！在我几十年的生命中我从未看到母亲困惑过！母亲对我说【你们逮捕了她？她坦白了？她自杀了？你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出了解答？这难道是个测试吗？你在测试我是不是脑子还好使？】
我突然有点紧张，我无法形容母亲此时认为我们在戏耍她时，露出的神情，我马上走向母亲坐的扶手椅，用臂膀搂住她，对她说【您漂亮的通过了测试，妈妈，您是世界冠军】。Ann说【但是您不得不承认，Davie做的不赖，他没靠您的任何帮助就得出了答案。】
一片寂静后，母亲的神情放松下来，她笑了。说【Davie，你值得表扬——不仅是那桩谋杀案，还有你成功骗过老母亲的事情。自打我十二岁起，就几乎没再有人值得我说这句话了。】，说完她便大笑起来，还帮我们几人倒了咖啡。
半个小时后，Ann和Don准备离开，我也准备离开————因为母亲看起来有些累了。但是她拦住了我，说我现在还不能走，她需要我来帮她洗盘子。十分钟后，我们洗完盘子，面对面坐在起居室里，我对她说【你从来不让我洗盘子，因为我笨手笨脚，还经常倒霉的打碎碟子，所以————您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母亲说【祝贺你！你又做出了一个漂亮的逻辑推论。】，说完，她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说得对，我们真的有些事情要谈谈】，我听到这儿，心砰的一跳。莫非我前三四年就在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过，实事证明只是一场虚惊。
母亲说【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澄清这桩谋杀案的一些真相。】，我对她说【但是我们已经得到了真相，我们自问了正确的问题——就像您今晚所说的那些。然后我们得到了同样正确的结论。而且那个女人也已经坦白了————】
母亲拦住了我，带着焦躁不安的语气对我说【问出正确的问题是很漂亮，不过你需要把所有的问题都问一遍】，我问她【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我们疏忽了吗，妈妈？】，母亲说【你问了自己“为什么凶手能知道Ivan就是那个开门的人”，但是你没问“为什么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Ivan那晚会在家里”】，我说【那很简单啊，他就住在那儿————】
母亲再次打断了我，说【他今年是头一次来，而且他只在那里住了三晚。前两晚还很晚才到家——他带着新认识的女友Rosa出去玩。本计划着转天还去约Rosa，直到下午他才告诉Susan她今晚会呆在家里——因为他害怕Rosa的父亲。所以，请告诉我，他的前妻是怎么知道他今晚光明节时在家的？答案只有一个——有人知道，而且告诉了她。有某个人，在那天下午给Betty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他会在家里吃饭，他会在我们点燃蜡烛时在场，不管你想做什么，今晚都是你下手的好机会”。那个人期待着Betty能杀掉Ivan，那个人迫切的想要摆脱掉Ivan，但是却不愿弄脏自己的手】
【你是否问过自己，为什么那根“shamesh”蜡烛会在烛台上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先点燃一根蜡烛，然后用这根蜡烛去点燃其他几根呢？这不是可以节约蜡烛吗？但是，年老的拉比认为这是不正确的。那八根在烛台上的蜡烛，代表着光明、学问和自由。它们不能用于不纯的目的，不能用于非宗教场合，也不能用于任何有利可图的事情上。他们不能用来做“点燃蜡烛的蜡烛”。所以需要“非神圣”的第九根蜡烛，它要用来干一些有意义的工作，以保证其他蜡烛的纯洁无暇。这在向神祈祷时是很美妙的事情————但当你想谋害某人，又不想弄脏自己手的时候，于是你便找了一个“shamesh”来替你做事。这种所谓的“纯洁”————抱歉，我都忍不住想说脏话了】
我说【但是妈妈，能做这件事的人必须住在那所房子里，但那所房子里的人都不可能去做这件事啊，Susan不会去杀人，她想要Ivan离开房子的话，可以去报警；五岁的Joey也不可能去杀人————即使他想出了这个计划，他也连打电话都不会。Ivan自己也不会因为负罪感而计划自杀；至于那位老父亲Jeremiah Bosky，他从腰以下都瘫痪了，他连下楼都做不到】
母亲回答【为什么他需要下楼？为什么他需要自己的腿？所有他需要的东西就是一部电话——在他的房间里。他那只“shamesh”的电话号码他也有——Betty打过三四次电话，留下了号码。但是你知道他留下的。最大的泄露真相的证据吗？那是Betty执行完谋杀后，他给自己的庆祝仪式】
我惊讶的问【什么庆祝仪式？】，母亲回答【在谋杀案发生，所有人离开他的房间后，你是否可以想象，他脸上的表情？——他做到了！他摆脱了那个恶魔！他赢得了另一场为自由而战的胜利！他是如此喜悦，又如此自豪】，我追问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母亲回答【当然是古时候以色列人做的那样——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可能吗？他点燃了蜡烛——那些Susan刚开始点，但凶案发生后所有人都把它忘了的那些。Susan当时只点燃了一根蜡烛，但是当警察40分钟之后来到光明节仪式所在房间时，警察发现————烛台上有三根蜡烛都流下了蜡液。而且还发现“shamesh”蜡烛也在冒着烟…….那支蜡烛难道在Susan点然后一直冒了40分钟的烟？我只能想到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当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时，Jeremiah Bosky再次举行了光明节仪式————这个答案是我比较倾向的一种】
我问【那另一种解释呢？】，母亲回答【另外一种解释就是：两千年前的奇迹又再次在这个镇子里发生了——那支蜡烛在蜡液燃尽后仍然 保持着光亮，不过关于这个解释，很抱歉，我深有怀疑。神不会在那个愚蠢自负的想要替代神的工作的男人面前展现任何神迹】
我听完之后，许久都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一丝沮丧。我意识到母亲的智慧远胜于我。母亲皱了皱眉，说道【当然，没人能在法庭上证明这一切。】，我回答道【也许吧，但是警方会尽力去调查的。那个老男人是谋杀犯的共犯。从道德上来讲，他和凶手同样负有————】
母亲拦住我，说【那么，如果我们去报警，让警察逮捕他——可之后会发生什么呢？看看那个老男人，你对他的健康状况怎么看？即使到时会进行审判，以他的身体状况，你认为他能活到审判结束吗？】，我争论道【那不是我们的目的，妈妈————】
母亲说【那么还有什么目的？Susan和他的孩子会在每天的报纸上、电视上曝光姓名和照片。她会丢了工作————谁会聘用一个有疯子父亲的助理呢？那个孩子上学的时候，同学们会对他指指点点，而且那些同学的家长也不会让他们和他玩————因为他来自一个杀人犯的家庭。当他长大后，会对他的外祖父心生怨气，两个从未伤害过人的可怜人，他们余下的生活就此毁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仍在坚持【但是这是有关正义的事情，罪行就应该被揭露出来……..】，母亲对我说【然后等你揭露罪行后，让你自我感觉良好？让你感觉你做的事有多么的纯洁？————然后与此对比的是，那些可怜的为数众多的无辜的人们？】。
母亲没再说什么，她只是一直望着我，不久，我便惭愧的低下了头……..
母亲随后对我说【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帮我清理这些蜡烛留下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