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汀——说故事的人
在我心里,昆汀一直是一个很牛逼的导演。同时他也是一个极会说故事的人。
从《落水狗》、《低俗小说》、《杀死比尔》一路看到《八恶人》、《无耻混蛋》、《被解放的姜戈》,感觉昆汀的电影像一壶醇厚的酽茶,亦像一部心思缜密的章回体小说。而每部片子过人的精彩,都验证了他的牛逼。情节的精妙设计以及电影语言的另类使用都凸显出昆汀这位鬼才导演用电影镜头说故事的神奇功力。
昆汀是叛逆的,反传统的,是个异端。如果他生活在哥白尼、伽利略的时代,很有可能会被烧死。但正因为他没有学院派的经历,才能放下世俗的包袱,背弃教条的束缚,开辟了属于自己艺术风格的电影道路。《落水狗》中有一幕,谁说话他不给谁镜头。《低俗小说》中他让一个杀手在杀人之前先rap一段圣经,并赋予了其他角色大量的废话。《八恶人》中女主角一出场就被揍成乌眼青,然后紧跟着剧中所有人物都一直挨打。《被解放的姜戈》里他刻画了一个滔滔不绝四处乱晃的黑人大牙。如果昆汀是个诗人,他一定会使用最生猛的意象。《无耻混蛋》里上来就拼错字母的片名,汉斯在农夫家拿出的超大烟斗以及用蛋糕熄灭的烟头,还有《杀死比尔》里的放鸽子,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失误其实都出自导演的精心设计。他虽然不是电影科班出身,但正如《无耻混蛋》中他展现出的对第三帝国时期电影发展史的渊博学识,他有着极强的电影专业知识储备和视觉表达功力。不难说,昆汀的电影史观源自他对传统电影艺术的充分理解和掌握。他的暴力美学、非线性叙事、仪式感、话痨、恋足癖、男人爆蛋情节、电影里大量死人的运用、旋转镜头等等都是基于对他对电影的无比热情,种种这些共同构筑成其自身对电影语言的神奇领悟和独特理解。

除了电影语言,昆汀还十分注重电影音乐的作用。昆汀的音乐启蒙缘起于他做录音店店员时的经历,后来在他广泛涉猎各类影片的积累上,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配乐风格。昆汀的电影音乐不拘一格地融合了各种形式、风格的成品音乐,从美国乡村音乐、意大利西部片音乐、到日本武士片配乐、摇滚乐等。天马行空的音乐跨度正体现了昆汀另类的艺术品味及其电影广博的包容性。每一首音乐都极具画面感,仿佛在用鲜明的特色演绎动人的故事。
很多时候,人们总愿意将一项简单的事物赋予一个重大的意义。希望文学、音乐、电影作品能够表现人性、直指人心,能够起到充分的教育意义,能上升到一定的哲学高度。但看了昆汀的电影你会发现,他或许配不上大师级导演的美誉,他的电影也不及传统文艺电影的高雅脱俗,但他就是精于用世俗的苟且来解读自己眼中的艺术与生活。正所谓“大盈若冲,大成若缺,大象无形,大巧若拙”。有时候,你看完一部电影哭了或者笑了,这就已经说明它是一部好电影。毕竟,你喜欢它,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