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桃源那几年(1)
一、幼时记趣之活动篇 (1)挖猪草 我的小时候是没有电视、电脑和手机这些的,更没有什么外面的世界,有的只是眼前的田野和远处的田野,后来田野依旧在,只是那些跟田野有关的时光却渐渐离我远去。 我们那一排人家,约莫有二十几户,却是两个不同的庄台,“庄台”是什么意思,这么说吧,由镇到村,再到组,而后就是庄,两个不同庄台的小伙伴也是各自为伍的,我们叫乐庄,因为住在这个庄上的乐姓人家比较多吧,而隔壁的叫张庄。从我这一辈起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了,所以,那时候我的玩伴就是我的邻居哥哥姐姐们。一群小伙伴中,有两个哥哥,一个是我堂哥,一个是堂哥的邻居,我跟堂哥家隔着一个三大伯,因为这个大伯在他兄弟中排行老三,所以人都叫他老三,我们也都叫他三大伯。其余的都是姐姐,一共五个,表阿姨家一个,三大伯家三个,隔着一条马路还有两个同姓的,而我是他们中间最小的一个,但是却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因为只要有什么不开心的就会要回家告状,那时候并不知道小孩子之间玩耍也是需要讲义气的,更希望是纯粹的孩子跟孩子之间的感情,而不是掺杂着大人进来。 那会儿只有我邻居的三大伯家有三个女儿,并且他家的老大也是我们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但是她却不是孩子王,那时候的孩子王是她家的三女儿,他们谁要是想要带我玩,是需要经过她的同意的,这个姐姐大家都叫她三子,只有我是叫三姐的。而隔着马路那边有两个跟我同姓的小姐姐,一个叫晶晶,一个叫金明。她们是轮流冒着跟那一群小伙伴脱节的“风险”而跟我一起玩的,比如今天是晶晶,可能明天就是金明。 邻居这个大伯家的二子跟我一个表阿姨家的女儿,以及另外一个哥哥都是同龄的,相对也大一些,所以一般也不会说什么愿意不愿意带我玩之类的,就随便,他们在那玩,我只要不烦就行,毕竟偶尔还可以帮个忙什么的。比如,那时候的周末,我们都是混迹在田野里的,一起割过猪草,其实我爸妈对于我做事什么的是没有什么特定要求的,只是三子家人口多,养的牲口也多,所以,周末常常要去田里割草什么的给猪吃,这样她就难以安心的玩,所以干脆把我们都喊上了,我也就屁颠屁颠的提着个竹篮,拿了把家里最小的镰刀和小锹加入到了采挖大队里。虽然没采过几次,但每次采猪草我们这群孩子都会在田野的田埂上撒欢,奔跑,也会一起研究草,其实顺便就是给田埂锄草,而且更多的都是在春天,那会儿,小草刚长出来不久,又恰巧不是农忙时期,所以田野边的灌溉渠里是不会有水的,并且土都很松散,就跟沙子一样细滑,我们常常是采着采着就玩起来捉迷藏,这个躺在这边的沟里,那边藏在那个洞里,或者干脆到了田野边的草垛边,藏在草窝里,甚至连那种破旧的鸡窝都钻过,而草垛旁常常都会有一只母鸡在那里下蛋,但那时候我们是不会拿鸡蛋的,因为知道它值钱,也不敢拿,怕被邻居找到骂,只是玩。春末时期,如果再遇到一大片油菜,那就更为我们的藏身增添了一个安全基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往里面钻,或者就躺在里面,只为了躲过被捉的“危险”。所以通常一挖都是一下午,从正午到日落,回来将一小篮子的猪草拿去给猪吃,那时候为了填满篮子感觉费了好大的力气,可如今回想起来,那些草其实都不够猪塞牙缝的,我常常会趴在猪圈外的栏杆处,看着猪吃完再回去,顺便还会告诉它们,哪个草最好吃,虽然我没吃过,但是大人观察过告诉过我,我就觉得它们应该多吃些那样的,它们不听话时还会用棍子将草挑到它们面前喂它们。 除去那些挖草的游戏,心心念的还有那些小草印象最深的一种草叫做猪耳朵草,因为它的叶瓣长得像猪耳朵,所以因此得名。长大后才知道它的学名,叫“车前草”。还有一种草,不记得全名,但现在若是找出来,我还是能认得,好像是一种痳,听我妈妈说过,她们小的时候,如果是在田里干活或者在外边需要解决内需,那时候不会像我们现在人这么讲究,会随身携带面纸之类的,也讲究不起来,所以会用那个草叶子做清洁,可能放在现在听起来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想想那时候还是会对这种草产生一种敬意,毕竟它有很大的作用。一种长得很像草莓的草,叫蛇莓,以前我是不知道它的名字的,只知道叫做野草莓,我们很想吃,但大人说过,那是蛇吃过的,所以有毒,我们也就不敢碰,其实现在才了解,它其实不但能够吃,还能够治毒蛇咬伤,杀灭蝇蛆。