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ornings
Monday Mornings 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美剧的名字,讲述的是发生在Chelsea综合医院里的故事。每个周一清晨,医生们都会在311会议室举办一场有关“发病率、治愈率、死亡率与错误率”的研讨会,赞扬工作优秀的医生,批评错误频频的医生。
因此在那家医院里,每逢周一清晨,必有大事发生。
可能医务工作者们由于工作性质使然,没有那么严重的周一病。也许只有安排了周一大例会的科室,才会对这样特定的日子有些许紧张感。
不是医务工作者,也未曾经历过周一大例会。自工作以后,渐渐也觉得周一丝毫都不可爱了。似乎每个工作日的第一天,迎接我的,从不是朝气满满的新开始,只不过是出门挣铜钿的凡尘一日。又由于很多事情的接连发生,让我对这样的日子还点恐慌,都开始将其称为——“周一清晨的当头棒喝”。
当然,“棒喝”的只我一个人。因我总会将人事的变迁,看得太重。
早就听闻了在上海这座城市里,来来去去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不少人会把跳槽当做“升职加薪”的方式之一。每个人的道路,其实既宽且阔。
R
但是,第一次经历熟悉的人离职的时候还是很不习惯。记得那个周一,R跟我说他要走了,虽在前几日就感受到这样的日子快要到来,可还是很难过。很无奈地找大鹏哥说“没想到我才来公司一个多月,R就要走,他还是我入职之前就认识的人,也只是认识,一直缘悭一面,成为同事才见了面。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有多熟络,却还是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大鹏哥比我多几年工作经验,在不同城市不同公司待过,算是职场老鸟,也是安徽老乡。跟我说:“这种事情经历多了,你就习惯了。”
哦。
R就这样走了。去了更高更大的平台,想必现在也过得不错。初识他的时候还是单身,后来遇见意中人,不到三个月便决定结婚。这都是发生在朋友圈里的故事。我和他再也没见过了。
H
一直很喜欢聪明的人,无论男女。很多人,由于太过钦慕,反而不敢靠近。H就是我很喜欢的同事,是我理想中一个学术记者的典范,因为很喜欢她,所以从不敢有私下里的接触。她在正式离开之前,有一阵子没来公司。周一上班的时候,老板看到她,笑嘻嘻地说:“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哈!”当时老板是真的这么以为的,以为她旅游回来又能开始好好卖力工作了,她也是他颇为欣赏的女同事。但随后,她就办完离职手续,收拾完工位走人了。走的时候,大家都很舍不得,但说完再见就再也没见了。偶尔还会在朋友圈里看到她编译的学术文章,专业且睿智,可以酣畅淋漓一口气读完。末了,我还不敢点个赞。
她走的那天,我跑来豆瓣默默发了条广播“新闻部最欣赏最喜欢的女同事离职了……”
诉不尽的伤感。
我
又过了一段时间,公司经济效益的原因,一时间走了很多人。有的是主动离开,有的是不得已走掉。我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不懂得拒绝,于是积压了太多活,也就得想着法子好好做,回想起刚入职的第一个月,工作量是最初的三倍还不止。很长很多的一段时间,没有过完整周末,夜里十几点钟都还在电脑上忙活。
父母看不下去、男友看不下去。和几个人表达了想离职的意愿后就接到了三份offer。于是,我也走了。
走的那天并不忧愁,还是照旧开了晨会,但是只说了很少的选题。那一天的工作就是整理文件、交代工作、以及回忆编辑部里的点点滴滴。
日剧《逃避虽可耻但有用》里有这样一段台词——“工作一半是由无可奈何组成的?”“那另一半呢?”“想回家。”当时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就像回家吧。所以对下家是百分之百的期待。
日子慢慢过着,总像是来不及细细思考脚下的路,就这样被生活推着走。
他
直到又一个周一清晨,他要离开了。得知消息的一瞬,内心反倒没有任何波澜。因知道只是成为前同事,生活里依旧是我的好郎君。和他的亲故们一起吃饭,大家都很是不舍,情绪被传染,我也好忧伤。晚上收拾他的工位很久,他看的书太多,真的很多,扛了好几箱出门,多到连门卫都不放过,愣是要求写个通行证才肯让我们走。夜里全部搬完来不及收拾家都已是一两点钟了,只能囫囵睡去。
第二天真要开始一个人上班了,伤痛才慢慢发挥功力。习惯了有个人一起上下班、习惯了有个人陪着吃午饭。现在,要开始戒掉这些习惯,才发现原先的生活好难得。谁都没想到,这样的日子来得是那么快。
虽然我来到这家公司的唯一原因不复存在了,但日子要过下去,似乎容不得说走又走。
如今,每每忆起小郑姐,都恍如隔世。大鹏哥当年说“你很难再遇见小郑姐这样的领导了。”现在,我信了。
早上坐公交车上班路过静安区的老洋房、种着梧桐树的古旧街道时,会觉得这座城市真美啊!有人说:“ 上海是一座拥有罂粟般魅力的城市。所有沉浸其中的人们,即使逃离,也永远无法真正离开。 ” 但谁能说什么是真正的上海呢?她好像一直在变。你若把她当故乡,她能将你当属民吗?上海人似乎很难有浓郁的乡愁、深沉的根。自己的家园是别人的魔都,每个人努力取悦的,只是财富。
偶尔走在熙熙攘攘的上班人潮中,会忘记自己当年初到上海时的天真模样。
又是一个周一清晨,很想问问你,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