还有一种叫蓖麻,会结果子,果子长得像刺猬,还有野牵牛花也叫打碗花,泥胡草,狗尾巴草……各种不知名的小草,如今才知道都是一些药材,各有所用,只是现在再也无法看到,因为还没开始生长,就会被农药给消灭,所以后来这些草都存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只是那些跟草有关的时光,却始终挥之不去,伴随着小伙伴们欢乐的笑声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 (2)上学途中 我上学的路上,会路过一家油坊,油坊座落在一条灌溉渠边上,与之相伴的就是一颗巨大的桑葚树,以前我们是将其称之为“牙枣”但是是野的,桑葚结果大多是夏天,也是种植水稻之时,灌溉渠里常会装满水,用于灌溉,而那会儿树上结的果子很多,重的压的枝头都低了,但大人是从来不让我们吃的,同样的理由,还是被蛇舔过了有毒,但我们还是会铤而走险,本着不怕死的心态,趁着上学,放学途中,停下自行车,去采摘一把,直接往嘴里塞。能爬树的就直接爬树,不能的胆大点的就站在自行车上够几个,而那些够不到树摘不到果子的孩子还用爸妈那句话来吓我们,来掩饰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我虽然矮,但是我有一颗跳跃的心啊,所以那时候我还是能够吃到一点的,只是吃完嘴里会发黑,像中毒一般,要是被爸妈知道是会被揪耳朵的。后来怕爸妈骂,通常都是吃完后就着小水沟,漱漱口,洗洗脸,而那时候的水很清,也很干净。长大后才知道,大人哄骗我们说不能吃,其实是怕我们爬树有危险,因为树下就是小水沟,虽然不深,但是对于那时候的我们而言,也足以构成威胁,另外其实就是不卫生,若大人直接说不卫生,我们大概也是不会理的,所以就会用了惯用的计量,那就是吓,所以我们都是被吓大的。 此外,在我家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座桥,桥边的这户人家是做厨子的,所以自家会做熏烧鹅,因而养了一群老鹅,而当年的我以及我的小伙伴们竟然还是会怕鹅的,因为老鹅会追人,还会伸长脖子想要去锥你两下,所以当年路过他家时,我们都是加快马力的,而他家的老鹅更像是看门狗一般的存在。只是,桥头又有一颗槐花树,无奈小学三年级学过一篇课文叫做《槐乡五月》,里面有几句“中午,桌上就摆出了香喷喷的槐花饭,清香、醇香、浓香……这时候,连风打的旋儿都香气扑鼻,整个槐乡都浸在香海中了。”“小小子呢,衣裤的口袋里装的是槐花,手上拿的还是槐花。他们大大咧咧的,不时就朝嘴里塞上一把,甜丝丝、香喷喷的,可真有口福呢。”这可着实把我给馋到了,所以后来,我们跟小伙伴一起,一个人在树下望风防止他家的老鹅过来锥我们,一个人就在那拽槐花,拿起槐花,拔走槐花尾部的托,一口溴下去,满嘴清甜。也曾摘过一把回去做了槐花饭,只是那会儿掌握不住火候,只有饭糊了的味道,却没有槐花香。 当然跟男孩子一起走的话,收获会更大,再稍微小的时候,我们都是走路上学的,学校离我们家有两三公里吧,所以我们常常都是结伴出行,我更多的都是跟在我哥后面的,因为我爸妈或者我大伯和大妈都会给他灌输一个思想就是要带着妹妹,所以有幸见证过一些。 等到沟里的水干的时候,哥哥跟他的小伙伴们都会下沟找螃蟹洞,捉螃蟹和龙虾,关键竟然还真的捉到过,那时候我觉得我哥他们很神奇,怎么就能够凭借洞口的深浅判断出那是蛇洞还是螃蟹洞的,而我通常都是放哨的,看看后面是否会有大人来,回去告状,说我们上学去没好好走路。也曾在路边捉过天牛,用牙签般大小的树枝塞在天牛的嘴边,那样它就会扑闪着翅膀,而我们则用它来做风扇,彼时不知道那是在伤害它,也会捉独角仙、蛐蛐回去逗,养着玩,捉蚂蚱回去给小鸭吃,摘过栀子花,抱着一大把给镇上的小伙伴,因为那时候栀子花对于生活在镇上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因为很难有,并且有花的人家有时候还会很拽,不让你摘,不过我遇到过一个很和蔼的奶奶,奶奶腿脚不是很方便,所以常常都是拄着个拐杖站在家门口,我们上学时她在那,我们放学时她还在那里,所以常不敢去摘,可能奶奶也看出我们的心思,后来竟然让我们放开手去摘,我记得那一次我摘了一大包,第二天给我们班很多小姑娘一人一朵,那天教室里应该挺香的。而春天的时候,就更欢畅了,因为刚抽芽的柳树条就是我们的玩具,也是我们上学途中的消磨品,边走路边编草帽,再采两朵野花做装饰,放在头上,还记得那时候《还珠格格》很火,香妃帽也很流行,所以我们常常也会在柳树帽的周边挂上几根稀疏的柳条,做成香妃帽,在太阳下欣赏自己的柳条辫。 现在只要十来分钟的路程,那时候都需要一个小时,因为那会儿车很少,所以而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都是边走边拔草,边往后看看有没有车来能够载我一程,常常都是长长的马路上就我一个孤独的身影,于是回头抓着一把草,一把花攥在手上打圈绕转,甚至还会将几根狗尾巴草衔在嘴里,根本没有什么讲究卫生可言,只是无论我们怎么玩,好像都没有迟到过,尽管那时候我们没有手表手机,但是时间把握的还是很好的,好想问问当时的我们是如何正确的掌握时间的。